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客那些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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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管饱!

    今夕何夕?

    那月为何如此的圆?

    可那明月却不敢照进这里,只因这里坐着四个人。

    他们四个人全是黑色的,黑得看不清长相,只能看见那有四个重影,那是更黑的黑。

    第一个黑色人道:“是那股气息吗?”

    第二个黑色人道:“不是。”

    第三个黑色人道:“那少年人体内的那股气息和屠了卢山七万余人的那股气息,虽然不同,但本源却是一样的。”

    第四个黑色人道:“不过,却远比屠杀卢山七万余人时的那股气息,要恐怖得多,火行者竟被他给砍断了一只手臂,伤了元气,现在正在养伤。”

    那里有一个空席位,那本是火行者的位子,而这四个黑色人便是金木水土四位行者。

    这水云州侠者分院的掌权者,就是这五位行者。

    而现在,四个人,四句话。

    说完就走了。

    但是,却又走回来两个。

    一个黑色人道:“我并没有让你来。”

    另一个黑色人道:“可我已来了了,你也来了了,我们都来了了。”

    一个黑色人道:“你为什么要来?”

    另一个黑色人道:“因为我知道你有话要跟我说。”

    一个黑色人道:“说什么?”

    另一个黑色人道:“说你想说的。”

    一个黑色人道:“那我知道了,那个少年人是让蛮荒妖族攻陷水云州的关键棋子……”

    另一个黑色人道:“不必再说,我已知道了。”

    ……

    高楼,而且还是竹楼。

    楼上有窗,窗前是树,树下是花。

    树是杏树,花是兰花。

    黄青睁眼后,看见了两张面孔,一张是熟悉的,另一张是陌生的。

    熟悉的是王孙,他那张满是皱纹的老脸上充满了疲倦,但见到黄青醒来后,目有喜色,他已不闭眼守着少年人很多时了。

    陌生的却是一个柔女子,她那绝美出尘的脸上水雾眉,含珠唇,天然去雕饰,给人一种从画中走出来的美感。

    王孙连忙介绍道:“这位是水行者……”

    黄青正要起身,但他突感到一阵剧痛,差点就要昏厥过去。

    水行者见状,将那只纤纤玉手轻放在黄青面上,一股温和的暖流瞬间袭遍黄青全身上下。

    黄青脸色好转许多。

    他刚开口要说话,却突地被一人冷冷打断。

    那女子道:“你要是不想死,就最好不要说话。”

    黄青看向王孙。

    王孙又讪笑着介绍道:“这位是叶先生,你昨日昏过去后,是叶先生出手保住了你的命。”

    水行者眨眨眼,笑着点头,意思是说是这样的。

    黄青僵硬地作揖行礼,他很少谢人,因此动作显得十分生疏。

    叶先生冷冷道:“不用谢我,我只是不想门口多一具死尸而已,还有,你身上的那怪病我看过了,治不好。”

    黄青对此没感到意外,他自知自己那怪病是无法治得。

    他又努力回想起昨日发生的事,记忆却停留在火行者说“拔你的剑”那句话前,之后,便是一片空白,他哪知自己一剑砍断了那火行者一臂?

    水行者这时突然道:“卢山的事,我们已经让人‘回溯时光’去调查了,没有查出结果,但是凶手也并不是你,你养好伤就可以离开玉笥山了。”

    她又柔声细语道:“关于火行者的事,他的确做的有些过分了,我们已经对他做出了相应处罚。”

    黄青冷笑,不言而喻。

    水行者竟唯唯诺诺不敢说话,她这哪像一个第十境法象境之上的练气士?

    黄青这时竟突然开口道:“我不会离开这里。”

    叶先生皱眉道:“我不是让你别开口说话了吗?”

    黄青道:“多谢您的好意,但我现在已好了。”

    ——他曾受过更重的伤,那时比现在还要严重几十倍,当时他却只用了三日养伤,便完全自愈好了。

    叶先生一脸不信,便伸手过去探视伤势,她惊讶道:“你……难道有着极其恐怖的自愈能力?”

    黄青点头,那怪病还给他带来了这恐怖的自愈能力。

    叶先生又道:“你说你不会离开这里是什么意思?”

    黄青沉吟片刻,他才缓缓道:“我想知道卢山那七万余人是怎么死的。”

    他其实从卢山离开后,就一直在暗中调查这事,无果。

    但他忽然觉得在“侠者分院”之中,或许更有可能可以查清真相。

    叶先生没去问黄青要留下的原因,她也并不想知道那原因。

    她只是问道:“你可知要留在玉笥山的条件?”

    黄青看向王孙。

    王孙立马道:“成为一名‘行者’,或者成为一名‘行者门生’。”

    他又道:“行者分三六九等,上智、中人、下愚,据实力而定,最次之的下愚行者就比如我……呃咳咳,也是要修为达到第五境培元境或武胆境。”

    黄青若有所思,他自知实力不足。

    王孙立马善解人意道:“如果成为‘行者门生’的话,就比较简单了,你……呃,拜入我门下就可以了……”

    他最后那几个字,越说越没底气。

    师不必贤于弟子,这是没错,但也没听说过哪个“师”,除了年长于“弟子”之外,样样都不如“弟子”啊。

    王孙老脸一红。

    他又忽然看见水行者那双美目正看向黄青,眼波流转,难道这位水行者也动了收徒的心思?

    不过也是,昨日姗姗来迟的水行者也是看见了黄青出鞘一剑砍断了火行者的手臂,而且若非是为了收徒,又何必在此处一直等到黄青醒来呢。

    再说,虽然王孙他至今尚未搞清楚这少年人是如何做到那一剑的,但其威力之大,速度之快,杀伤之高,他可是亲眼目睹,那简直是直逼十境之上。

    一个第四境的修士便能伤到第十境之上的修士。

    尽管听上去荒谬绝伦,但却又真真切切的发生了,这要是传出去,哪怕是那些已经收山的老修士,也恐怕会动了道心,重新出山收徒。

    王孙苦笑一声,自己一个修道一百五十多载的老道士,至今尚且还在第五境培元境巅峰,又如何去跟早已是“中人行者”的水行者相争?

    ——中人行者起码要第十境法象境之上的练气士,或第九境大宗师之上的武夫。

    黄青看了眼王孙,老道士的头已低到最低处。

    他又看了眼水行者,她正如一泓秋水般凝眸望来。

    黄青最后笑着看向老道士。

    他本不该笑的,但他却还是笑了。

    他本不该说的,但他却还是说了。

    他说:“你那里管酒喝吗?”

    王孙笑道:“管!管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