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是一场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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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失去记忆

    他仿佛生了一场大病,刚从生死玄关历劫而来,虚弱苍白,没有血色,抽光了生命能量一般。

    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六十岁的身体,老人般伛偻着,吃力地伸出右手,颤抖地抚摸那三岁稚嫩的脸蛋,微笑着不言不语,难道是哑巴?

    金士心纳闷,这是痨病鬼还是鸦的片鬼?不对,这是汉朝,还没有那东西,那就是痨病鬼。

    这人笑得好匪夷所思,那是种见到亲子死而复生般满足的笑,那种喜悦消弭了他身上的痛苦。静静地,似波澜不惊,他眼睛却不经意地湿润……

    金士心也痴痴地望着眼前奇怪的“老头”,想搞清楚这“痨病鬼”到底是谁。

    奈何提取不了记忆,但身体本能骗不了人,一种安全、一种信任,油然而生。如晤故人的归属感,隐隐觉得即使全世界背叛自己,这个人也不会离开。

    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是什么导致从武身体残破到这种程度?仿佛风中凋零的落叶、黑暗中随时会熄灭的萤烛之光。

    一个“痨病鬼”吃力地坐着,一个“笨小孩”呆呆地站着,相顾无言,似有千言万语,化作永恒的雕像。

    寂静无声,只有风在私语:“快来啊,这里有两个傻逼,大眼瞪小眼。”

    “听闻少爷终于醒了?”不远处传来说话声,恰似于无声处听惊雷,陷入沉思的金士心被狠狠吓了一跳,整个人都颤抖了。

    抬头望见一位儒雅的清秀文人摇着纸扇带着纶巾翩翩而来,说话不紧不慢而脚底生风。

    这应该就是古代的轻功吧?

    也是后来知道,这人叫卫从文,是个书生,同时精通医理。这“乘风踏浪”的轻功是从武教他的。

    看他皮肤细腻白皙,与细眼长髯粗狂黝黑的卫从武形成强烈的反差,名字却保持着高度一致性,好奇怪,有玄机?

    卫从文上来后就急切地抓住金士心肩膀,左看看右看看,这里捏捏那里摸摸,再问这问那,还搭脉细诊,然后一本正经宣布:“奇迹啊!少爷身体都正常没有任何损失!”

    卫从文说完意味深长地轻拍了拍从武的肩头,从武直接倒了下去。

    混蛋啊,打我干嘛,快拉我一把。百年难遇的青年剑豪,真的变成一个废人。

    这从文好像是个医生。

    这番观察,倒看古董的风格,看釉面、看质地、看破损,还要提起来看落款——好在没有被提起来,那是底裤,二弟正休息别打扰。

    “那太好了,从文看过我就放心啦,我的大少爷!”黄莺出谷般的娇柔声从天上传下来,仰头望见粉色衣裙旋转飞舞下来,像撑开的蒲公英随风飘荡。

    好一个清新脱俗的女子,看起来二十左右,飘到他身边,恍如天上仙女下凡,身上阵阵幽香沁人心脾,这女子双手捧着金士心嫩脸开心地不得了。

    “你又上楼顶!”从文嗔怪她,抹了把汗。

    “在楼顶上穿梭最适合练轻功了,从武说得太对了。”原来飞檐走壁最适合练轻功。

    原来又是从武教的。为什么从武自己像个日迫西山气息奄奄的将死之人?

    专挑楼顶练功?见怪不怪,其怪自败,如世界上的许多不明事,只是无知浅薄而已。

    “九天玄女下凡尘?碧落花飘香!”金士心被这从天而降的仙女惊艳到了,不觉脱口而出。

    “少爷你说什么?九天玄女下凡尘,碧落花飘香。”从文还以为听差了,三岁少年竟然念了绝妙的诗。

    “没,我什么也没说。”金士心心里“咯噔”一下,糟糕,露馅了,三岁小孩怎么能说这些?

