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探索
“你号。砍到这封信是我已经死了,别在找我了。”
海皱着眉,吃力地读出安写的第一句话,“错别字太多了。”
我无奈地笑了笑,安估计也是自学成才,真是难为他了。
“太难受了,”樱蝶揉揉僵硬的脖子,“看不下去啦!兔子你给我们大致讲一下!”
“那个,我先想想。”我看看海,感觉不知道从哪儿讲起。
“说关键词就行。”海鼓励似的摸摸我的头。
“狗儿是安的母亲。”我脱口而出。就是因为关键信息太多了,我才难以把它们一个个都讲明白,海真是太懂我了!
“嗯……确实很诡异,”樱蝶低着头思索道,“安明明比狗儿大得多。”
咦,她怎么知道安和狗儿的?我本想随口问一句,马上反应过来——八成是亚!应该是他把全村人的情况都汇报给樱蝶了。
“该死,难不成是时间法术!”海猛地一捶桌子,吓了我一大跳。
“哦?”樱蝶笑得有点恐怖,“让少女不断回溯,以这种方式来延续后代吗?”
听见这么可怕的想法,我忍不住生出一股恶寒。全村的男人都是同一个女人的后代,这未免也太恐怖了!
“很有可能。”海认真地点点头,她居然也这样认为!
“你觉得呢?”海握住我满是冷汗的手。
“我、我就感觉他们应该是领、领养?”感觉自己这种想法也太靠不住了。
“哈哈哈!”樱蝶揉揉我的脸,笑得两眼泪花,“对,太对了!这才是答案呐,海!”
“玉,就这一个问题吗?”海拼命忍住上弯的的嘴角,故作严肃地问道。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抓住樱蝶的手说道:“那我接着说。”
“好好好,”樱蝶缩回手抹抹眼泪,“大胆地说就行,没事儿!”
“他们定期举行活人祭祀,是为了某个能庇护他们的东西。”
“嗯,这我也知道,亚说是什么菩萨。”樱蝶双手抱胸,补充说。
“是在吸收意识流!”海肯定地说到,“古时候人们下葬时也会用活人陪葬,就是为了延续死人的意识流。”
“延续消散的意识流?”这种说法我还从来没听说过,感觉很新奇。
“古人相信人的灵魂会投胎转世,去世时意识流越多,投好胎的机会越高。”海看我一脸不解,稍微给我解释了一下。
“哦,我明白了!”樱蝶兴高采烈地说道,“就像是现在的演唱会!”
“额……”不知为什么,听完她的话感觉心里冷飕飕的,好像在说什么鬼故事。
“也许那个东西是用得到的意识流来施展时间法术的。”樱蝶忽然一本正经地猜测道,她是不是发现我在害怕了?
“是黑影?”海露出微笑,看来她已经把线索串起来了。
“对了,安还提到了祭坛,就在村尾,他们就在那儿进行祭祀的。”我感觉这个是现在最有用的。
“没有啊?”樱蝶摇摇头,“只有一条小溪,连一条鱼都没有。”
“啊!”我灵光一闪,“没有鱼就意味着……”
海“腾”地一声站起来,“是地下水!”
早晨,我浑身酸疼地从地上爬起来,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昨晚一直讨论到深夜,把行动计划大致做好了。最后樱蝶趴在桌上睡着了,我和海则是天为被地为床,直接躺在地上打了个盹儿。
“唔——”我使劲伸了个懒腰,感觉身上的骨头在咔咔作响。
“醒了?”海靠着门框,一脸憔悴地说道。
我心里一惊,“海,不会又是因为我吧?”
“唉,谁知道呢?”樱蝶慢悠悠地从外面进来,轻轻扯着我的耳朵叹气道,“兔子你一直抱着她不放,姐姐我真是羡慕死了!”
“啊?”我傻眼,那海岂不是一晚都没睡?
“算了,”海手扶着额头,无奈地说,“反正有人看着也好,你别太自责。”
“那我回去就把抱枕收起来。”为了改掉睡觉的毛病,我还特地买了个抱枕,看来是变本加厉了。
“时间不早了,走吧。”海拨了下身后的黑色长发,眼神深邃地望着浅蓝色的天空。
“海,不要紧吧?”
“我没事。你现在能发挥多少实力?”
