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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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铁矿山坍塌

    栗蔚云被自己的这个猜测惊的愣在了原地,如石雕一般看向人群中远去的捕快。

    他是秦相安?

    十年了,没有人再提到过这个名字,应该所有人都忘记了这个名字,这个人。包括她自己,差点也要忘记。

    当年秦相安随着母族被流放,离开京城的时候,她到城门口去送他。

    他抓着她的手,满脸泪水的问她:“姐姐,你会永远记得小十的对不对?”

    她见他哭的伤心,也知道前路渺茫,生死难料,便安慰他道:“姐姐一辈子都会记的你。”

    不过才十年,她竟然快忘记了他。

    回过神来,她立即的追了上去,一直到县衙门口,看着秦安带着大黑狗牵着抓捕的恶人进去。

    她超前几步,便立即止住了步子。

    现在他的身份是流犯,而她是境安军的士兵,主动的上门寻找,必然会让人疑心。

    他身份特殊,现在这虞县必然不少的人在盯着他,甚至盯着境安军。

    她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离开了县衙门前的大街。

    知道他的身份,当初的一切也都能够解释的通了,也明白孟青杨不顾性命的去救他,不惜一切的为他隐藏身份。

    她拐进永安铺子所在的街道的时候,察觉到身后有人跟踪,便在街道上七绕八绕,看到了跟踪的苏赫。

    昨夜孟青杨让她这几日休息原来是欲擒故纵。

    她甩开苏赫,也没有再去永安铺子,而是回了住地。

    傍晚时候,孟青杨等人才回来,今日的验收还算顺利。

    她私下询问了关游关于这批强弩的各方面消息。这批强弩的确是经过严格的改良之后,不仅威力大,射程远,而且耐用度强,不易损害,同时强弩还支持三箭并发。

    总体来说比现在军中所用的弩,威力翻倍。

    孟青杨回房后,栗蔚云便注意到苏赫也跟了过去,显然是汇报今日她的行踪。

    次日,她起了大早,出门的时候也警醒了些,察觉有人跟踪后,便及时的甩开。

    她没有在住地牵马,而是在城中借了匹马直接离开了县城朝城外西北铁矿山去。

    流放到此处的犯人多数都是在铁矿山服苦役,虽然他不知道李家的人是不是在那儿,但是现在她也没有更好的门路去问,也不敢向任何人询问。

    虞县城虽不大,虞县下辖的乡镇较多,地域也很广,道路又曲折崎岖。当她到了铁矿山附近的小镇子时候,已经接近晌午。

    她顺便在街边面摊上坐下来,要了碗当地特色的辣油片面。

    刚坐下来,就听到背后桌子的人感叹一句道:“听说昨晚铁矿山死了好些人。”

    她回头望了眼,说话的是一位中年男子,满脸褶皱,肤色黝黑,像个常年在烈日下暴晒一般。

    “怎么回事?”同桌的同伴立即好奇的问。

    “听说是有一处坍塌了,砸死了十几个,挖出来的都血肉模糊,看都没法看。还有埋的深,到现在还没有弄出来呢!”

    “夜里怎么还砸死那么多人?”

    “这你不知道?那铁矿山采矿,是没日没夜的,哪里分黑夜白昼。”

    “真是可怜,有听说死的都是什么人吗?”

    “这个没听说。”

    这时摊主端着面到栗蔚云面前,笑道:“快尝尝,我这辣油片面可是镇子上数一数二的。”

    栗蔚云道了声谢。

    邻桌的两人吃完了面离开,口中还在议论昨夜铁矿山的事情。

    她用完饭,便立即的前往了铁矿山。

    铁矿山前面有一段道路是用碎石铺就,尚算平坦。

    矿山附近有许多差役在四周巡逻站岗,她牵马靠近的时候,被一个差役拦了下来。

    “什么人?干什么的?”

    她从腰间取出了境安军斥候的腰牌。

    “境安军,听说昨夜这里有坍塌,将军命我过来看看情况,有无百姓伤亡,是否需要帮忙。”她拉出孟青杨这面大旗。

    差役见到腰牌,又听说是境安军将军的命令,立即的招手叫过旁边的一个差役,接过马缰,然后领着栗蔚云朝不远处的住地去,一边给她说情况。

    “死的都是流犯,并无当地百姓,监工已经统计人数,确认身份,报上去了。”

    栗蔚云心跟着收紧。

    “死了多少人?”

    “十七个,伤了十一人。”

    “先带我到山洞里瞧瞧。”她转了个方向。

    差役愣了下,疑惑地问:“军爷要进矿洞?”

    栗蔚云瞥了眼差役,冷笑问:“不进山洞亲眼看看,你让我怎么去回将军的话?道听途说转述给将军吗?”

    差役忙歉意的笑着道:“不敢不敢,这就领军爷过去。”

    矿山上到处都是衣衫褴褛,灰头土脸的矿工,或是身形佝偻的背着竹篓中的矿石,或者是卖力推着独轮车。

    旁边的监工手里拿着鞭子在不断的呵斥,甚至是鞭打。

    毫无疑问,这些做着繁重苦累的矿工都是俘虏或者流犯。

    她目光从这些人的脸上一一的扫过,想去寻找熟悉的面容,心中又害怕看到熟悉的面容。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

    她扫视了一圈没有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容,此时山洞已经在面前,她跟着差役进去。

    “干什么的?”洞门口长板凳上坐这一位正在剥着干果吃的监工,抬眼瞥着他们,声音不阴不阳。

    差役将栗蔚云刚刚的话复述给监工听。

    监工不屑地冷笑。

    “境安军管得也太宽了吧?”却没有阻拦,冷淡傲慢的道,“进去吧!”

    栗蔚云道了谢,跟随差役朝里走。

    山洞内光线比较暗,每隔一段距离有燃着一个火盆,越向里越是无风,觉得更加的闷热,味道也越是难闻。

    矿洞内道路坑洼不平,光线较暗,进出的矿工一个接一个,路走起来更困难,好一会儿才到坍塌的地方。

    浓烈的血腥和臭味刺鼻,让人一时间难以呼吸。栗蔚云掩住口鼻好一会才适应一些。

    脚下地面上是一滩滩血迹。

    此时,一个监工正在催促十几个个矿工合力将一块大石推开,而大石的下面有双脚露出,周围全是血浆。

    待十几个矿工合力将大石移开后,石下的人已经是一滩肉泥,连头骨也被砸碎。

    身边的差役猛然一口呕了出来,监工和矿工也都忍不住的频频作呕。

    栗蔚云强行的忍着,也是没能忍住。

    “军爷,快出去吧!”差役一边干呕一边扯着她朝外走。

    刚走到矿洞门口,迎面走来一个身着官服的中年男子,看着官服的品级,应该是矿山的大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