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冥之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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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奇怪的体位?

    李观清浑身汗毛都要炸了起来,用力把手中的面具抛飞,猛得回头。

    背后空无一人。

    这反而让他更加恐惧,一阵恶寒,赶紧回退到床上,手里拉着一把椅子,环视着整间屋子。

    一切都还是刚刚的样子,桌子上摆放着杂物,周围一圈的木椅板凳,纸糊的窗户外朦胧着一层白纱,油灯上微弱的光摇晃着不断闪烁。

    只有那门框上的一串面具在半空中飘摇着,像是跳着欢快的舞,嘴上洋溢着诡异的笑容,在欢迎着他的到来……

    “谁?谁在说话?”像是在为自己壮胆一样,李观清紧靠着床头冲着木门大喊。

    回答他的只有摇曳的灯光和无限的寂静。

    空气中除了微弱风声吹动门窗的声音,简直静的可怕。

    仿佛刚刚的声响仅仅只是虚幻,是他过度紧张而产生的臆想。

    不,那绝对不是假的。

    刚才的那一身如平地惊雷般的话语就像是在自己耳边炸起,绝不是什么强压下的幻听,这他还是能确定的。

    既然不是虚幻,那声音的来源就只有刚刚触碰到的面具了。

    他抬头看向前方,面具仍在摇摇晃晃,荡动的频率已经降了下来,只是稍微有些颤动,而那油彩挥就的笑容却仍旧骇人。

    等待了片刻,仍然没有声音传来,李观清强忍着惧意,站了起来,把椅子扔在床前,朝着门口走去。

    如果真的是那面具发出的声音,那无论是如何危险,物理的攻击也是没有用的,拿着椅子反而会影响自己的行动。

    他走到门前,看向前方门框处,真切感受到一股阴冷的气息萦绕在周围,玄之又玄。

    呼~

    看来自己真的穿越到了一个了不起的世界啊。

    畏惧恐慌也没有用,危险不会因为你的退缩就会离去,反而更加变本加厉,两世孤儿的李观清最是清楚这个道理。

    而且,对于迫切了解如今变故的他而言,这是最快也是唯一的办法。

    他如上次一样拿起一个面具,阴森的感觉瞬间扑向全身,让他寒上加寒。

    “你怎么还没死?”幽幽的声音再次传来,仔细感知,才发现声音并不是出现在空中,而是浮现在人的脑海之中,更像是凭空突然多了一道恶鬼低语念出这句话的记忆碎片。

    李观清强忍着扔掉面具的冲动,单手颤抖着握紧手心,试探性开口道:“你很想让我死吗?”

    “没没,怎么会呢,鬼主大人。”那一脸油彩焕发出生动的表情变换,一脸谄媚道。

    这也让李观清稍微放松,看来这面具似乎把自己当成了某个人,不,是某个鬼,表现得很恭敬的样子,于是他狐假虎威道:“我交代的事办的怎么样了?”

    他当然不知道自己交代了什么事情,不过那面具既然如此低三下四,肯定和他是主仆关系。

    “嘿嘿,大人,您不把小的放出去,小的也没法出手啊。”果然,那张五彩的脸上谄媚之色更甚。

    “等明日,我亲自把你释放。”

    李观清思考再三,还是决定先稳住这五彩面具,谁知道它还有没有什么诡异的地方,万一对自己造成伤害那就遭了。

    谁知五彩面具听闻此话,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愤怒狰狞,“你居然真的没死?这不可能!”

    直击灵魂的惊叫在脑海中响起,声音中有震惊,有愤怒,有暴虐,更多的,居然是疑惑。

    李观清不知说错了哪句话,哪里露出了破绽,让这个面具知道自己的存在是一个“错误”,识破了自己的真实身份。

    或者说,这哪里是什么疑问,这根本就是一个陷阱,一个针对生还者的陷阱?!

