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审案
易水寒忍着痛说:“我的确拿到了名册!”
何霁云一拍桌子:“那名册呢!”
易水寒低头思索,忽然抬起头:“我知道名册在哪儿了?”
何霁云怒喝:“在哪儿?”
易水寒说:“我帮手的手里。”
翁振龙蹙眉问:“你找了帮手?”
易水寒点点头:“一个月内,我既要混入京左商行,还要找到楚王府的名册,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可是,你给的酬金多,我也就咬牙接了这活儿。为了完成这个任务,我就找了一个帮手。”
翁振龙哦了一声:“为何不告诉我?”
易水寒说:“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
何霁云拿起西施壶,嘬了一口茶,问:“那个帮手是谁?”
易水寒说:“他叫何劲风!”
何霁云眉目虚张,喝问:“谁?”
易水寒说:“汴河大街,三十七,何劲飞!”
翁振龙向何霁云望去:“何洞主!他的头还不配给何洞主做夜壶,就给他一次机会,拿回名册。”
何霁云缓缓点头,站起身来,绕过方桌,走到易水寒身前,伸手抓住他的肩胛骨,轻声说:“我雕刻的木版年画备受欢迎,你可知为什么?因为我练的是鹰爪功,雕刻的每一刀都力透纸背。我只要一用力,你这膀子就废了。”
易水寒颤声说:“何洞主,我一定拿回名册。”
何霁云问:“你要怎么对付那个何劲风?”
易水寒咬牙切齿:“我一定剁了他的头!”
翁振龙听到易水寒的恨声,微微闭上眼睛摇摇头,重重叹息一声。
何霁云嘿嘿一笑:“我不要他的头,我要你的头!”他手上用劲,只见易水寒表情痛苦,显然疼痛难忍。
“何洞主!”一个男子的声音从屋脊上传来。
陈策抬头向屋脊上望去,瞧见屋脊上站着一个身穿无忧洞弟子服饰的蒙面男子。他从那人的身材举止看出是赵柒所扮,便趁机向后院摸去。
何霁云抬头喝问:“你是谁?”
赵柒用男声说话:“不想惹麻烦的人!”
翁振龙冷笑望着易水寒:“你的帮手不止一个呀!”
易水寒惊奇地望着赵柒,不知她是何方神圣,见来救他,便静观不语。
何霁云怒喝:“几个毛贼就敢跟我叫板呢!抄家伙,跟我打!”
赵柒高声喊道:“炸药!”
何霁云挥手:“慢!”
围向前的无忧洞弟子纷纷停下。
陈策刚走到月牙门,被赵柒这一喊,也吓得不敢动。
赵柒低头向陈策望去:“何洞主若不想何家庄变成废墟,就把易水寒放了,交给我的同伴。三日之内找到名册,到时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何霁云顺着赵柒的指示,向月牙门望去,看到陈策的背影。
一众无忧洞弟子顺着何霁云的目光,也向陈策望去。
陈策没有蒙面,不敢移动分毫,他被赵柒架到了火炉上,只得装腔作势的哈哈一笑,一边摘下帽子挡脸,一边转过身来。
何霁云喝问:“你是谁?”
陈策嘿嘿一笑:“我就是个跑腿。”他向易水寒一指,“他就是我要送的货。何洞主,行个方便吧?”
何霁云转身向翁振龙望去:“你觉得呢?”
翁振龙缓缓站起身:“今晚上,你们听到了多少,我不清楚。不过,大家都是聪明人,不该听到的,还是忘了为好。”
陈策晃着脑袋说:“什么该听,什么不该听,我们也不知道。我们是跟易公子一起来的,他听到多少,我们就听到多少。他不说,我们也不说。”
翁振龙向易水寒望去:“三日内,交名册。”
易水寒点头说:“放心,我一定拿回名册。”
翁振龙说:“滚!”
易水寒站起身,向何霁云望去。
何霁云向无忧洞弟子挥手。
无忧洞弟子分开一条道路。
易水寒穿过无忧洞弟子,走到陈策身侧,低声说:“从哪儿走?”
陈策说:“后院。”
易水寒和陈策向后院走去。穿过月牙门,陈策向屋脊望去,看见赵柒跳下屋脊,跃到后院里。
三人在后院汇合,奔出何家庄,身后遥遥传来何霁云吩咐弟子找炸药的怒喝声。
陈策、赵柒、易水寒三人奔到马车前,夜幕笼罩中驾车驶离朱仙镇。
马车疾速穿行在月光中,一路飞驰,直到蔡河岸边才停下。
蔡河冷清凄凉,两岸杂草丛生,树林茂密。
月光下,尚可看清周遭的景物。
易水寒发现救他的是陈策和赵柒,心下恍然,真是逃离虎穴、又入狼窝,暗自思索如何对付这俩生瓜蛋。
下车后,陈策给易水寒包扎了断指。
赵柒拎着一只小弩对准易水寒,防他逃跑。
断指包扎后,易水寒长叹一声说:“二位救命之恩,我无以为报……”
赵柒冷笑说:“别说好听话,咱们好好聊聊吧。”
陈策向赵柒望去:“我来审案吧?”
赵柒点点头:“好,你审!”
陈策从靴子里取出一把短匕,放在易水寒的脖子上,说:“咱们有的是时间,我不慌着问,你也别着急答。呃,先从哪里审呢?就从赏金密探开始吧?”
易水寒望着匕首:“先把匕首拿开,柒姑娘有弩,我不敢跑的。”
陈策摇摇头:“我这把匕首,不是弄死你的。你说一句假话,我就捅你一下。”
易水寒无奈地说:“为何不直接问名册?”
“名册?嘿嘿,不知事情原委,你说什么我就得听什么。”陈策松开短匕,“名册不着急,咱们慢慢聊。”
易水寒抬头望着月亮,冷笑一声:“皇城司的腰牌,不会给一个跑腿的。”
“我也做赏金密探如何?”
“你还不够资格!”易水寒摇摇头,“偌大的东京城,有名望的赏金密探只有三人。”
“只有三人?”
“不三不四,密探杀手,乞丐无忧。”易水寒嘿嘿一笑,“听说过这句话吗?”
“没有。”
“你还真是嫩呢!”易水寒鄙夷地望着刀锋,“‘不三不四,密探杀手,乞丐无忧’,指的是丐帮和无忧洞的七个怪客。‘不三’,就是出身丐帮的三个赏金密探。‘不四’,就是无忧洞四大杀手。今儿你们得罪的阿龙,就是无忧洞最狠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