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鹄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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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秋雨血纷纷

    明媚的阳光下,木帆船在江水里游弋。

    张芝禾和京京在船头上追逐打闹,二哈的蠢汉样加上张芝禾的傻样,给大家逗得哈哈大笑。张芝禾毕竟还是个小青年,童心未泯,没羞没臊的,很快就忘了烦忧。

    他走出宫闱,算是一次解放,没人在精神上压迫和束缚他,即便是穿着女子的裙裤,依然能放飞自我。

    刘方策也不再看着他来气,反倒觉得是自己解放了他,给了他自由,功德胜造七级浮屠。对刘禅的看法,也发生了一些变化,逐渐剥离了对他的固有成见。

    有一次,张芝禾问刘方策怎么那么像他。刘方策回答说是你像我,不是我像你,你以后别像我了。

    他又问,京京是哪里得来的,是什么神兽。刘方策一句话给他顶回去,不该问的不要问,问得多了,上天就惩罚你的。京京是什么神兽重要吗,关键是你,你现在是罪犯,不要心里没数。

    刘禅感觉刘方策好没趣,是个喜怒无常的、冰冷的家伙,因此常常抱着京京暗自神伤。京京受他影响,也常斜歪眼看刘方策。

    刘方策表面冷冰冰,内心却想:刘禅是单纯的,比起自己这沟壑满腹的城府,刘禅就是一马平川,这样的家伙确实是干不了帝王的,以自己的智谋倒是可以一试。

    唉,刘备生出个这样的儿子,哪哪都不像他,首先是长得不像,因为刘方策的老爹和刘备长得十万八千里。其次是性格也不像,刘备城府极深,想哭就能哭出来,虚伪被悲天悯人的真诚掩盖,在整个东汉末的三国时代,没人能有他这样深的城府。正是因为这么深的城府,曹操才认为他也是英雄。

    想到做帝王,刘方策“噗嗤”一声笑了。就自己这样,呵呵,能干个啥呀。他现在很矛盾,一会儿想匡扶汉室,做一番大业,一会儿又毫无信心地觉得自己就是来这个时代搞笑的。

    他多次回忆他和京京是怎样实现穿越的,他得研究怎样才能再穿越回去,很多穿越者,是能回去的。

    还记得,那天在古城墙上,苏紫让京京去咬他。京京扑上来时,他抱住了它。然后,他情急时刻抓住了它的鼻子,使劲扭,突然就出现了一个绿色的光泡泡,再然后就飞进了那个洞。

    刘方策要回忆出光泡形成之前的所有细节。对了,当时他抓住二哈的鼻子,为了避免被它咬到,刘方策那时猛劲地向右扭了差不多九十度,二哈的两个鼻孔连成一线垂直于天地。然后……对了,然后就出现了绿色的光。

    刘方策想再试试,去抓京京的鼻子。京京是有记性的,坚决不让碰,扭头下车跑了。这边再好,也得回去,你这个傻京京啊,刘方策埋怨它。

    忽然,八饼走过来说:“老爷,天要变,要下大雨了。”说着将轩车的车窗都关上了。

    刘方策刚才没有看见天黑,怎么就下雨,但他没有诘问,正好也有睡意,便眯眼睡去。狗子也被八饼招呼回来,钻进车里,它见刘方策已经睡去,放了心,跑到张芝禾的怀里。张芝禾已经睡眼惺忪,狗子也耷拉着脑袋睡去了。

    八饼关上门,脱下宫女的外衣,露出一身白衣,又戴上一个白纱面具。

    转过峡湾,江上氤氲弥漫,天空上也布满乌云。船行至激流江湾处,船有些失控一般被冲至悬壁下,突然,悬壁上飞下五个黑影,朝船尾落来。八饼挥臂甩出暗器,打掉两人,落在激流中。

    又有五个黑衣者陆续向船头落来。八饼的暗器小峨眉刺又发了二枚,二名黑衣挥兵刃去打,打飞一只,另一只扎在一个黑衣的胸上,那人掉落翻滚的江水中。落在船上的原来就是庞龙的大徒弟,他带着众师弟在山岩上等候多时,船到时,就飞身攻了下来。

    傅同和兵士们已经和船尾的黑衣打起来。船老大和船工们纷纷落水。

    八饼闪身去迎战,四人迅速将八饼围住,刀剑铿锵,光影霍霍,将峨眉刺裹住。八饼毫无惧色,但她的峨眉刺不能用于格挡,她只能纵跃腾挪,在四只兵刃间闪避和还击。

    船尾的傅同等虽是人多,但已经有二个兵士受了伤。黑衣们刀剑太快,避闪如电,招式繁复诡异。而傅同和兵士们习惯力战,不适应绿林的节奏。他们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

    头顶闪电过处,传来轰隆隆的雷声,雨滴开始淅淅沥沥地落了下里。船头船尾俱是紧急,千钧一刻,两道银光闪处,两个黑衣叫了一声掉到激流中,他们被头顶上飞落的二个白衣人发出的暗器所杀。

    在轩车外睡觉的幺鸡这时醒了,见到这场面,大惊失色,抓起车衡,挡在车门前。

    八饼见是二师兄萧让和五师弟荆诺来了,大喜,左手峨眉刺隔开来剑,右手刺入一黑衣的手臂。恰在此时,大雨滴也落下来,而且越来越急。萧让和荆诺打散黑衣,和八饼合在一处。八饼对师兄和师弟道:“这里交给你们了,我去守护主公。”二人齐声答应。

    八饼飞身上了轩车棚顶,因为她看见前面的峭壁上还挂着十几个黑衣人。

    傅同的大刀势大力沉,但就是砍不到黑衣。他们很轻松闪避过去。然后,他们的剑就在傅同最意想不到的地方刺了过来。他的身上已经中了二剑,气得将军“嗷嗷”大叫,好在有铠甲防护,只是轻伤。

    八饼见状,挥出二枚暗器,打中一个黑衣的喉咙。傅同将军的压力减轻一些,以一敌二,打个平手。

    船头上,萧让飞过二个黑衣头顶,龙罡剑来袭他们的后背,二个黑衣狼狈躲闪。萧让大喝一声,挺剑刺中受伤黑衣的腹部。另一红面黑衣来救,挥剑来砍萧让的手臂。萧让回身格挡,双剑却没有相磕,原来萧让那只是虚招,他的实招是闪身击左掌打他的下腹。那人狼狈躲过致命一击。

    被刺中腹部的黑衣奋力挥剑来砍萧让的腰部。萧让的身子在空中旋转180度,躲过来剑,同时击出一掌,打在来剑的剑格上。黑衣人手拿不住剑,撒了手。荆诺此时赶到,一剑封喉,黑衣跌落下去,被激流瞬间吞没。

    萧让右手剑又去刺红面黑衣。红面黑衣没想到萧让变招如此神速,躲避时已经晚了,龙罡剑“噗”的一声,刺在他的肩上,进去有半尺,透了。黑衣“啊”的一声,忍痛挥剑来砍萧让,这是拼命的招式。萧让拔出剑,身子来了个回头望月,剑刺透他的心脏。

    萧让飞起一脚,将其踢落下水。船上只剩船尾的二个黑衣还在和傅同缠斗。萧让挥手发出暗器,打在一名黑衣的脸上,那人倒下去时,被傅同斩落水中。还剩最后一个黑衣,他东躲西藏,既不敢跳水逃跑,又不敢力战,眼看就要被傅同逼到江里了。

    这时又有十多个黑衣飞落船上,形势瞬间又恶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