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山上绥朝露待日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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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天狐上神 师承炎帝

    门外又传来响声,风风火火走进一位女子。

    明眸皓齿,面容精致亮丽。

    她一进门就自然地在桌边坐下,没好气道:“好大的口气?下山救人?救了你一个还不够吗?哪能随便插手人世间那些是是非非。”

    拿起一只新茶盏,端起,朝白绥挑眉道,“不知是否有幸能让上神斟茶啊?”

    “…瑶瑟,朱雀同你说了?”

    白绥接过茶盏,提起茶壶,满上。

    “是啊,他说你这有个受伤的姑娘,让我前来帮忙上药。白绥,若是他不说,你定不会开口吧?怎的,你还想亲自上药?”瑶瑟语气很是不满,她转向涂山曦,眼神锋利,说道:“你若想下山,我现在就能将你送下山去。”

    真的能下山吗,我是想回家。可,若我突然下山,是否就坏了爹爹的计划...

    涂山曦心里思量一番,轻声道:“我不想下山。”

    “哼,”瑶瑟冷哼一声,“贪生怕死,怎的,你不想下山,上神就得收留你了?”

    “我没有贪生怕死...”

    “瑶瑟...”

    瑶瑟打断道:“我说错了吗?山下那些人里一直以你名义办祭祀,不知害了多少人,做尽丧尽天良之事,这笔账且不算。既然是为求雨水,不祭那风伯雨师,祭你作甚?尽是一群无知小人。”

    白绥将瑶瑟喝完的茶盏再次满上,“瑶瑟,是我托朱雀去请你帮忙的。我知晓你是担心,你放心,帝君将青丘山交于我,这些事便得管着,祭祀这事是该停了。”

    瑶瑟提起茶盏,瞥一眼涂山曦,轻飘飘道:“你不是一向最嫌麻烦,这次怎就不嫌了?”

    “你我活了这般久,还能有几个故人。”

    “你才活了多久,莫要老是装老成,故人多的是,这次又是哪位故人啊?”

    “靖柏兄。”

    瑶瑟不吭声,明白是故人所托气也消了一大半,她伸手理了理五彩裙的裙摆,“我只有两日得空,前几日黑齿国有些异样,帝君派白虎前去查看,我得同去。”

    “足矣,她身上有伤,药敷上两日应当可愈。”白绥起身,朝屋外走去,“前往黑齿国务必多加小心,我去药房,煎着的药怕是好了。”

    “我同你一块去。”瑶瑟急忙起身,跟上前,转头冲着涂山曦,“我去给你拿药。”

    “啊..好,谢谢。”

    两人一走,屋里瞬间鸦雀无声。

    这是不大欢迎我吗?涂山曦靠在床上,整理思绪。

    照刚刚两位所言来看,族里以祭祀之名害人不是一天两天,此次祭祀针对的是我,那魔狐又是什么?难道是族长留的后手?多半是为借魔狐之手取我的性命。爹爹与上神合计,不晓得魔狐下山是否伤到族人,不过,怕是幕后黑手也未曾想到魔狐偷跑下山,这对爹爹来说无疑是好的,这下族里定是要严查,即使是族长也无法只手遮天了吧。

    涂山曦还沉浸在思绪里,那边瑶瑟一手端着药,一手拿着药瓶走了进来,行至床前递给涂山曦:“你这运气倒是好得很,受伤了还有个小药神给你医,诺,喝了吧。”

    “小药神?”涂山曦一脸疑惑地接过碗,“天狐上神还有个药神称谓吗?”

    “嗯,我给起的。”她拿起药瓶,在床边盯着那捧着药闻了又闻,迟迟不肯下口的涂山曦,双手叉腰不耐烦道:“怎么,多闻闻就能好喝些?快喝了。”

    涂山曦瞧她那架势,比阿娘可怕多了。只好一手捏住鼻子一饮而光,小脸皱成一团,低声嘟囔:“真是苦啊。”

    “良药苦口,”瑶瑟将空碗放置桌上,“脱衣裳,趴着。”

    涂山曦脸唰一下红了,真是不拘小节啊。

    她不好扭捏,背对着瑶瑟缓缓将上衣退去,疼的龇牙咧嘴。

    趴在枕上的涂山曦,脖子上的伤口红肿不堪,左肩上一片淤血,背上雪白的肌肤上满是大片的紫青,其中几个伤口破皮带着血迹,触目惊心。

    瑶瑟心下有些许不忍,语气柔了下来:“你这伤都是魔狐弄的?”