“呃……七八成吧。伤好是好了,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完全恢复。”
“这匕首还是你拿着吧,我现在估计用不着。”
“小兔子你别着急,出事了有姐姐我啊!”
……
我们边走边聊,很快就到了樱蝶所说的那条小溪旁。
“对了,樱姐你在哪儿找的弹药啊?”我看看四周,对面是暗绿色的山林,溪流绕着林子转了个弯儿,给山林围了一圈透明的丝带。
“就在这儿啊,”樱蝶跺跺脚,“像是有人故意留下的。”
昨晚就讨论过,有两种可能。一种是诱饵,故意想把我们引到这儿;另一种是线索,证明这条小溪真的有问题。总之,走就是了!
我们沿着小溪逆流而上,刚离开村子,眼前景色突然一变,居然又回到原地了!我大吃一惊,难不成又遇上了“鬼打墙”?
“有意思,”海眯起眼睛,“玉,你自己走一次试试。”
我点点头,沿着刚才的路又走了一遍,果然还是回到了原地。
“樱蝶,你看见了吗?”海紧盯着我刚才消失的地方,摸着下巴沉吟道。
“真奇怪,像是空间破了,”樱蝶眼里闪烁着火光,“姐姐我来试试!”
说完,她手里霞光一闪,拉满弓对着远处使出“水龙吟”。眨眼间,一个冰蓝色的圆圈浮现在天空,仔细看,圆圈四周似乎有细微的白色雾气在蒸腾,看起来十分怪异。
“‘水龙吟’是干扰空间稳定的魔术,按理说应该是瞬时作用的,就像救你的那次一样。”樱蝶盯着蓝色的圆圈低声道。
“这就像是……”海喃喃自语道,“凝固的时间!”
“啊?时间会凝固吗?”我感觉大脑跟不上了,刚才还在讨论空间,怎么这会儿又扯到时间上了?
“时空不分家啊,小兔子,”樱蝶认真地说道,“所以空间才会是恒定的,原来如此!”
“啊,我想起来了!”我一拍手,“是姐姐你提到过的那个肥皂泡!”
“小兔子你真聪明!”樱蝶揉揉我的头,像是在奖励我一样。
“那现在的问题就是怎样让时间流动起来了。”我振奋起来。
“不,可能我们错了。”海看着天上的蓝圈若有所思。
“流动的不是时间,而是我们!”樱蝶弯腰捧起一股水流,“我知道了!”
“也就是说,这溪流就是流动的时间?”我好像也明白了,毕竟只有它源源不断地流进来,又流出去。
“但我们变不成水啊?”我实在想不明白。
“小兔子,姐姐我可是皇家人,论玩儿水没人玩得过我哦!”樱蝶骄傲地叉着腰说道。
她举起弓,高声喝道:“春潮月!”
深蓝色的弓弦瞬间变成温柔的白色,樱蝶轻轻吻了下弓身,慢慢拨动弓弦,顿时大片的白色水汽从小溪上蒸腾而出,逐渐笼罩在我们身上,好像一身白花花的棉袄。
“OK!”樱蝶收起弓,看着身上的白色水衣,满意地点点头。
“好舒服!”我忍不住惊叹道。水汽不仅没有打湿衣服,而且明显加快了意识流恢复的速度。
“我再试试!”我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地向前走去。
“诶?”没想到又回到了原地,我百思不得其解。难道还有什么东西没注意到吗?
“哎呦?”樱蝶不解地挠挠头,“这样都不行?”
她挥挥手,笼罩在我们身上的雾气慢慢消失不见。“海,你有什么看法?”樱蝶软着奶音向海问道。
“也许是我们想得太简单了,”海在小溪旁蹲下,苦笑着摇摇头,随后突然抽出匕首划破自己的手腕,将涌出的鲜血滴进水流。
“啊!”我被海这一举动吓得不轻,跑过去赶紧把她拉起来,“海你是不是疯了!”
