人在大虞,朝不保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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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坑的就是你!

    孙举人看到这个细节,立马上前来,高傲道:“你说的事情我们答应了,那赌注该如何算?”

    “这...”

    “难道你不敢了?”

    朱副尉面露难色,正好给了这帮学子攻击的理由。

    “这些粗鄙武夫恐怕连酒水的制作过程都不知,竟然敢同我们比这个。”

    “对,就是,粗人一个,懂得什么?”

    “现在吓得连比试都不敢了,真是窝囊!”

    朱副尉听到几人的对话,脸色难堪许多。

    此时,顾南突然哀声劝解道:“大人,咱们哪里还有银钱,光是这一桌,就耗掉了咱们半年的银钱,不能这么赌啊,况且咱们对药材又不懂。”

    “你个怂货,怕甚?难不成就让这帮学子欺负?这要是传出去,回到京都,我的脸还要不要?”

    孙举人见状立马上前压迫道:“我看不如由掌柜的前来评判,至于赌注,银钱太俗,不若就堵这朝露酒如何?时间的话,就在一炷香之内!”

    朱副尉面露犹豫,心思摇摆不定,过了片刻,终是咬牙切齿道:“那便这样,不过你们猜不出来要给我们这边二十壶朝露。我们猜不出来,就只能给十五...不,只给十壶!”

    孙举人一方一听此话,面露鄙夷之色。

    草莽武夫,心思也就仅限于此,竟然在给几瓶酒上做文章!

    孙举人感觉胜券在握,立马痛快应了下来:“好,那便这样!”

    随后他回到桌上,传唤过掌柜,取来笔墨。

    孙举人从桌上取出一个杯子,浅酌一口,双目微嗑。酒水在喉间转圜了几遍,片刻后,他再次睁开眼,似是从中有光芒迸出,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

    “不亏是号称春华朝月,确实是人间极品,这里与京都的朝露有所不同之处,但是细酌起来,这里的朝露更胜一分!”

    他将朝露递了出去,每人小酌几口,有人铺开纸墨,记载下酒中可能添加的药材。

    半炷香后。

    孙举人这边一张纸上,写了不下十余种药材。

    再看到对面,令人惊愕的是,对方竟然在还在饮酒吃喝,再看到对方纸张上,则是空空如也。

    “这群武夫,难不成感觉自己赢定了?竟然完全不将此事放在眼里。”

    “不用管他们,只要他们纸上没有出现东西,自然是会输了!”

    孙举人心中大定,感觉自己这边赢定了。

    等到一炷香烧完,香尾裂开掉落。孙举人拿出写好药材的纸张,走上前来。

    “不知诸位写好了没有?”

    孙举人这张纸上,先前预算的十余种,除去划掉的,还留下三种,所以又重新誊写了一遍。他又看向对方空白的纸张,面露嗤色。

    “怎么样,诸位可想好了没有?”

    孙举人又大声重复几声,面色高傲还不掩饰,下巴扬起。

    听到问话,朱副尉急忙站起身来,将纸张折在手心,说道:“好了,好了,不过得你们先开!”

    哼!

    果然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

    孙举人叫来掌柜的,将纸张奉上,只见上边写着:夏枯草,决明子,淡竹叶。

    “掌柜的,我问你,此间朝露酒与京都的不同之处,是否加的是这几种药材中的一味?”

    掌柜的看完后,摇了摇头苦笑道:“都不对,都不对!”

    孙举人本来觉得赢定了,正在瞌目养神,听闻这话,立马瞪大了眼睛,惊道:“不可能,不会出错,你再仔细看看!”

    掌柜说道:“不瞒大人,朝露中特加的灵材虽然我不知道是何物,但是肯定不是这么普通的药材,要不然也不会如此难求。”

    “灵材?怎么会是灵材?先前不是说里边加的是药材?”

    不对!

    孙举人看向对方,脑中突然清明起来。

    灵材是极难渴求之物,与普通药材并不想通,灵材是吸收天地精华,自带灵气的灵草,所以与药材相差甚大。

    药材是对方所说,并不是掌柜的所说,所以从一开始对方就给自己下套了...

    该死,这都没有察觉到。

    孙举人面色涨红,面如死灰。

    随后他又想起了对方什么都没有写,像是抓住什么希望,双眼突然乍出神光,扑到对方桌前,说道:“你们的呢,你们还没有给出答案,快把你们的药材亮出来。”

    朱副尉无奈,擦了擦嘴角油水,立马将怀中的纸张拿了出来。

    只见上边空空如也,没有半点墨迹。

    孙举人状若疯癫,立马疯笑起来:“你们竟然连一种都猜不出来,哈哈,这场算是打平了!”

    朱副尉憨道:“不对,不对,这样可就不对了!”

    “原先我们的赌约早就说过,若是猜不出来,便要赔付对方。如今我愿赌服输,愿意奉上十瓶朝露酒,作为学子应该不会食言吧!莫要丢了读书人的面子!”

    什么?

    这话一出,孙举人愣住了,其身后的学子也突然愣住了!

    众人回想了一遍,刚才确实是这么说的,按咬文嚼字来说,确实是这个道理。不过对方全都是武夫,竟然会拿这种事情作为借口,这才是众人万万没有想到的。

    此时他们算是丢了人,一群学子竟然被一堆武夫在文字上压制,吃了哑巴亏。

    这不是输在了赌注上,而是输在了脑子上。

    所有人脸色全都涨红,低头沉默不语。

    孙举人看着朱副尉脸色不坏好意,心里一凉。看向身后众人,只见每个人都低着头,像是没有这件事发生,仿佛事情不关自己事。

    ......

    另一侧厅中,两位学士听闻此话,没有生气,反而开怀大笑。

    梁堰抚须道:“今日这些学子确实太过急进了些,这么简单的坑,毫不犹豫的跳了进去!”

    刘启笑道:“无妨,无妨。平日里他们自视甚高,完全违背了读书的本意,今日受到些打击也算不错!”

    “这帮学子今日算是碰上狠人了!不知道对方是谁出的这个主意,想必是要气死了!子愚兄难道不想帮一帮着这些学子?”

    “年轻人是该经历一些挫折,这些小打小闹就算了!来喝酒!”

    两人端起酒杯,拱手相敬。

    ....

    此时孙举人面如猪肝,输给这帮武夫,及其不甘,面露恨意。此时身后的同行拉了拉他的衣袖,小声嚅嗫几句。

    孙举人脸色逐渐恢复,最后又成为喜色。

    片刻后,他走上前来,说道:“此事算是我们输了,这酒照样给。不过...我们得再赌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