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纬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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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实验报告

    1972年,3月15日,前苏联。

    下午两点,天空上一大片一大片的乌云笼罩着大地,气氛显得很阴沉,伴随着轰隆隆的雷声,豆粒大小雨点落了下来浸入泥土之中,不多时地面上出现了大大小小的水洼。

    在一个荒无人烟的地方一栋二层楼、大概六百平的建筑物坐落在这里,显得很突兀。

    楼的周围被两米高的铁栅栏围了起来,以四人为一组的士兵在院内巡逻,大门口的左右两边分别站了一位值班士兵把守,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两位士兵微微低下头,看起来有些精力不足。

    汽车行驶的声音由远到近,两位士兵也打起了精神,挺直腰板,目视前方。

    一辆军用汽车稳稳的停在大门口,副驾驶的车门被打开,一把黑色的雨伞伸了出来,随之雨伞被撑开,一名青年军官从副驾驶下车,举着伞怔怔的看着眼前的二层建筑。

    两位值班士兵向他敬了个礼“玛什将军!”

    玛什将军点了点头,两位值班士兵前去打开了大门。

    科里莫·玛什,28岁,出生于军人家庭,爷爷和姥爷在战场上几经生死,建立了深厚的‘友谊’,随后的故事很老套也很真实,总之这个“军三代”来到了世界上。

    值得一提的是,他这个“将军”并不是被‘送’来的,而是他真的有真才实学,本来可以靠着家庭关系,稳稳当当的享一辈子福。可这小子有些过于懂事了,不爱享福爱吃苦,从小就励志从军,也是个有勇有谋的人,并且对军事方面有着独特认知,再加上他参加了大大小小不下十场战争,功绩不错,所以年纪轻轻就当上了将军。

    玛什撑着伞,走进了院内。二层楼与铁栅栏之间最短距离二十米左右,中间除了地面上的泥土,连一棵草都没有。

    玛什走到二层楼门口,有一扇铁门,中间有个略微简陋的密码键盘,玛什伸出右手按下了“5836”,咔的一声,铁门被打开。

    楼里的白炽灯亮的有些晃眼,与楼外昏暗的天气形成了一定的反差,玛什微微眯了下眼,随后收伞进了大楼。

    楼内给人的感觉就是“白”,白色的实验室,白色的瓷砖,白色的墙面,白色的大褂。

    玛什把伞倚靠在门口的墙角,轻轻拍了拍身上的雨水,双脚在地毯上蹭了蹭,蹭出两道浅浅的泥痕。

    玛什轻闭下眼呼了口气,径直走向了一间实验室,敲了敲门后,便推门进去了。

    实验室内的画风显得正常了一些,实验台,研究器材,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以及一些……脑子,确切的说是人脑。

    一名研究人员手里拿着人脑,回头看向刚进门的玛什问了一句:“来拿实验报告?”

    “对。”

    这名研究人员放下了手中脑子,摘下手套走向实验台,从实验台上整理了几张纸质实验总结和三张照片,装进了档案袋中递给玛什。

    玛什伸手接过实验报告转身就走。

    “等等。”研究人员叫住玛什。

    玛什回头面带疑惑的看着他。

    “我们什么时候转移?”

    “这是你们国家的事。”玛什淡淡的说道。

    “什么叫…噢,天哪!这里已经被人发现了,非常的不安全!况且这件事两国都有参与,你现在怎么能说是我们国家的事?!”研究人员喊了起来,实验室内的人都看向了这里。

    玛什皱了皱眉说道:“你们的安全我们肯定会负责的,转移地点的事情正在实行,现在,你们只需要做好自己应做的就行了。”

    说罢,不等他回话,玛什转身出了实验室。

    玛什轻哼了一声,站在原地想了几秒钟,随后上了二楼。

    二楼的格局显得很简单,不过二楼没有一间实验室,最显眼的就是一大间监控室,监控室监控了一楼的各个地方和周围五十米范围。除此之外就是楼中间的一大片空地,除了一个巨大的符号在地面上之外什么都没有。

    玛什走进了一间复印室,复印室内就只有一位值班人员,此时正在‘点头’,昏昏欲睡,浑然不知已经进来一个人。

    “咳…”玛什咳嗽了一声。

    值班人员微微睁开眼看了一眼玛什,随后睁大眼睛,以及不可思议的速度起立敬礼。

    “将…将军!”

    玛什眯着眼睛静静地看了他二十秒。

    这二十秒对于这名值班人员来说可能长达了一个世纪,一口唾沫卡在嗓子眼咽都不敢咽,直到玛什的目光转向了复印机。

    “去帮我冲一杯热咖啡。”玛什说道。

    “啊…啊?”

    “我说,去,帮我,冲一杯,热咖啡。”玛什乜斜着眼看了他一眼。

    “好…好的!将军!”

    看了一眼跑出去的值班人员,玛什转过头来拿出档案袋走向了复印机。轻轻打开档案袋,抽出了里面的实验报告,一张一张的复印了起来。

    拿着带有微热的实验报告复印件,玛什对折几下之后塞进了右靴里,最后想了想把三张照片也拿出来复印了一下塞进了左靴里。

    玛什一切做完之后值班人员也端着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推门进来了。

    “将军!咖啡好了!”