撄蝶张张嘴,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我想看看海的伤口,她却朝我笑了一下,手掌拂过伤口,用魔术快速愈合了。
“真是的,能不能别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啊!”我忍不住朝她大吼了一句。
“你们快看!”撄蝶张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变红的溪水。
“嗯?这是……”我盯着颜色逐渐加深的小溪,感觉好像在哪儿见过。
血色逐渐扩散,眨眼间整条溪流就暴涨了一条暗红色的血河。
“海你流了这么多血?”我吃惊地看向海。
“你能不能先想想再问?”海无奈地敲敲我的头,“这是血祭的路子。”
“血祭啊,”樱蝶舔舔鲜红的嘴唇,“还真是恶趣味呢。”
我浑身发毛。血祭是古代原始祭祀的一种,传说可以通过血祭可以与神明沟通,获得永生。以前联邦西部出土了一个超大祭坛,比一个体育馆还大,据说里面塞满了人的尸骨,就是古代人血祭留下的。
“玉,”海把我抱起来走向血河,“闭上眼。”
“海你要干啥?我自己来就行!”我在海的怀里拼命挣扎。小时候我曾经溺过水,对这种大江大河有一种应激性的恐惧感。尤其是被别人扔进水里的时候,这种恐惧会达到顶峰。
“哦哦!”樱蝶两眼发光,“我先来!”
说完,她纵身一跃,跳进血河。汹涌的血河深不见底,眨眼间就无情吞没了樱蝶。
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抬头小心地看看海,她也正笑眯眯地盯着我。
“那个,海,”我眼泪汪汪地恳求道,“能不能不去啊?”
海一脸坏笑:“你说呢?”
她抱着我,慢悠悠地向咆哮着的河流走去。嘴里还轻轻哼着歌,似乎很是享受我的恐惧。
“不行不行!”我闭着眼抓着海的衣服,心脏跳得快要爆炸了,“海你快跳啊!”
“这是你说的。”海“扑通”一声跳进河里,风声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好像是从万层高楼坠落的感觉。
“啊——”我死死抓着海的手臂,拼命尖叫着。
“别喊了,”海捂住我的嘴,“快放手,疼死我了!”
我这才意识到我们已经平平稳稳地站在地上,樱蝶则是在一旁盘腿坐下,似乎是在用什么魔术。
我放开海,看看四周。这里似乎是在地下,土黄的墙壁上凿出一排小孔,放着照明的白蜡烛,地上铺着厚厚的一层灰尘,一踩一个脚印,像是雪地一样。
“海,你怎么流血了!”我吃惊地看着海手臂上干掉的血迹。
海使劲敲敲我的头,“你说呢?”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鼻子。一定是刚才我抓得太狠,把海的手臂都抓破了。
“没事,”海用了恢复魔术,一点伤疤都没留下,“先看看樱蝶吧。”
刚好,樱蝶这时候醒了,她慢吞吞地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说:“看来摸到他们的老窝了。”
海朝她点点头,“确实,这儿有一股奇怪的压力,意识流的消耗变大了。”
“哎?”我抓抓头活动活动身子,“我咋没啥感觉啊?”
“小兔子是不是不擅长用意识流啊?”樱蝶抓着我的手看了看,“嗯,古武术嘛,也不错!”
我心里一惊,赶快抽出手,笑着问道:“姐姐你怎么知道啊?”
樱蝶叹口气道:“你手上的茧子也太厚了。”她眼睛里闪着微光,脸上第一次浮现忧伤的表情。
“好了,别心疼她了,得走了,”海拍拍樱蝶,示意她来带路,“刚才已经用魔术走了一遍了吧?”
樱蝶牵着我的手,“嗯,路有点儿窄,一个人勉强能走。”
是专门探路的魔术吗?我不太清楚,但也懒得问了。
“那就这样走吧。”海把我推到樱蝶的身后,自己走在最后。
她打个响指,一团白色的光芒出现,它分成三股,围在我们三人身边,充当照明灯。
“好嘞!”樱蝶恢复了精神,“出发!”
我跟在樱蝶身后,仔细观察着这里。如果刚才是在房间里,那现在就是在过道,这里没有蜡烛,全靠海的那团白光勉强看清前面的樱蝶。
空气好干燥,而且灰尘也越来越多。我不禁打了个喷嚏,声音在幽静的黑暗中一遍遍响起,感觉有点瘆人。
“啊!”海突然从背后拍我一下,把紧绷的我吓得够呛。
“没事吧?”她还装作不知道的样子。
我没好气地说道:“你别吓我了,行不?”
“我?”海的音调高了几度,“没有啊?”
我刚想反驳,背后忽然凉飕飕的,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是那个在山洞里袭击我的黑衣女子!还没来得及反应,脚下的地面忽然裂开,我直接就掉了下去。糟糕,又是高空坠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