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内地面布满青苔，两人放缓脚步，慢步朝洞穴深处走去。

    洞穴内一片漆黑，涂山曦就着狐火观察洞穴，看不大清，伸手一摸墙壁，湿湿滑滑黏稠不堪。“咦，”她收回手在身上擦了两把，小声道：“真膈应。”

    “莫要乱摸，小心有毒。”

    更膈应了，涂山曦闻言复又在衣衫上擦了两把。

    忽然，眼前闪过细碎几片亮光，停留在两人面前，忽又飞起，围着两人四周飘忽不定，涂山曦跟着亮光转圈，一瞬，亮光忽地飘远。

    “刚刚那是什么？”涂山曦意外道：“它为何围着我转？”

    “打量你呢。”

    “甚么？怪不得我觉着它方才是在对我说，来者何人！上神，那亮光是何物啊？”

    “宝物。”

    “宝物是活物？”

    白绥停下脚步思索片刻：“应当算是活物。”

    “算是活物？既不是死物又不是活物？世上还有处于生与死之间的物件吗？”

    “生与死之间？”白绥低声重复，有些惆怅：“我又何尝不是算是活物呢？何为生，活着便是生吗？”

    话音刚落，四周狐火忽闪忽闪，亮光一下比一下浅淡。

    “上神，您当然不是啦。”涂山曦不得不停下脚步，“您可是上神，拥有不死之身，那是超越生死。”

    “不死之身真是个好东西吗？人人都想修炼成仙拥有不死之身，你也想？”

    涂山曦思考一会认真答道：“上神，虽说我也不明白为何人人都喊着要修炼成仙、成神。我倒是觉着，修炼成仙并非皆是为了长生不老。您可是我们涂山氏族天天供奉的神呀，是我们涂山氏族的信仰。”

    “信仰？”

    “昂，您可是族里的希望，族人有事皆是去天狐庙里祈福。”

    “为何而祈福？”

    “族人遇事皆祈福。有次，甜甜幼时走丢了，秀姨和阿娘在天狐庙求了一夜，第二日甜甜就找着了！这还多亏上神呢。”

    “…这事我怕是并未出力。”

    “诶，上神，您的存在就是出力啦，不然族人放弃找甜甜了咋办。正是因为求了天狐上神，大家坚信有了上神相助，必定会找到的，那可不就真的找到啦！”

    “存在其本身便是意义？”

    “是呀，上神，您就是如此重要的意义。”

    狐火突然增亮，银白色的狐火衬出涂山曦红彤彤的脸蛋，双眸带笑，佳人未施粉黛却仍面如桃花。

    白绥深望一眼，收回眼神转身继续迈步：“你算是个通透的，还得谢谢你，使我活在这世上多了些价值。”

    “上神，您莫要客气啦。若有朝一日，我也修炼成神了，涂山氏族必将天天供奉我，我可得将族里这大大小小、鸡毛蒜皮的事都帮上一把。”

    “你这意思是我对供奉我的涂山氏族毫无关心？”

    涂山曦急急道：“上神，你看我说话未曾考量，我可不是这个意思，您千万别误会了。”

    “我看你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白绥故作生气，加快步伐，黑暗中不免看出此时他嘴角带笑，狐火亦是亮了几分。

    谈话中，两人已然行至洞穴最深处，白绥停下脚步：“到了。”

    “到了？在哪在哪？”涂山曦急急走上前，只瞧见一堆岩石，凌乱叠放在一起。“就是这堆石头吗？”她一脸失望，扯扯自己的裤脚，气呼呼道：“好歹这石头要是发着光，我都不带如此失望。”

    白绥好笑道：“你倒是有话直说啊。”他行至石头堆前，双手作势画决，双唇轻启，狐火像是有了源源不断的能量，越发明亮，一团接着一团砸向岩石堆。

    瞬间，岩石堆爆发出刺眼光芒，发出巨响。

    岩石纷纷碎裂，碎石子不断砸向四周，滚落在地上。片晌，刺眼光芒慢慢消失，满地的碎石散发出金黄色的微弱光芒。

    “这些都是金子吗？”涂山曦惊喜万分。

    不一会，金黄色光芒缓缓飘起，自中心处聚集，一点一点细碎的光亮聚集在一起，形成巨大光团。

    “砰”地一声巨响，黄金光团爆裂，只见一把通体黄金色的剑屹然浮在空中。

    “这是？”

    “轩辕剑。”

    “轩辕剑？”涂山曦惊讶地大叫，洞穴内回荡着回音。

    “轩辕剑轩辕剑轩辕...”

    涂山曦连忙捂住嘴小声问道：“传说中击败蚩尤的旷世神剑？”

    “嗯。”

    “传说中不是传给夏禹了吗？为何会在此？”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

    “上神，您忘了吗，我可是看遍青丘野书了。”

    “...”

    “上神，我能摸摸吗？”

    “你去试试。”

    涂山曦见得到白绥应允，大步向前一迈，仔细端详起轩辕剑。

    金黄色的剑身上银光点点，如同漫天星辰般耀眼，剑柄上密密麻麻书有农耕畜养之术。

    涂山曦瞧得眼睛发亮，心跳的飞快，她小心翼翼的抬手，将手伸向轩辕剑，嘴上不禁感慨：“轩辕剑真不愧是旷世神剑，能我让如此亲眼看上一次，真是此生无憾了。”

    手慢慢靠近剑柄，指尖刚触到那一丝冰凉，涂山曦便一股力量生生击退，她脚下趔趄，不断后退，白绥伸手扶住。

    涂山曦稳住身子，不免吓了一跳，开口道：“上神，轩辕剑不想我摸他。”

    “你这是算好的了，他人可是都无法靠近的。”

    “真的吗？他人是？您也被击退了？”

    “我倒没有，是瑶瑟。”

    “瑶瑟姐姐？瑶瑟姐姐法术比我高超啊。”涂山曦不解道。

    “与法术无关，轩辕只待有缘之人。”

    “那我岂不是也不是那有缘之人。”

    “你再去试试。”

    “上神，那不是我又要被击飞。”

    “你且再试一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