    他不敢在继续听下去,松开了紧握面具的手,再次回退到床上。

    果然,面具无力的耷拉在门框上,再没有一丝动静,正如它自己所言,没有人的释放它是无法影响外界的,这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

    只是,唯一的一条线索也断了,他再次失去了了解原因的机会。

    他平躺在床上,感受着胸前的伤口,外围已经结了一层血痂,内里的血肉与皮肤之间生出了肉芽,发出细微瘙痒的感觉。

    这种奇异的复苏感给了他些许的心理安慰,惶恐、不安、紧张感都随之逐渐消退。

    直到这时,他才有心情梳理那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探寻实际上更有价值的东西。

    每天早上都要去到刁奶奶和小青那里转上一圈,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顺便打一波秋风,蹭顿早饭……

    昨天收购完了那一串面具后,很短时间内就售卖了六七个,全都是附近的居民,有一两个还是他的邻居……

    凡逢水曜日和木曜日都要挑着上武当山贩卖货物,与八股绳们一起赚些碎银子,恰巧明天就是木耀……

    ……

    李观清回忆着这一段段“往事”,试图找到亲身经历的感觉,渐渐的,他沉浸在了往事长河之中,缓缓睡去。

    窗上薄纱褪去,蒙上一层白,大地一片祥和,地平线泛起鱼肚白,晨光微熹。

    躺在床上正呼呼大睡地他忽然感觉到一阵微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摩拭着他的脸。

    他睁开眼,一身朴素而又干净穿着的小姑娘正用冰凉的小手摸脸取暖,正值青春年华,虽然吃的差了些,面容消瘦,略显苍白,可还是能看出小脸儿骨容姣好,明眸皓齿,此刻正俏皮地对着他窃笑,颇有些美人坯子的意味。

    “原来是青青啊。”李观清微微一笑,伸手拉过那双冰凉小手,塞进被子捂着。

    这正是当世的妹妹,陈青青,由于继承了“死者”记忆的缘故,他从内心不自觉的便多了一份亲近感。

    陈青青与幼年被刁老太太收养的李观清一样,都是老太太在悯悲院抱养来的孩子,只不过,与蒙学上不到一半就被以资助愚笨的理由劝退的李观清不同,她从小时便学习成绩优越,基本上都是前几名,如果没有意外的话,是一定要考举入仕的读书种子。

    这也是“李观清”拼命赚钱的动力所在,因为在蒙学之后,书院和私塾的选择所带来的资源天差地别,只要是对子女有期望的父母绝对会选择书院,那意味着儒家正统的最巅峰,也代表着封爵拜相的可能。

    而二者之间的价钱也相差甚远,有多少家庭都为了学院之名倾家荡产,不惜付出任何代价,当然,最便宜的学院也不是他们这种家庭可以承担的起的,“李观清”只想努力挣钱,让妹妹能上一个好的私塾,再凭借优越的成绩考上学院,那就是他当下唯一的心愿了。

    李观清接受着脑中的记忆,清晰地感知着“亲情”这种神经信号的传递,深有感触,这是以前的他可望而不可即的。

    他正要起身,把被让给妹妹暖手时,突然惊醒,想到胸前好像还有那一摊血迹,这可是无法解释的事情,起了一半的身子像是发条没上满一般,又躺了回去,一双眼睛略显歉意的看向陈青青。

    “奶奶就知道你起不来,特意让我送来的。”小姑娘的一双小手在被角上蜷缩着,没在意他的举动。

    李观清的视线被桌子上的碗筷吸引,素白色的陶碗,里面盛放着满满的白米粥,一双筷子摆在上面,白馍正好卡在上面,旁边小碟里一撮挺阔脆爽的小咸菜,让人食欲大振。

    身虚体弱的李观清现在正是最饥饿的时候,闻着米粥的股股清香,醇厚浓重,又碍于怕被发现自己的惨状吓到妹妹,只能继续平躺在床上,没话找话地来转移妹妹的注意力,希望能早点离开。

    “青青,你吃饭没?”李观清光是说是就饿得不行,只希望妹妹回答还没有,赶紧回去把早饭补上。

    “我刚刚吃完了才来的。”

    没看到李观清来,老少二人没有等待,将剩下的饭菜盖上锅盖,吃饱后再给他送来,这已经不是第一次这样做了。

    “你吃的什么?”李观清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陈青青面无表情,瞥了他一眼,又将目光移向了桌子上还热气腾腾的米粥,又扭头过来看着他。

    好无奈的眼神。

    李观清尴尬笑笑,敷衍的问候有些低级,自己看上去好像饥饿地要失去思维能力了。

    忽然,李观清想到陈青青要送饭,必须经过门口那串油彩面具,她此刻不会已经触碰到了吧?

    若是他的“死亡”真的与面具有关,那她会不会也会被波及到?

    李观清侧身盯着那门框出神,单手摸着胸口已经痊愈的伤口,另一只手自然地耷拉在下半身……刚刚起身去拿桌上的书本的陈青青看着哥哥这奇怪的姿势,脸上不禁露出古怪的表情。

    “要不,我先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