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碑录,爱无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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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意想不到 出乎所料

    敖宏盘膝坐下后,以平常之心开始调息,又如寻常一般时间进入大周天运转。就在这时,他顿感眉心一凉,似有什么东西进入了体内。虽然自己无法捕捉到进入体内的是何物,但他多少能猜出定时姜瑔的手段,不知为何有一种从未有过的可靠感生出。随即又摇摇头,摆脱了这不该有的思绪,重归平常心。

    对他来说,别人的帮助并不是难以接受的,自龙门书院毕业,他便有了一种超脱之感。或许用这个词,他也觉得托大了,要说贴切点,或许叫新生吧!就好比第二次破壳而出,见到了新世界一样。

    他很喜欢书中描述的乐园,是的,他称之为乐园,而如今的大秦亦是这般慢慢前行的。纵然游历中也见到了许多污秽的一面,但总体来说,是向好的。

    他的心境也在游历后有了更进一步的成长,若说泰山崩于前而不惊,那还差了些,但平常心还是能做到的。尤其是面对自己的问题时,他不觉得自己无法改正陋习,他不是一个傲慢的人,他坚信自己是不完美的,同样坚信自己是能向上的。

    当姜瑔说道阴我是一个邪恶的自己,是自己灵魂的另一面时,他释然了。不过随即又为这释然而羞愧,将自己的不完美和陋习归咎于阴魂,认为阳魂的自己是该无瑕的,这本就是一种傲慢。于是乎他更加期待与恶之阴我相见。

    虽然姜瑔起初就定义阴我是恶的,但听完后,将对方的话通篇来思考,其实姜瑔并没有说阴我是恶的,无可救药的邪恶。如此想来,更加让敖宏觉得,自己势必要与阴我交流一下才行,兴平气和的坦诚以待。

    所以,当自己也感觉到有一股充满恶念的心思出现,并且在肆意膨胀,似乎就要爆开时,敖宏没有惊慌,他很坦然的接受了一切。

    当自己忽然身处龙宫时,当自己最敬畏的兄长冷漠扫来时,敖宏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但这还需他以后再确认。他没有去思考若是答案是真,会如何,也没有想是假,又会如何。只是将这念头放在心上,就好比认识了一个字一样。

    这种心境很独特,敖宏一下子也无法说明,也正是因为这种心境,让他在接下来的变化中不曾迷失,亦如万世人生,平平淡淡地过,兢兢业业地履行。

    他变成了一个普通人,在丰都游荡,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甚至有时还会去欺负弱小。虽然恶行并非他自愿,但他却沉浸其中。而当跳过这一画面,来到一个新的,似熟悉又陌生的地方时,他会选择性的在空余的时间里去思考,自己为何会成为一个地痞无赖。

    当不知渡过了多少个不一样的人生,敖宏的心不但没有麻木,反而愈发坚定。此刻的他觉得,若是重拾修为,或许自己能一飞冲天,一跃千里。他感悟颇多,若是有剑在手,自己的剑意势必会似那开闸的洪水。他终于明确了自己的剑道!

    倘若此刻的敖宏与刘白羽一战,即便不及,剑道上也会让那娇女折服。

    天气忽然热了起来,他成了一位游学的书生。他环顾四周,在小溪边清洗,他不知道是不是当初的地方,就权且当是吧!在哪北方的江边,他们一同见证了纤夫的血与汗,见证了数万人为一人服务的悲壮画面。虽然那人可以飞的比他们还要快,还要远。

    于那一地,那一刻,那时的敖宏完善了自己的剑招‘国与家’。初次建立的剑心,初窥剑道时的震撼,在那一刻由悲愤而生。说实话,他宁可不愿自己在那种环境下领悟,这对那时初出茅庐,刚刚走出书院的少年来说是残酷的。然而当别人麻木后,他的心依然在滴血,他背负起自己的选择,不在哀叹,不在迷茫,不在彷徨。亦如此刻,在穷山恶水间漫步,眼前所见却都是金山银山。

    当黎明在白皑皑的雾气中洒落,走出这篇富饶的山林,敖宏已可坦然面对他。。。。。不。。。是面对自己。

    正如敖宏所想的,敖宏的阴我也在这时出现了。敖宏如一个儒生,着装得体。而他的阴我,穿着张扬,打扮更是放飞。他的头发披散一部分,鬓角以上的常发跟烫染过一般成酒红色,炸起。嘴角露出邪魅的微笑,配合着鲜红的嘴唇,加之一身鲜红大氅,似乎还能闻到血腥气,谁见了都要叫一声魔头。

    敖宏见到了自己的另一半灵魂,虽然有预想,还是。。。。不敢恭维,心里竟生出吐槽:我也这么狂野的嘛!?

