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上贴着一个人。

    双腿垂直，“站”在窗外，脸贴着玻璃，左手撑着玻璃框，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不是清洗玻璃的蜘蛛侠，也没有系任何绳子，而且穿着警服。

    是刚才站在门口的那位女警察。

    看到铁扇惊惶失措跌倒在地的样子，眼里闪出一丝不屑，很快又变成一丝抱歉。

    摇摇头，她消失了。

    五分钟后，门铃再次响起。

    铁扇双腿发软，强撑着站起来。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几乎是出于本能地，去把门打开。

    两位警察进来时，“呯”地一声带上了门。铁扇又被吓得身体震动了一下。

    明明是自己的单位，警察一来，就变成了审讯室。

    女警察亮出证件，“抱歉吓到你了，敲门你不在，就想在窗外看看文件——叫我罗颖就行。”

    说话间，男警察已经把屋子里里外外巡视了个遍。走出来，摊摊手，坐到皮沙发上继续左右环顾。

    他坐下后，铁扇心里的逼压感稍稍轻了些。这个人个子足有两米多，谁站他跟前都像个小不点儿。

    “你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来问个话。你配合一下，知道什么说什么就行。”女警说。

    铁扇乖乖地点点头。

    “把作者的通讯地址给我。”

    啊？铁扇愣了愣，不是问话吗？这句话有问号吗？

    “杂志上面的作者吗？”他摇摇头。“稿子都是潘秘选的，我只负责中期和后期。我这里没有作者的通讯地址。”

    “你从来不和作者联系？”

    “只发过邮件。”铁扇不敢隐瞒。

    “把你知道的，关于这个人的信息，全部给我。”女警指着《谁动了我的账簿：论智能会计机器人合法规避税务的合法性——以地星西部地区著名财务软件‘佣友’拟升级为第二代‘庸友’的立项报告为主》，严肃地说。

    “红，红孩儿？”铁扇有点诧异，“他怎么啦？”

    “他涉嫌非法侵入计算机信息系统，非法获取计算机信息系统数据，并涉嫌金融盗窃……金额巨大，希望你能全力配合我们。”女警郑重其事地。

    “就？论文？好的，我搜一下，搜一下。”铁扇赶紧打开电脑，在邮件里翻找。

    红孩儿精通黑客技术，利用各大银行系统的漏洞，动用了全球的储蓄账户，把僵尸账户上的零头全部汇总到一起。

    那些零头，是你就算销户都取不出来的那种，比如外汇户头上的0.01元。但是他一汇总，就能成百上千万。假设平均每个账户余额0.03元，50亿个账户汇总到一起，就是1亿5千万。这还只是按地星软民币计算。

    黑客并不会动用尚未销户的账号，漏洞还是出在银行那里。储户销卡的时候，如果卡里还有0.03元，没法取现是不是？那就直接销户呗，没人会去管那不起眼的0.03，甚至只有0.01。而且销户后，银行也不会立刻就去管这样的零头。

    这种手法，早在30年前就逮到过，没想到现在又再次出现，还把罪恶的黑手伸向星际金融部门。真不能说他是天才。天才怎么会去动这种歪脑筋！

    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说，他好像是在整合废弃的资源。我的天！这个红孩儿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