    “碧落花飘香,碧落花飘香,真是天才,这句太好了,我要马上记下来。”从文生怕忘掉,“滋溜”往书房飞奔。

    金士心被这明眸皓齿的女子深情抱住,然后脸颊被亲了又亲,好家伙,这狂风暴雨、热情如火,感觉很神奇。

    住手,这热情也太过了吧?有完没完?绞尽脑汁想不起七天前经历了什么?糟糕,记忆清空了。

    “你们是谁,这是何处?”金士心尽量用古代方式说话。

    一直缄口不言的从武突然站起来,满脸的震惊:“少爷,你不认识我们?”

    金士心迷迷糊糊地点点头:“你们是谁啊?嗯你们是我的父母,那他们两位又是谁?”

    这话一出,几个人都震惊了!

    从武自言自语:“不可能,那不可能导致失忆!”

    从文悄悄说:“大概是受到过度凶险,将记忆屏蔽了。”

    “我的大少爷,我是,我是你的……母亲啊!”该女子突然哽咽了,这角色转换的,惊天地泣鬼神,什么卡的金像奖非你莫属。

    从武黯然了,从文刚跑过来听到这后又跑回去翻医书去了,而金夫人一下子深受打击变得悲悲戚戚了。

    金士心昏迷七天,好不容易从死亡关上逃回来,结果失忆了,这人生起起落落得太快,他们快受不了这种刺激,这怎么向主人交待。

    金士心想,失忆就是失忆呗,没什么大不了,瞧你们被打击的,比自己失忆还悲伤。三岁前的记忆有啥要紧?

    这时,隔壁的小厮宁采成冲到,所谓府内只有两个下人,根本没人拦他。

    他披头散发地突然冲上来抱住金士心:“金士心,我全想起来了,快告诉他们,我们来自2049年的游戏《六道》,这只是游戏。”

    大哥,你谁啊?奇怪,他怎么知道我是金士心的?

    2049年,六道,切,疯啦,这么说谁信啊?

    宁采成被人带下去,田府管家说:“这小子之前好好地,今天突然说记得从另外时空过来,满嘴疯话,老爷夫人不要见怪。”

    “不过奇怪的是,今天汉中城突然很多人发疯,也说自己是从另外时空过来玩游戏的,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从外面回来的从文接话题。

    “万幸万幸,如果我说刚才梦中的事,会不会也被当成疯子?”金士心庆幸没有多说话,果然沉默是金。

    “他们说记得以前的事,我们少爷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差距为何如此大?”金夫人忧心忡忡。

    拥有记忆被当成疯子失去自由,失去记忆被当成傻子获得关心,看来有时候失去些东西或装装弱者博取同情未必是件坏事。

    这时候,隔壁田府的小厮二狗子和三德子上来抱住金士心。

    二狗子:“hello,……”

    金士心一愣,旁边的人更呆住了,这是什么语言?

    看金士心没反应,二狗子苦着脸,艰难地说:“我是英国人,中国话不流利,我也是试玩六道游戏的,请你帮帮我,我不要做下人!你说叫二狗子什么怪名字?金士心,帮帮我!”

    这劈里啪啦的,还说不流利?好家伙,什么是英国人,金士心看着眼前的二狗子,诡异地笑。

    同情他们,进来就是做下人。

    金士心笑嘻嘻地说:“二狗子就是说排名第二,除了老大你最大,很二很二的那种。”

    二狗子有点懵:“我中文读得少,你别骗我。”

    三德子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救命啊,我好惨啊!谁敢比我惨?我是全球五强容祖德的儿子,我妈是联合国秘书长,我爷爷是世界第一黑帮猛龙帮老大……”

    三德子还没说完,隔壁来人把三德子拖下去干最苦最累的活。

    “开玩笑,他说他是龙族的儿子,他爷爷还是条猛龙,这人这么嚣张,让他吃些苦。”金士心跟田管家说。

    “放开我,放开我,我是全球五强容祖德的儿子,我妈是联合国秘书长,我爷爷是世界第一黑帮猛龙帮老大……”三德子的声音越来越远,传来挨揍的惨叫。

    “隔壁这么多下人?”

    “哦,他们是齐国名门。”

    齐国?这不是东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