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

    寒风呜咽，婴儿手掌般大小的雪花在空中飞舞，宛如一只只雪白的小精灵。

    “你们俩别拌嘴了！”

    苏长安打断道。

    钱少陵这事办的不地道，不过看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损个没完，显然十分熟稔，也就轮不到他操心。

    “我们还有正事呢！”

    “那小子召了三个女人，肯定在这过夜……”

    石黑牛不以为意。

    “夜长梦多！”

    疤面狼已死，万一混元武馆那边警惕起来，就不好动手了。

    “什么事啊？”

    钱少陵插嘴道。

    “你有办法在这青楼里偷偷掠走一个人吗？”

    苏长安没有回答他，反而向聂月娘问道。

    “有，我有办法……”

    她赶忙点点头，细长的脖颈都差点折了过来。

    “甲字六号房里那个男子，把他悄悄掠来，作为报酬，我想办法找人帮忙，给你稳固魂体……”

    “真的吗？”

    钱少陵冲了上来，扶着苏长安的肩膀，殷切的询问道。

    “纸人寄魂术！”

    苏长安淡淡的吐出五个字。

    聂月娘闻言，身形消失在原地，一阵阴风拂过，飘向远处的青衣坊高楼。

    “进去等吧！”

    钱少陵拉着苏长安，推开了芷汀院的寝殿大门。

    檀木做粱，玉璧为灯，殿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巨大的明月珠，熠熠生光，似明月一般。

    “坐吧！”

    他像回到自己家一样，招待两人，又在炉上生火煮茶。

    火刚燃上，一股阴风吹进寝殿。

    一身白衣的聂月娘显出身来，素纱一揭，衣衫随意套在身上的青年男子掉落在地上。

    “人和随身衣物都在这了！”

    聂月娘说着，退开到一旁，“那三个女子也被我迷了，一时半会不会有人发现！”

    “多谢了！”

    苏长安致谢，上前翻找洪元正的衣物，除了一些银票玉饰，就只有一个巴掌大的兽皮袋子。

    灵炁探入其中，毫无阻碍！

    随后，苏长安“看见”一个大约两个立方的空间，其中寥寥数物，清晰可见。

    这袋子竟无禁制？

    不过转瞬他就明白了，有禁制的袋子，这小子的灵炁量也打不开啊……

    “师兄，需要我审问他吗？”

    这时，一旁的聂月娘有些讨好的问道，“我能惑神！”

    “能拷问出他的方术吗？”

    “他也是方士？”

    聂月娘有些讶异。

    “周天境启灵期罢了！”

    这小子的灵炁量还不如自己，既稀薄又杂乱。

    “我试试！”

    聂月娘吐出一口淡白之气，洪元正顿时醒转，一下坐起身来。

    “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众生道黄天师的道童，你们最好放了我，不然……”

    洪元正色厉内荏的嚷道。

    但几人却丝毫不理睬他，好奇的看着聂月娘，一股淡淡的幽香散发，淡白的雾气宛如游蛇，顺着七窍钻入脑袋中。

    洪元正面色狰狞的挣扎着，但很快平静下来，如同一个痴呆儿。

    “可以问了！”

    聂月娘道。

    “你会什么方术？”

    苏长安在寝殿中找出一沓白纸，手持自制炭笔，来到洪元正身前问道。

    “奴音术，吹火术。”

    “讲！”

    在洪元正的讲述下，苏长安一丝不苟的记录着，又询问了不少关于其师的问题，折腾了大半个时辰才停下手中的笔。

    “交给你了，留一口气！”

    苏长安颔首示意，聂月娘听罢一头扑了上去。

    血盆大口对着洪元正鼻腔，猛地一吸，纯白色的氤氲之气如开闸放水般涌入聂月娘的口中。

    不一会，洪元正身体不由的打起摆子，宛如濒死的鱼，无力的挣扎着。

    而聂月娘在阳气的滋润下，身形逐渐恢复，很快，一个小家碧玉的秀丽少女出现在众人眼前。

    她闭上嘴巴，不再吸食。

    洪元正瘫倒在地，嘴巴一张一合，出气多进气少。

    “为啥不直接吸干啊？”

    石黑牛纳闷的摸了摸头，走上前去，抬起大脚。

    “万一众生道的方术能追溯凶手呢？”

    “那倒是！”

    听了苏长安的话，石黑牛赶忙放下了脚。

    “那一把火烧了这里……”

    于是众人行动起来，很快芷汀院的寝殿燃起了熊熊大火。

    “你为什么能看穿我们的伪装？”

    几人越过院墙，借着月色，穿梭在幽暗的小巷中。

    走在钱少陵身后的苏长安，突然问道。

    钱少陵身形一滞，“我的白玉吊坠你还记得吗？”

    “可是试毒的那个？”

    “嗯，那是我娘留给我的遗物，除了试毒还有些别的能力……”

    “真神奇，说不定是法宝哦！”

    “你要是能救月娘，它就归你了。”

    “少陵哥，不要……”

    游走在钱少陵周围的聂月娘显出身影，眼泪汪汪的哀求道。

    “东西你自己留着吧，至于她，我会尽力的！”

    看着他们这郎有情妾有意的模样，苏长安不禁摇摇头，人鬼之间，可以有亡灵骑士，可人诡之间，那得化身克苏鲁骑士才行！

    ……

    “先在外面等着！”

    苏长安对聂月娘叮嘱道，然后与石黑牛进入工坊里的地下室。

    此处，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师弟，你这琉璃的烧制技术怎么不拿出来赚钱啊？”

    钱雨烟把玩着地下室中各种玻璃制品，啧啧惊叹，而袁不易则观想鱼龙图，两耳不闻窗外事。

    “这东西烧制不易，走质不走量，反而好挣大钱！”

    苏长安随口解释道。

    这地下室原本是他的独立工作室，现在则成了武道共济会的聚合地。

    “我们这边收获不错！”

    “老鼠巷那里也收拾干净了，不会有人怀疑到我们身上的！”

    “那接下来，分赃！”

    苏长安咧嘴一笑，一股灵炁输入兽皮袋子，袋口迅速膨胀，打开足有三尺方圆。

    袋口翻转，两个魁梧大汉掉落出来，随后，一本线装书和几个瓷瓶也掉下，苏长安手一抄，稳稳地接在手中。

    “这两个就是炼卫？”

    石黑牛上前，好奇的捏了捏魁梧大汉的皮肤，坚韧如铁，不易形变。

    “众生道方士用磨皮境武者炼制的，脑后玉枕穴有奴印，需要用奴音术操纵，战力匹敌练筋，弱点就是奴印，击碎奴印，就丧失行动能力……”

    苏长安解释着，同时查看手中的几样东西。

    “这是素女密道经，三阳丸，鹿鞭膏，”他将线装书与瓷瓶摆放到桌上，又拿出一沓白纸，“这些是方术吹火术和奴音术！”

    “当然，最大的收获是这个……”

    他恋恋不舍的放下兽皮袋子，“这个是空间宝囊，神妙之处，你们也看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