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情心，功利心，依恋和亲情。”约瑟夫被自己的话逗笑了，回头看了看生化室的门，门口的电钮微微闪着红光。

    “杰克，我，特瑞希。”艾尔夏尔一一对应，然后扬起眉毛。“那你呢？”

    约瑟夫愣住了。他驻足一会儿，并没有找到合适的词汇，于是摇了摇头。

    A—002，泽莱宅邸。

    安德鲁坐在漆黑的房间里，台式通讯设备的光映在他脸上，将他的瞳孔打上一片蓝色。他正在联系一个人，一个很重要的人。

    “库特，通过这段通话所发出的信号，能确定对方的位置吗？”

    “我在尝试，稍等吧泽莱家主。”对方打了个哈欠，慵懒的声音传来，也许是因为二者地位相当吧，家主二字于他而言只是一个形式，丝毫听不到尊重。

    安德鲁耐着性子点点头，尽管对方看不到。

    “有意思。这段信号哪里来的？”对方接收到想要的东西，仔细检查后睡眼惺忪的声音荡然无存，开始认真了。

    “一个故人。我需要找到她。”安德鲁并不想多解释。

    通讯那边传来一阵桌面的敲击声，他知道那是投影键盘导致的。

    “这倒是像卢卡的手笔……不对，不是，我天……”一阵急切的设备轻响穿来，对方的态度须臾之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安德鲁你有病吗？这玩意儿里面的病毒那么恶心你发给我干嘛？这不是卢卡能干的事！更何况那小崽子越狱之前在监狱得罪人了，被人追杀正在星际联盟不知道哪个旮旯里惶惶不可终日呢，不可能有这闲情雅致联系你。”

    安德鲁皱了皱眉头，但毕竟有求于人，没有发作：“我怎么知道有病毒？而且你跟卢卡那种囚犯居然有联系？”

    谈起A星系最高监狱，人们除了想起一些毫无人性的恶魔，再就是当年臭名昭著的普林尼残部和三度入侵联盟国防系统甚至导致网络瘫痪的信息技术犯卢卡。

    “一半一半吧，算敌人。算知己。棋逢对手，惺惺相惜而已。除他之外，我再没见过那般天才。”电话那头，对方的语气冷静下来，渐渐定位到了想要的东西。

    “找到了。在Q—632附近。你这故人路子挺野啊，直接上战场了。报酬怎么算？”对方又恢复了那种懒洋洋的语调，开始明算账。

    “有那样的爹，你还稀罕钱？”安德鲁扬起眉毛。

    “他是他，我是我，我特别想摆脱家族的固有印象。一堆人提起迪鲁西，都一样评价，搞的我们家好像重武轻文似的，我大哥是左能上阵带兵，右能蝉联十届联盟格斗亚军，我父亲曾经参军为联盟，推翻普林尼王朝，但是二哥和我也不是那样呀。”库特咂咂嘴。

    “行啊，钱一分少不了你的。”安德鲁目的达到，笑道。“挂了啊。”

    库特连一句再见也没说，就结束了通讯。

    安德鲁挂掉了电话，笑容像滴进双氧水里的高锰酸钾一样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了。他拿出自己的通讯器，吩咐部下：“麦克，以Q—632为中心，主要搜索周围，尤其是P星系，找出一艘名为不归林的舰艇，剩下听我吩咐。”

    “是。”

    安德鲁结束了通讯，长舒一口气。他不可能任由特洛伊摆布，让自己的母亲长期流落在外，随便她说什么是什么，坐以待毙向来不是他的风格。虽然不知道特洛伊跟5hs什么关系，但是特洛伊想要藏好，就必须在他的手够不到的地方，相较于Q星系周围联盟所属的O星系，5hs的势力范围P星系才是她的理想藏匿点。等到他戳了5hs的老巢，解决了联盟的大患，那到时候不仅可以一劳永逸高枕无忧，还能借此进一步抓牢议会。

    不归林。

    杰克闷在生化室一个周，终于有所收获。他从生化室走出来，敲了敲特瑞希房间的门。后者睡眼惺忪的打开门：“谁啊？”

    “我，杰克。”杰克笑着看她连眼睛都睁不开，心想要是特洛伊来的话保准儿精力充沛。“你能不能制造出一个低温空间？”

    “哈？你直接去找个冰箱不就完事儿了，你们后勤还缺这个？”

    “不是，是能装人的那种。”

    “能装人？”特瑞希眉头一皱，随即反应过来可能是为了在菲利普身上做实验。“等等吧，给我点儿时间，行不行？”

    “嘶……能现在吗？”杰克知道这个要求有点无理，放低了声音。

    “这……”特瑞希搓了一下披散着的长发，面露难色。“那你还不如直接找到一个正是冬季的星球，就是气温可能没有那么理想。”

    “要求不高，大概零下十五度就可以。”

    “那……我给你查查气温，你一等啊。”特瑞希坐回房间里，打开台式通讯设备，十个指头在等待启动的时候因为焦躁而“噼里啪啦”地不停敲击桌面。

    “唔……正好，在我们这边，R—312、R—572、R—022都行。”

    “行，我知道了，我一会儿就去。”

    “你怎么去？”

    “班恩号啊，而且不归林现在关键时期还是不要到处乱跑了吧。”

    “行吧，那你加油。”特瑞希鼓了鼓腮。

    现在回想起来，特瑞希真后悔自己当初听杰克的。

    但至少当时，杰克点点头，哼着小曲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