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晓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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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黑暗交易

    流弦带着亚特兰蒂斯的子民登上了诺亚方舟,而凯撒却像预言般永远沉睡在亚特兰蒂斯。

    拂晓几人也急忙施了个魔法阵从记忆中退出去,回到了现实世界。

    在记忆的长河中,时间不复存在,在维度中,时间失去了它的作用,在记忆中拂晓他们待了几天,而现实才不过半天。

    记忆中的凯撒已经死亡,再回到现实世界不可能了,只是....该如何和玉姬说呢?

    缪斯看了看苦恼的拂晓,上前安慰道:“晓晓,别想太多,现在我们需要找到路易斯,拿回他的心脏。”

    玉姬也从沉睡中苏醒,就像是做了一场梦,梦到了以前,只是梦里多了几个人。一个人做梦的时候是不知道自己在做梦的,所以玉姬在梦中就像是初见拂晓一样。

    “你们找到凯撒大人了吗?”

    “嗯”拂晓犹豫着回答,到底要不要告诉玉姬呢?拂晓看见玉姬听到想要答案时脸上满满的欣喜,觉得悲伤,事实......还是先不要告诉她好了

    玉姬激动的看着拂晓,又恳求的看看缪斯和罗德:“可以拜托你们把他带回来吗?”

    “....我们尽量...”

    罗德拍了拍缪斯的肩膀,缪斯随即扭头,对上罗德的目光....没错,那路易斯教父有问题!

    三人抓紧步伐回到教堂,此时的庞贝小镇已经进入黑夜的怀抱,但教堂里还是灯火通明,即使是夜晚,也依旧有许多人来祷告,而路易斯他就站在那里,始终站在一旁,用温柔的语气安慰着那些哭泣的妇人。

    路易斯听到大门被推开的声音,抬头一看,原来是拂晓和罗德,只是....多了一个陌生男人,但路易斯并没表现出过多的惊讶,礼仪非常到位,这很难让人联想到他竟然会骗取凯撒的心脏。

    “拂晓小姐,罗德先生,你们回来了!”路易斯像是等候老友的人一般,说着熟稔的话。拂晓定定的看着这个看似干净不染尘埃的圣洁之人,久久的沉默后问道:“祷告有用吗?”

    路易斯笑着回答道:“祷告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但是它能给人们心理带来寄托,信或是不信取决于自己的内心,祷告也只是为了让自己的心平静下来,而我的职责就是,抚平人们内心的波澜与不安。”

    罗德盯着路易斯看了许久,圣洁光明,教父一直是神赋予人族最接近神的一职,只是...这教父看来藏了不少秘密。

    缪斯站在一旁,四处闲逛着,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期间路易斯也没阻止,在他的认知里,缪斯是第一次来教堂,对教堂充满好奇很正常。

    没过多久,路易斯便安排三人回了房间,自己有些许事务要处理,便先告退了。三人聚集在拂晓的房间里,罗德大大咧咧的拿过一个凳子就坐下,缪斯优雅的靠在墙上,看见罗德的动作,微微皱眉,嫌弃的说:“这就是所谓绅士邪魅有风度的罗德公爵?”

    罗德毫不在意的摆摆手,叹了口气“切,我一直很有绅士风度的,好吗?再说,那些贵族礼仪现在又不需要,何必在意那些,我平时装的可累了!”

    说完,回瞪了一眼缪斯,从头到脚打量了一下缪斯的衣服,若无其事的说:“哎呀,我呢?只是不摆礼仪了,而你嘛...啧啧啧,衣服上什么时候糊的泥巴都不知道吧!”

    缪斯这一听,脸色逐渐不好,慌忙从墙上站直,揪起自己的衣角查看。只见小拇指指甲盖大小的泥点沾染在缪斯的衣角处,想必应该是刚刚在海边粘的泥沙。

    傍晚三人在教堂里面侦查,突然听到一个陌生男子与路易斯交谈,三人反应迅速的躲到墙壁的一旁,暗中偷偷观察着两人的谈话,一个陌生男子对路易斯说:“路易斯,货都准备好了吗?上面的贵族都等着呢。”

    路易斯回答到:“都准备好了,放心吧,这次的货可比上一次好多了”这熟悉的声音是路易斯没错。

    三个人尾随着路易斯和那陌生男子来到教堂后面的一处暗门。暗门通向地下室,拂晓,罗德和缪斯刚进入到地下室,就闻到一股很重很重的血腥味。血族的饮血的本能使得两人的獠牙已经长出来,瞳孔也变红了,血族的特征全都暴露出来。纽斯带着两人躲在一旁。

    “路易斯,听说你这儿前两天来了个新大美人?”

