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氏大风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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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二塞外第二十六章 倾心

    对于秦代简陋的制取食物方式,吕方同样不能忍受,此时的方式极为简单,食物基本是米粮和蔬菜放在鼎或者陶翁中同煮,甚至肉食也时常同样混在一起煮食。

    除此之外,再有就是“炙”和“脍”这两种烹制方式。

    “炙”是烤制食物,同后世的烧烤相差不大。

    而所谓“脍”,则是指生食,比如生鱼片,甚至肉也可制脍,将生肉切成极薄的薄片蘸酱食用。

    秦代在制取食物方法上,唯一让吕方感到佩服的,就是他们的刀工了,有经验的厨师,甚至可以将鲜肉切成极薄极薄的薄片,吕方记得,吕家就有一个厨师有此绝活。

    如果没有条件也就罢了,可现在在天策军中,吕方是第一人的存在,他可是有这个条件的。

    所以,吕方就把蒸、煮、炒、烹、烤、煎、熘,这些制备食物的方法都拿出来,无私奉献给天策军,现在天策军中各部的火头军,都已经基本掌握了这些烹饪方法。

    军士端上来的菜肴样式并不多,吕方不想浪费。

    刨除已经提前上来的四样凉菜,这一次又有红焖羊肉、葱爆肉、酱牛肉、韭菜煎蛋、红烧兔肉和东坡肉、小笼包这六道菜和一道主食,虽然菜式花样不多,甚至也没有使用上后世的所有烹饪手段,可依然让张良、靳强、丁复、萧禄、审食其这些人大感惊奇。

    多次往返于沛县和营地的吕释之早已品尝过这些菜肴,甚至他还带回去一个会这些烹饪方法的吕家族人,在家中专为吕家众人烹饪。

    面对众人不住口的惊讶、赞叹,自然就要出面。

    于是,吕释之就开始逐道菜式给众人讲解其滋味特点,让张良、靳强、丁复、萧禄、审食其几人更加连连赞叹不已。

    不过,这些烹制方法,自然也要冠以吕家祖传秘法,暂时还是不能外传的。

    虽然吕释之在介绍时,也明言了制作方法,众人也都听得明白,他们回去完全可以自己模仿制作,可其中的诀窍,也就是所谓软技术,他们就需要自己慢慢去摸索了。

    尤其是,这里还有一个绕不过去的坎,吕释之名言这些菜肴烹饪过程中,都使用了一种名叫“婉黄”的油脂。

    吕方使用的油,就是豆油。

    “婉黄”,在战国和秦代,甚至此后的相当长时间内,都是一种介于淡黄和金黄之间的黄色的称谓,把豆油称作“婉黄”,就是不让别人联想到大豆制油。

    要炒菜可以,但要使用这种制有吕家才有的“婉黄”才可,使用动物油脂滋味完全不一样。

    当然,也可以使用极为昂贵的麻油,虽然也可以,可麻油的沸点更低,极不易掌握火候。

    现在这个时候,不仅没有豆油和菜籽油,当然更不会有花生油和玉米有了。

    因为花生和玉米都要在一千四五百年后的明朝才会传入中国。

    这时基本上都是用动物油脂,植物油只有麻油。

    吕方知道一种很古老的大豆制油方法,也就是最简单的压榨法,现在将作监里就有一个油坊,专门负责压制豆油。

    压榨豆油和制酒产生的豆饼和酒糟都不会浪费,它们是马匹和猪最好的饲料。

    将作监是天策军中秘密最多的地方,这里自然应当成为严密监视防范的地方,现在将作监的吕家族人就有十几个,不仅分布在将作监里的各个部门,就连负责安全警卫的五百军士的将领,都是吕家的族人,吕方在这点上不敢有丝毫马虎。

    甚至,将作监丞赵摄,都在吕家族人秘密监视之列。

    豆油也会在一定时间里,成为吕方赚钱的一个重要手段。

    在逐道菜肴都品尝后,众人在丁复、靳强和靳歙、庄不识、陈速几人带头下,已经开始互相邀酒,吕方和吕释之兄弟二人也同张良、萧禄、审食其三人互相亲热攀谈,偶尔也会邀酒,但都是浅抿一口。

    虽然来的不是萧何本人,可萧禄不仅是萧何的长子,还是萧何派来的代表,吕方自然不会冷落萧禄,攀谈间,不尽详细询问萧何的近况,还多次表达了对萧何的“涛涛”仰慕之情。

    同张良的交谈更是热络,张良十多年游历在外,自然是见多识广,吕方也有着前世记忆加持,两人从各地风土人情,又转到秦灭六国,最后又转到始皇帝“暴政”上。

    对于始皇帝,吕方从内心中对其深感敬佩,他不仅敬佩始皇帝“奋六世之余烈,振长策而御宇内。”威振四海,成就华夏首次大一统伟业,更非常敬佩始皇帝“车同轨,书同文,行同伦,地同域,量同衡,币同形”的种种有利于大一统王朝的措严苛制度,吕方甚至认为,正是因为有了始皇帝的这些举措,和保证其能被迅速执行贯彻的苛政,才得以让大一统思维从此深深根植于华夏民族的传承文化中,历朝历代的帝王,再难容忍山河破碎、裂土分邦的局面出现。

    吕方唯一对始皇帝有所诟病的就是大秦统一后的政策。

    治乱世,用重典,倒是不错,也没有任何问题,只是始皇帝的方法过于简单粗暴,应该软硬都有,既要强力震慑,更要怀柔安抚,让六国遗族有一个缓冲适应期。

    如此,只要过得百年,就是大秦的苛政,百姓们也会同老秦人一样,习以为常,没有多少人再会为是苛政了。

    两人越交谈,越互相对对方感到惊诧不已。

    吕方不仅惊诧于张良的博闻强记,思维敏捷,更惊诧于张良的睿智。

    张良则不仅仅惊诧于吕方小小年纪,就见识广博,更惊诧吕方看问题的深度和广度,他想不明白,明明十几岁的一个少年,思维竟然如此深邃!

    莫非,那些传言是真的!

    这少年将军,就是天命所归之人!

    再或者,他干脆就是谪仙临凡!

    越想张良越是感到自己这一次算是来得对了,不仅见识到这样一个数百年难得一遇的神奇少年,更难得的是,这少年竟还会同自己莫名地十分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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