    “是,我同魔狐恶战了一番呢。”

    “还恶战,你怎不在魔狐动手之前就打碎避毒珠?”

    “我想着避毒珠红线是爹爹鲜血所制,不到万不得已不想损毁。”

    瑶瑟闻言,语气柔和不少:“傻吗?你爹爹是不想你受伤才给你的避毒珠,你倒好,宝贝似的留着,迟早损毁,早点损毁这会不就不用疼了?”

    涂山曦打小就知道伸手不打笑脸人的道理,转头憨憨笑道:“姐姐说的在理,是我傻。”

    “你知道就好,上药可是会疼的,你忍着点。”

    “没事,我不怕疼。都劳烦您给我上药了,瑶瑟姐姐,你放心上药吧。”

    “咚”一声,瑶瑟拔出药塞,慢慢将药粉洒在伤口处,药粉落在肌肤上化成药水。

    涂山曦能感觉到瑶瑟上药手法十分小心,伤口处传来丝丝凉意,凉意缓缓抚慰着火辣辣的伤口。

    “药膏配上内服药,两天应当能好不少。”

    “姐姐,你不生气了嘛?”

    瑶瑟手上动作一滞,解释道:“我不是气你,我是气白绥这个闷葫芦每次有事都不与我说。明明同是多年好友,天天只和朱雀嘟嘟囔囔。你看,就像这上药,若是早些与我讲,昨日就能给你上药了。”

    “姐姐这是心疼我呀?”她想起方才瑶瑟称天狐上神为小药神,好奇道:“不过,为何要称天狐上神为小药神啊?”

    “因为还有个老药神啊,那他自然只能是个小药神。”

    “我未曾听说过老药神。”

    “你不曾听说的事多了去了。”

    涂山曦不可否认,只好卖乖,转头眨巴眨巴大眼睛,一副楚楚可怜求人模样:“好姐姐,您就不要卖关子啦,能否告知我老药神的大名啊?”

    瑶瑟就吃这一套,不自在的鼻子一哼,“神农氏听过吗?”

    “炎帝!”涂山曦惊呼出声,支起身子,“当然听过,怎会有人不知呢?”

    “你还来劲了?趴好!”

    “瑶瑟姐姐,那你说天狐上神是小药神,可是和炎帝有所关联?”

    “嗯,白绥师承炎帝。”

    “哇!!”涂山曦激动地转过头,“真的吗?”

    “真的真的。行了,趴好啊。”

    “那我下回见着天狐上神,可要打听打听炎帝到底长什么样,真是牛首人身吗?他有没有见过传说中的本草经,我之前偷跑到族里的藏书阁看禁书,在那捡着两页,但是怎么找都只有两页。”

    “你捡着过两页本草经?”瑶瑟惊讶道。

    她的思绪一下子被拉至幼时,那会白绥天天捧着本草经,完全不理会一旁的瑶瑟,被冷落的瑶瑟一气之下,趁白绥睡着,将白绥枕头下的本草经偷出撕了两页悄摸摸放回去,后面被白绥抓包后,气急败坏随手扔了,也不知扔哪了,怎么也找不到。两人因此还冷战了好长一段时间。

    “是啊,就在藏书阁里头,不知是哪位族人放的,夹在禁书里了。”涂山曦见她不出声,“瑶瑟姐姐?”

    瑶瑟回过神:“好了,你趴着等会,等干了再起身啊。”她停顿一会,试探道:“那两页你还留着?”

    涂山曦毫无察觉,笑道:“对呀,藏书阁里那两页不见了也无人知晓,我给偷拿出来了,现就在我房里。”

    “你家在哪?”

    “在山脚下最里头,院里全是百日红那家。”

    “你家可有人知晓放哪?”

    “涂山慕青应当知晓。”

    “涂山慕青是?”

    “啊,是我哥哥。”

    瑶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慢慢朝外走去,“我出去会啊。”

    涂山曦瞧着瑶瑟的背影,隐隐有些不安,为何问的如此详细,莫不是盯上我房里那两页本草经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