    然而,他心里所想,对阴我来说却如在耳边诉说一样,翻了翻白眼,吐了口口水道:“切,你是妖,什么叫我也这么狂野!说出去,怕是给妖的大牙都能笑掉了。”

    敖宏这会儿有些惊讶了,他虽然没有试想过自己阴我的种种,但此刻真切面对,确实给对方的神态和说辞。。。。嗯。。。准确的来说,敖宏现在很困惑。困惑于阴我的反应,并没有那么恶劣不说,说话的语气神态,就好似是老友一般。不过很快他就得到了答案。

    “出来吧!别躲躲藏藏了,我知道你在看着,侥幸知道点你的事情。。。叽里咕噜。。。。”阴我冲着天穹一通嚷嚷,末尾发出的声音敖宏并不知何意,但他大概猜得出,是能让姜瑔现身,只有二者知晓的话。

    此时的姜瑔已然化作了一种只有阴我能理解的状态,故而即便阴我已经撤去了幻境,敖宏能够主掌肉身甚至魂魄,也无法感知到姜瑔的存在。不过,此时姜瑔正处于无语且尴尬的状态,被敖宏的阴我搞得有点社死了。

    敖宏听得叽里咕噜的话,是他的阴我用姜瑔前世生活过的某一域乡音说出来的,意思是:寻找天碑之人!

    姜瑔万万没想到,敖宏的前世,或者说他的阴我在蒙界或者冥界听说过他的名头。之前姜瑔把心动劫和心劫描绘的如何如何,这就翻车了,简直打脸打的啪啪响。

    “咳咳。。。”姜瑔出现在敖宏身后,不想第一时间面对敖宏。

    “你不用奇怪,也不必怀疑我在耍诈,在这里,或者说在他面前,我还不够资格。”

    然后,敖宏的阴我直接摊牌了,对敖宏如此说着,一副无赖见到流氓的样子,一屁股坐在了田埂上,末了还拍拍地面示意:来,大家坐下来聊,我摊牌了,不用打死打活了。

    三人。。。额。。不。。。是三个魂魄坐在虚幻的田埂上。敖宏坐在中间,左看看,右看看,一时间千头万绪,却又不知从何起头。

    “你希望我和这家伙融合?”

    望着虽然是虚假的,但让人很舒服的蓝天,敖宏的阴我直接了当。而敖宏闻言,转头看向姜瑔,傻愣愣的,与那个温文尔雅,成竹在胸的龙门书院学霸判若两人。

    “你已经试探过了,怎么?你这阳魂没有资格?”

    在敖宏看来,两人的谈话简直匪夷所思,就好像自己才是外人,阴我才是那个最早认识姜瑔的人。。。额。。。其实他不知道。。。。确实如此。

    “你若不吞噬我的虚界,我还真不知道是你。”亦如姜瑔,敖宏的阴我同样没有正面回答,不过,短暂的沉默后,爽快地给予了答复。

    “别让我死了,否则到了蒙界,看我怎么败坏你等名声!”

    看向阴我的敖宏就见自己的阴魂如烟雾般散开、飘向自己,最后与自己合二为一。就在阴我彻底消失前,一张自己在熟悉不过的脸贴了过来。

    “要想成龙做祖,抱紧这人的大腿,不然的话,等你死的那一天,下一世,生生世世老子都不会再让你这憨批做主意识。”

    说完,敖宏的阴我又看向姜瑔,近乎讨好般对姜瑔道:“以后我就跟你混了,你可得多关照关照我,不能厚此薄彼。”

    姜瑔挥挥手,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无语,夹带点不知该如何跟敖宏交流了。。。。全不垮掉。。。

    “放心,我不会和任何人说的。”

    过了许久,还是敖宏先开口,此刻他倒是没急着体悟魂魄阴阳合一带来的好处,反而明白自己的父亲为何一改过往,火急火燎地带着他和敖玉入朝。想来弟弟生出第四抓,怕是也与姜瑔有关;想来。。。那不要脸的阴我也是知晓弟弟存在的。。。。。

    不过,有一点他非常清楚,即便隐约猜出姜瑔的来历不简单,他的道心也不会动摇,他的心已随道心的建立,与大秦的命运捆绑在了一起。

    面对敖宏的淡然,姜瑔也渐渐收拾起乌糟的思绪。他是能感受到敖宏道心的建立的,故而并不认为敖宏现在有一点作假之心,或者如他那阴我一样对自己摇手乞怜。这让姜瑔在对待敖宏时不至于感到不舒服而疏远。

    “许多事情还不是现在的你能了解的,所以你也不用放在心上,时机道了你自然会清楚。好在你道心已成,除非你不想活了,要去蒙界或者冥界见你的阴我。否则以你的心性,无论是修为还是境界,都将是一日千里,哪怕是那些拥有灵根之人也不一定比得过你。”

    “再回丰都,我打算入朝,可能修炼会怠慢些。”

    “无所谓了,修炼这种事情,不是说没日没夜吐纳就能提高境界的。你已经找准了自己的道,剑不出锋,不代表它不锋利,不代表它会生锈。只要你心无旁骛,哪怕一百年不修炼,一千年不拔剑,等到用剑时,出窍便是你想要什么境界就是什么境界。”

    “呵呵。。。你这说的。。。。搞得我都想偷懒了。。。”

    “你还别不信,做到这样的人可不少。。。。最重要的是,当年我也干过。”

    两人都很平和,以至于交谈起来互相都觉得很舒服,所以也就说了许久的话。不过,对于姜瑔时不时爆出的猛料,敖宏自动选择忽略了,倒不是不信,而是听进去的话他感觉自己会道心不稳。。。。。。

    “给你点时间感悟,当然,在这里不适合破开金丹生出元婴。记得你是我外公的传人,去他那混把像样的本命飞剑再破境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