    玛什看了他一眼,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了一句:“自己慢慢喝。”

    玛什推门出去,留值班人员一人在原地凌乱。玛什整理了一下衣襟,走到一楼门口拿起雨伞出了大楼。

    此时雨已经小了一些,玛什撑开雨伞直径上了军用汽车。

    “回去。”玛什上车后闭上双眼轻轻的说了一句。

    早在玛什进楼时,司机就已经把车掉头了,现在玛什一声令下,司机立马启动走人。

    车上,玛什左手拿着档案袋,右手食指带有节奏的敲着太阳穴。

    二人刚走没多久,玛什忽然隐隐听到实验楼响起了警报声,右手不由得一停,睁开了眼睛。

    紧接着传来几声巨响,司机听到这声音踩了一脚急刹,车猛的一停,司机转头看向玛什哆嗦的说道:“实…实……”

    而玛什在听到巨响后,根本不等司机说话,抓紧档案袋打开车门,直接滚到了地上,没错,是滚,滚了两圈。

    也几乎是在玛什开门的同时,传来两声连在一起的枪响。车前窗应声碎掉,司机在侧着头说话的时候被爆了头,整个脑袋都碎掉了,一大片的血沫脑浆撒在驾驶位上。

    玛什站定看了一眼远方的山顶,随后一头钻进了旁边的树林里。

    “啧,让他跑了,反应到挺快。”山顶两位狙击手站起来看向玛什身在的那片树林,其中一位叼着小树枝的狙击手说了一句。

    “是有人坏了咱们的事。”另一位狙击手一边说着一边从身上拿出来一个传讯器,鼓捣了起来。

    “这些可不在他给的消息当中,这账得算在他自己身上。”叼树枝的狙击手嘟囔了一句。

    另一位狙击手没理他,拍了拍传讯器,喂了两声。

    “乔,目标人物逃脱视野范围,接下来到你们了。”

    “收到。”传讯器另一头传来一个男人粗犷的声音。

    “目标人物在你们西北方向的树林里,这里还有另一队人,注意安全。”

    “放心吧!”

    待乔说完,狙击手收起了传讯器。

    “那我们………”

    “等。”

    “哈?”

    “…静观其变。”

    山脚下,乔随手把烟头扔在地上踩了一脚。

    “兄弟们!跟我走!”

    玛什钻进树林后并没有着急逃跑,或者说…他根本就没想跑。因为这小子进了树林,确定狙击手发现不了他后,居然找了地方坐下了,还悠闲的从身上摸出一包烟,坐在原地抽起烟来。

    “呋…所以说这是两队人了咯,现在别的不好说,但他们应该有一个共同的目标…”玛什抽着烟,莫名其妙的自言自语起来。

    “那我坐在这里岂不是在等死?不对,出去也是死,而且跑来跑去还怪累的。”玛什叼着烟,拿起档案袋嘀咕道:“呋…那现在能救我命的应该就是你了。”

    另一边的乔带着人已经来到了这片树林,下达命令后一大帮人开始了地毯式搜索。玛什烟抽的很慢,此时也已抽掉了大半,听见有人来的声音,狠吸了两口后,把烟屁股扔在地上站起身踩灭了。

    当乔带着人找到玛什时,玛什正低着头踩烟屁股。乔看着玛什楞了两秒钟,玛什一抬头露出一抹‘职业性’的微笑说道:“我们商量一下怎么样?”

    乔都没鸟他,直接抬起枪。

    砰、砰两声一前一后枪响。

    玛什右腿中枪,直接倒在地上。乔被击中右手,枪掉在了地上。不远处一名身穿黑风衣的寸头亚洲男人,右手举着一把手枪指向乔,刚才就是他开枪导致乔一枪打偏了,要不然玛什可不止右腿中枪这么简单。

    乔转身看向他,不等乔发话,其余人已经朝黑风衣男人开火了,黑风衣男人速度极快的……躲在了附近的一颗大树后面!

    紧接着传来一阵破风声,一颗类似火箭炮的东西在乔的队伍中间炸开。一切发生的太快,谁都没逃掉,连玛什都受到了波及,被气浪带着砸在了一颗树上。

    乔的人几乎都被轰成了渣,乔也炸掉了一半身子,挪动着残肢拖出一道血痕。

    黑风衣男人从树后出来走到乔身边,举起枪给了他一枪。又转身走向玛什,玛什已经晕了过去,黑风衣男人伸出右手在玛什背后上的穴位拍了一下。

    “咳呕……”玛什猛的睁开双眼咳了一声。

    “东西呢?”黑风衣男人问道。

    “咳…呼…呼…”玛什喘着粗气,看了看周围,又看了看黑风衣男人说道:“呼…呵哈…果然是你们…”

    黑风衣男人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认识我?”

    玛什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伸手指了指之前自己待过的地方:“实验报告…”

    黑风衣男人看了玛什一眼,这时候又过来了七个人,都是亚洲人,其中一个壮汉肩上扛着样子很奇怪的桶状器械。

    “我再问你一遍,你认识我?”

    “呼…呼…我认识…它…”玛什指了一下壮汉肩上的器械。

    黑风衣男人点点头,转身去找档案袋。

    七人中有一人端起枪准备杀掉玛什。

    “把枪放下!”黑风衣男人喊了一声,蹲下来翻出了档案袋拍了拍上面的土沫。

    “头…”

    “走!”黑风衣男人招了招左手。

    走了两步又转身看向玛什“我不会杀你,但也不会救你,自求多福吧。”

    玛什看着渐渐远去的八人,视线慢慢模糊,眼皮挣扎了两下最终闭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