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偷走这么多氦—3是为了什么？”

    “你这种弱小生物凭什么……”

    审讯室里，卢俊飞看着“中庭墓园”管理员葛风身体里灰色身影挑衅的嘴脸，一拳朝他脸上挥了过去，便听到传来两记痛呼声。其一是来自葛风本人；另外一个则是他用肉眼便能看到的瑟比亚人。

    “可恶！要不是我在偷氦三的时候将能量全部耗尽了，就凭你们怎么可能抓得住我？在我能力全盛时期，我单单动用一个意念就能把你这个小光头轻松杀死！”这位瑟比亚人恶狠狠道。

    “他说什么？”张志端问向卢俊飞。

    “骂咱们是小脑袋没触角的小光头呢……”

    张志端哪里能忍，一拳朝葛风肚子上招呼过去，便见后者吃痛弓腰惨嚎。

    “呃——”卢俊飞本来想提醒他这样打根本就打不到瑟比亚人，谁知这家伙继续挑衅道：“嚯嚯嚯！打不到我，打不到我！你这只愚蠢的猴子。”

    这话是对张志端说的，但仍是只有卢俊飞能听到。

    “他又说了些什么吗？”

    “愚蠢的猴子……”

    “什么！”饶是一向以文明学者自居的石头石大科学家也不能忍了，拿出自己描绘的瑟比亚人画像破口大骂道：“长这么丑，你是怎么做到的？嗯？脑袋跟猪头似的，上面还耷拉着两只怪角！我画完这副画，一整天都没吃下饭！”

    面对这样极尽羞辱性的描述，瑟比亚人并没有反唇相讥。显然，它身体里面的可利用能量所剩无几了。

    “说不说？”见它装死，卢俊飞将葛风提拉起来，又一拳砸过去。

    “说什么啊？该说的我都说了！”葛风哭着又咳出一口血沫。

    “没让你说，我让它说！”

    “谁？哎呀妈，我的警官爷爷啊，你们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孙子要是知道，早就说了啊……哎哟！”

    “闭嘴！”

    “叛徒……叛徒！”葛风身体里的瑟比亚人用尽全身力气说完这句模糊不清的话后，身体便脱离了葛风，斜向下堕入了地板。

    “他说了没有？”张志端在一边神态焦急地看着葛风。这种有力无处使的感觉太让他难受了。

    “它没有说，好像被我打死了。附身状态解除，没有了人体支撑，它的尸体应该正在围绕着地心转圈圈，最终会沉入地底。”卢俊飞感受着从手掌处传来的这股陌生的痛感。

    张志端好奇地打量着卢俊飞的手臂，啧啧称奇，“我看你刚才也没用多大力气啊？他们瑟比亚人这么不经打吗？”

    石头则是抓住他的胳膊，撸起他的长袖到处乱摸，分析道：“刚才那个瑟比亚人也说了，在他们经历文明战争之前，全盛时期的个人实力是很强的。而现在地球上的这些瑟比亚人因为没有足够能量供给，自身能力极其微弱，这才被我们抓住了机会，逮了个正着。”

    “不管怎样，我看还是先得将另外四十八人抓起来再说，免得……”

    ……

    一天后。

    t市一家名为“聚缘养乐园”的公共休闲场所。

    此刻，卢俊飞正趴在一张沙发长椅上，看着旁边正闭着眼享受按摩服务的张志端，讪讪道：“张队，咱们不是要去抓109列车事故幸运儿名单上的剩余四十八人吗？今天怎么来这里玩了？”

    张志端睁开眼，看了看远处一小片翠绿的松柏林，深吸了一口气，开口笑道：“最近的案子太难办了，感觉脑子都不够用了。今天正好来这里多吸吸养，说不定就有破案灵感了呢？”

    石头趴在另一边，一边享受服务，一边在纸上写着什么，头也不转兴奋道：“我算出来了！根据昨天俊飞对那名死去的瑟比亚人大脑量子意识感知后得出的粗略运行轨迹，我算出它的惯性质量相当于我们人类世界的两百五十千克。”

    “噢？你这位研究外星生物的科学家也能解决这些物理问题？厉害呀！不过话说回来，两百五十千克，呵呵，它的长相与它的质量还真是呼应上咯！”

    张志端笑道，又惊讶地看向卢俊飞，问道：“俊飞啊，你真的和瑟比亚人一样，有感知别人量子意识的能力？”

    “嗯，是的张队，这也是昨天颖儿提醒我之后，我才试着去仔细观察别人大脑里面的量子意识。结果自己大脑里面就冒出了一段莫名其妙的记忆帮助我理解了别人大脑里面的量子意识所蕴含的信号。或许，这就是格塞前辈在我身体里永久休眠给我带来的一种能力吧！”

    卢俊飞说完，又补充道：“昨天我试着去感知葛风身体里那名瑟比亚人的量子意识，结果失败了。但等到它死去后，我就能成功感知到它的量子意识了。”

    “那你能影响干涉别人的量子意识吗？”张志端目光灼灼地看向他的眼睛。

    “好像不能，我根本就没弄明白自己具体是如何能感知别人的量子意识的，只是在仔细观察它的量子意识时被动地接收到了其中所蕴含的信息，所以就更别提去影响干涉了。”

    “那你感知一下我的大脑，看看我现在想些什么！”张志端饶有趣味地继续追问。

    闻言，卢俊飞眼窝用力，看向他的大脑内部，看到了他的脑仁；透过髓质层，他又看到了繁杂交错的神经细胞和胶质细胞；再用力一些，他甚至能看到两个细胞之间有离子正在流通，后一个细胞立马多出来一些分子通往细胞壁另一侧，形成电脉冲，又传给下一个细胞。

    减弱视力，看向这些多达上千亿的形态各不相同的细胞，卢俊飞简直难以想象当初格塞所说过的话。

    他说过，他能迅速计算出这些电路模式、信号编码模式、信息处理模式上各不相同的细胞实时内况所蕴含的大脑思维信息。这是需要多么强大的计算力才能办到啊！

    想要从这些常见物质所构成的大脑结构中直接感知人的主观意识，对于目前的卢俊飞来说，只能是望而生畏。

    但幸运的是，格塞似乎赋予了他感知别人量子(客观)意识的能力。通过量子意识和主观意识之间的某种联系，他单单感知量子意识也是能间接了解主观意识的。

    在卢俊飞继续搜索之下，他看到了处在大脑最深层的那一团荧光，那便是张志端的量子意识所在了。

    正如他刚刚所说的，这时，他自己的量子意识似乎与张志端的量子意识产生了纠缠效应，令他的主观意识立马接收到了自己量子意识传过来的反馈。

    卢俊飞将视线收回，笑了笑，道：“张队，这就是小事一桩。但，这样做，会不会构成侵犯别人的隐私？”

    “噢？他在想啥？是不是关于医疗组的那位李贞君大美女？”石头凑趣道。

    “嘿！难道你也能感知我的大脑不成？”张志端此刻就想被踩住尾巴的猫一样，恼羞成怒道。

    “哈哈，你终究也是一个生物；而我，也不仅仅只是研究外星生物的！”

    “你们三个在聊啥呢？给！”此时廖颖走了过来，给他们三一人分了一杯果汁。

    “没什么！没什么！石头，咱们去游泳吧！”张志端连忙起身将石头拉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