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平生将后背靠在轮椅的靠背上，微仰着头，多了一份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个人类，从十七区那种地方来到这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系统：[叮！十七区设有警司！触发直线任务二：警司报道；任务积分奖励：19999个积分点。]

    向阳眼神一顿，胡诌道：“你们杀了人，十七区的警司不是白设的，我过来讨一个公道而已。”

    “你说你是十七区警司的人？”谢平生听言笑了一下，“三十年前的几个毛头小子喊着口号设置的警司，迄今为止，一件事都没有干成，没想到现在都还有人在。”

    谢平生眯着眼，看向艳阳高照的外头。

    “你们人类啊，弱小，可笑，却就是不知道顺从……”

    不是他……

    向阳眼里闪过一次的失落。

    若真是他的话，一个人类，他即便是承认了也没什么，而不是现在这一副又是哀伤，又是长叹的样子。

    时间剩下1/3都不到了。

    向阳站在落地窗前，想抓头。

    十七区的……警司？

    向阳回去的时候，谢涛正站在外头抽烟，见他过来，直接从烟盒里抖出了一根儿，递给他。

    向阳接了过去。

    谢涛在撩绕的烟雾中看着他，终究还是问出了口。

    “你到这里到底干嘛来了?”

    向阳吸着烟，觉得味道还挺细腻，“我伪装的不好？”

    谢涛评价道：“刚开始还行，这几天就有些急功了……所以，你是十七区警司的人？想查三年前的命案？”

    向阳：[好感度有区域划分吗？]

    客服：[好感度超过80%，兄弟至交；超过85%，两肋插刀；超过90%，对你有意思，想跟你谈恋爱的那种。]

    向阳立马一脸惆怅地道：“对，想查。”

    谢涛像是想起了什么，“三十多年前吧，也有人跟你一样有幼稚的想法……不是我说哈，没有制裁的能力的话，你查个什么劲啊？还警司，管管你们十七区还差不多，管到这里，你说你们不是找死吗？”

    向阳吐了个烟圈儿，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谢涛斜眼看了，眼露羡慕，毕竟在三百多年前，他作为丧尸中的一个，虽然有幸没能成为一具行尸走肉，但也是感官，味蕾，却都缺失了大半。

    向阳肯定比他要享受。

    向阳背靠着柱子，少年身姿颀长，脊背微弯，指间夹着烟，但浑身上下还是透露着一股子的清爽干净。

    他笑起来，说：“总要查出来了，才知道自己有没有制裁的能力。”

    谢涛头抵着柱子，垂眼看他。

    “要我帮你？”

    “……要！”

    谢涛“噗嗤——”笑了一声，然后看向那个废弃的，爬满藤月的小别墅。

    “我吧，其实也是谢家的一个远了去的远房亲戚，在我还是一个人类的时候就已经在这里做事了。”

    向阳微微调整了一个姿势，认真地听着。

    “就那栋小别墅，”谢涛夹着烟的手抬了下，指了指，“以前住的是谢家的四小姐，也就是谢长远的母亲……长得很漂亮的一个女人。”

    向阳看着谢涛。

    “丧尸刚爆发那会儿，谢家遭难，就是在那个别墅里，十几个丧尸闯进里头……等到一切平息下来，在那藤月别墅的窗户那边儿，就只剩下一具被撕咬到肢体残缺，尸骨裸露的尸体了，还有被扯断的，滚落在地上的几十颗黑珍珠。”

    “夏婉婉其实长得也不算是漂亮，可是五官拆开来看的话，就让人觉得……跟四小姐哪哪都有一丝的相似。”

    “三年前她来到谢家，做帮佣，其实谢长远对她都挺不错的……当时才四岁的小少爷叫了她一声‘臭老鼠’，还被谢长远扇了一巴掌。”

    向阳有些惊讶。

    “然后那个女人肚子就大了，”谢涛像是觉得可笑，“所以这谢家，上上下下都在说夏婉婉那孩子是跟谢长远搞出来的。”

    向阳：“都说？你是不是不这么认为？”

    谢涛歪了下头，“夏婉婉跟四小姐……离远一点儿的话，看着挺像，如果离近了的话，就不太像了……谢长远喜欢远着看。”

    谢涛摇头，后脑勺在柱子上磕了一下，“就是死的时候，脸上，身上，全被撕咬的不成样子，反而是跟四小姐几乎是一模一样……”

    所以……

    所以是夏婉婉自己上的三楼，还是有人打开了上三楼的铁门？所以是意外，还是蓄意谋杀？

    又为什么要把夏婉婉丢进游泳池里？

    夏婉婉手里攥着无人机……无人机是小少爷的……四岁……

    谢宝被人利用？

    向阳头疼。

    这也太烧脑了！

    丢进游泳池……

    向阳问谢涛：“史春观的腿是什么时候瘸的？怎么瘸的？”

    谢涛：“两年前，栓大林的绳子断了，大林咬的……你问他干嘛？”

    ——

    向阳请了假。

    十七区……

    向阳到了十七区之后，看着眼前的一幕，简直都要惊呆了。

    原始社会？

    贫民窟？

    现代文明毁成这样了吗？

    空气中都漂浮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味道，街道上老鼠乱窜……身上围着一块破布这也太夸张了吧！

    怪不得有人乐意去谢家那样的地方受尽白眼，也不乐意留在这儿。

    向阳拦住一人，问：“你认识史春观吗？”

    那人直接摆手，“不认识！”

    向阳将人给拉住，“那……警司在哪儿？”

    听到这儿，那人才挑了下眉毛，又往远处看了一眼，直接抬下巴一指，“就在那打牌的那人，叫游云舟，警司就是他爸办的。”

    向阳看着那个穿着大裤衩子，满脸胡茬，嘴里叼着烟，一边打牌，一边用脱了拖鞋的脚在另一个小腿上抓痒痒的男的。

    向阳：……这形象也不太像啊。

    向阳刚走过去，背对着他的一个男的就直接摔了牌，“不玩了不玩儿了！你这也太厉害了吧！”

    游云舟忙着拦人，“啧！走什么走啊！再玩儿一会儿来，我让着你，快点儿！洗牌洗牌！”

    向阳走了过去，“你就是游云舟吧？”

    说不玩儿的那人趁着这个空档，直接起身走了。

    游云舟站起来要拦人，向阳就又叫了他一声。

    “你是不是游云舟？”

    游云舟满脸不耐烦地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然后眉心一松，问：“打牌不，三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