    “没错,比我见过那些贵族女人还要漂亮”

    “那女人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emmmm那女人机敏的很,身上有一股危险的气息,再说她身边那个男人也不好惹。”

    “怕什么,不过是一个女人,能厉害到哪儿去?男人,我们正巧缺几个器官可以拿他来补上。”

    暗处的三人皆是一惊,器官贩卖!!!三人相互交换了个眼神,静静的看着路易斯和那男人。路易斯和那男人聊着聊着走向了地下室更深处,见两人逐渐走远,拂晓,罗德和缪斯慢慢的从暗处走出来,小心翼翼的跟上去。

    一进入地下室深处,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玉姬墙壁上挂着十几具人体,有的刚被挖走了内脏,鲜血顺着空洞的伤口流下来,汇成一条血河;有的已经干了好几天,只剩下空荡荡的躯壳。桌子上到处是瓶瓶罐罐,里面装着各式各样的内脏,浸泡在绿色的液体中,福尔马林的刺鼻味道混着血腥味弥漫在整个地下室。

    随意扫一眼,就看到了人的肾,肺,心脏......乱七八糟的堆成堆,大大小小的共有好几堆,远处的地面上几具尸体随意的叠放在一起,有的没有双腿,有的没有眼睛,只剩下凹陷的眼眶望着天花板,有的被剥掉了皮,露出粉色的肉,渗人极了。

    就连见惯了血腥场面的罗德和拂晓也受不住,强忍着呕吐感慢慢向前走。更何况很少沾染血液的缪斯,猫族的五官也敏感,缪斯整个人变得萎靡不振,眼前这恐怖的景象刺激着缪斯,缪斯已经忍不住吐了好几回,还是难忍恶心。

    三个人缓慢的往前走,穿过一具具尸体,看见墙角处堆的麻袋,罗德捂住口鼻,艰难的打开那些麻袋,里面装着全是些小小的器官,像是孩童的。

    拂晓强压下内心的不适,血族向来只饮血,对器官不感兴趣,更何况拂晓和罗德也是血族中最接近人类的一种,常年混迹在人界,两人已经耐住了饮血的渴望,大大减少了饮血的次数。

    拂晓紧紧的捂住口鼻,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忍,身体却止不住的颤抖,开口说话的声音也带着颤抖,罗德顺了顺拂晓的背,又关切的看了看旁边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缪斯。

    “果然凯撒的心就是和常人不一样,不愧是被诅咒的孩子。”路易斯看着手里的盒子,对旁边的男人说道。

    却在下一秒看见闯进来的三人,眉头紧皱,忽然又自顾自的笑起来。

    拂晓红着眼盯着路易斯和那男人,颤抖的问:“你为什么这么做?你不是教父吗?”

    路易斯见身份暴露,也不隐藏自己,对着拂晓温柔一笑:“拂晓小姐,别来无恙?”明明还是那样温柔慈祥的笑却在这一刻变得虚伪肮脏

    见拂晓,罗德和缪斯都愤怒的看着自己,路易斯轻笑一声,回答了拂晓的问题:“对啊,我是教父,我就是为了帮助他们啊!”

    说着说着,温柔的表情突然变得狰狞起来,脸上笑容不减,却将路易斯衬托的更加恐怖,路易斯怒吼着:

    “你懂什么?我是教父,那上帝有什么用,我祈祷了那么多次,上帝那个人他听见了吗?嗯?他听见了吗?

    我是教父啊,所以我就是人们心中的神啊!人们想要永生,想要摆脱病魔,所以....所以我来帮助他们啊!我给他们新的...新的器官,有什么不好,他们,他们都会开心啊!”

    路易斯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态,笑的越来越大声,说出来的话既像是对拂晓说的,又像是对自己说的,他不断肯定着自己,不断告诫自己,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着他人啊!

    旁边的陌生男人一瞬不瞬的看着拂晓,缪斯和罗德,路易斯说的果然没错,这女人果真是个大美人,这两个男人也不错,相比他们的器官也很棒吧!陌生男子越想越兴奋,迫不及待的喊着路易斯,摩拳擦掌已经整装待发。

    路易斯无奈的笑了笑:“本来还想留你们一条命的,拂晓小姐,谁让你们闯进来了呢?可惜啊,这么美丽的一个人儿就要消失了!”路易斯抬手,将手里的盒子装进胸前的口袋里,那个想必就是凯撒的心脏了。

    罗德直接一个闪身,来到路易斯面前,一个踢腿,朝路易斯踹去,路易斯反应很快,连忙侧身躲避。缪斯也不甘示弱,朝陌生男人攻击去,那陌生男人的反应就没有路易斯快了,不幸被缪斯打中。

    路易斯见状,骂了一声:“真是废物”便念起咒语,施展起魔法,召唤出一个个水球朝罗德扔去,罗德也连忙召唤光球,一黄一蓝两道魔法冲撞在一起,带起了一阵魔法波动,吹乱了几人的头发。

    缪斯这边也直接运起雷魔法,一瞬间,手上多了一把紫色的弓箭,罗德拉动弓箭,紫色的电光噼里啪啦,如同一支穿云箭笔直的朝那男人飞去,那男人的魔法等级明显在缪斯之下,慌忙逃窜运起土魔法,地里长出一面土墙,为他接下了缪斯的雷箭。

    缪斯见状,顺势连续发动三支雷箭,咻咻咻的一声,雷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土墙炸的粉碎。那男人见了,脸上满是惊恐慌乱,不停的召唤土刺向缪斯回击。缪斯纵身一跃,踩着墙壁一蹬,一个转身在空中翻转,再一次拉动弓箭,蓄力,松手,雷箭直接穿透土墙,射进了男人的身体然后消失不见。

    雷箭在进入男人身体的一瞬间就分散开,在男人的身体里四处奔波,男人忍不住尖叫起来,噼里啪啦的电花,烤焦的皮肉,男人不停的在地上挣扎翻滚,最后倒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德这边就有些难缠了,路易斯的能力非常强,魔法等级高出罗德一个跨度,罗德默念起口诀,光剑就握在了手里,金色的剑柄,黄色的剑身,使得罗德整个人就像那太阳之神般耀眼。

    路易斯看见罗德手里的光剑,不禁感叹:“竟然是稀有的光系魔法,应该还没有去登记吧?可惜,你等不到那个时候了!”路易斯幻化出数以千计的水珠,飘洒在空中,那些水珠像是安了定位器,猛追罗德不放。

    罗德将剑握紧,举在身前,将飞过来的水滴打回去,那些水滴在触碰到罗德剑身的一瞬间,路易斯念了个:“爆”,那些水珠便接二连三的炸开,划伤了罗德。

    拂晓见罗德这边有难,连忙上去帮忙,一个踢腿攻向路易斯的脑袋,却被路易斯用胳膊挡下。拂晓见武力比不过,连忙念起咒语,施展出魔法阵,黑色的魔法阵散发着死亡的气息,如同恶魔般向路易斯扑去。

    在魔法阵临近的那一瞬间,罗德聪明的将路易斯挡住,使他无法逃脱。黑色的魔法阵如同一张巨网,网住了路易斯,路易斯原本胜券在握的笑容已经被恐惧取代,他不断在魔法阵中挣扎,挣扎。

    黑魔法阵能够释放被困者内心极大的恐惧和痛苦,拂晓冷漠的看着魔法阵中狼狈不堪的路易斯,身上白净的教父袍也沾满灰尘,没了往日的光彩。

    拂晓慢慢的靠近他,路易斯感受到拂晓靠近自己,慌忙的往后退。而魔法阵限制着他可移动的范围,他猛地跪在地上,不停地向拂晓求饶,不停地磕头。

    “砰砰砰———”脑袋撞击地面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地下室,没过多久,路易斯额头就出现了一个血淋淋的洞。拂晓揪住路易斯的衣领,抬起拳头准备打他,路易斯慌忙开口挣扎道:“我...我是为了人类啊,他们需要我,我是教父,我...我为人类祈祷,为...为人类...祈福啊!”

    路易斯嘴里不停的念叨着这些话,渴望的望着拂晓,见拂晓手停住,开心的笑道:“对啊...对啊...我...我...我是为了人类啊!”现在路易斯就像一个得了失心疯的人,满嘴胡话,不停的念着自己是为了人类。

    然而拂晓想到了那些尸体,那些孩子,那些父母就怒火中烧,毫不留情地砸向路易斯,路易斯的头瞬间鲜血横流,拂晓并没有停下来。一拳,两拳,三拳...不知道是第几拳了,路易斯已经被砸得面目全非,脑袋凹陷成了一团血泥。

    罗德和缪斯站在一旁默许着这一切的发生,冷漠的看着那个地上血肉模糊,白色圣洁的教父袍已经沾满鲜血。待拂晓停手后,缪斯走上前,从路易斯胸前的口袋里拿出盒子。打开盒子,凯撒的心脏静静的躺在那里。

    这就是人族信服的教父?这就是所谓的光明?这就是所谓的神族?

    光明之后隐藏的太多的黑暗?

    临走时,缪斯点了把火,扔向整个教堂,教堂在一瞬间被火围绕。高高的火苗直窜云霄,顺着高耸的雕塑释放着自己的光和热

    熊熊烈火中唯一可以看见的是

    那教堂顶上的十字架

    火苗顺着十字架顶端,钻进云霄

    最后消失不见

    三人来到海边,找到凯撒留下来的人鱼木偶,看着眼前的这个不会动的木偶,拂晓将他的衣服撩起来,心脏处有个机关,拂晓将机关打开,里面是一个陈放心脏的位置。

    缪斯将凯撒的心脏按在机关上,盖好盖子,将他丢进海里,那只木偶,与凯撒的心脏融合,继承了凯撒对玉姬所有的爱和执着。

    初晨升起,平静的海面上有两只人鱼在嬉戏。女人鱼有着海蓝色的眼睛,褐色的长发,橘色的尾巴,美丽动人;

    男人鱼有着褐色的眼睛,金色的短发,蓝色的鱼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温柔的嗓音,温柔的笑容俊男靓女,甚是般配。

    两个人鱼从此过上了幸福快乐的生活!

    罗德猛地想起了监狱中那个老人说的话

    直到今日,他才明白其真正含义:

    丑在美的旁边

    畸形靠近着优美

    丑怪藏在崇高背后

    美与丑并存

    光明与黑暗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