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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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家六

    月亮如时赴约,仿佛比平时还早了一些,树影婆娑中只有枝丫没有枯叶,是季节抛弃了枯叶?还是落叶追寻了自由?

    彭初六一挑眉,奇道:“呦呵,我没问你自己愣说,我咋信你啊”?说着疑惑的瞅着倒霉蛋。刘二狗接过石头说道:“还是给英雄一个体面的收场吧,我不信他会出卖自己人”,说着举石头就砸。倒霉蛋急的大叫:“等会!等会,我说老大,就是邓彪子安排我们火并‘小五姐’,就是今天晚上我说的是实话”!说着都带出了哭腔。

    彭初六疑惑的问刘、陈二人:“这跟我们有关系么”?刘二狗摇摇头,陈家俊耸耸肩。倒霉蛋大哭:“我就知道这么点事,别的我也不知道啊,饶了我吧嗯嗯”。彭初六一看他确实不知道什么了,跟刘、陈二人眼神一交流,拿块破布塞了嘴把倒霉蛋丢在一旁。

    三人一合计,既然要出大事那得赶紧跑,可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几人摸出了马厩,看明路径先奔了后门,后门灯火通明,站了数名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此门不通明晃晃写在每个人的脑门上,仨人看了哀叹一声,只能转战它处了。

    几人黑灯瞎火的一气转悠,只感觉就一个字大,刚开始还能分清个东南西北,没一会就只剩下前后左右了。彭初六埋冤道:“这院套院的我都转懵了,这北是哪啊”?陈家俊闻听此言接茬道:“这个只要找到北极星就能定位了,北极星又称紫微星”。刘二狗道:“北极星大人,麻烦你抬头看看”,说着冲陈家俊抬了抬下巴。陈家俊抬头一看刚才还皎洁的月亮,不知何时打道回府了。

    三人略一商议,决定还是返回后门,在那总比这么瞎摸强。商定后三人又往回摸,正在三人深一脚浅一脚往回摸索时,突然砰砰!两声响。三人下了一挑以为被发现了,惊了一下后发现没事,这才注意是隔壁院子。几人转身就跑,可惜晚了半步,随着破空声响起,院门被人一脚踹开。

    几个荷枪实弹的土匪当先闯了进来,随后跟进来的人中,居中的正是顶着光头举着盒子炮的邓彪子。邓彪子进院就嚷嚷:“都把亮子举起来,我倒要看看她还能跑哪去”?随着身边的土匪举起灯笼、火把,院子内房顶上显现出四道身影。

    当中的自然是“一朵红云”小五姐,只见她并未如何慌张,右手按着飞刀左手解开披风随手甩飞,一副侠客做派。对面成抵角之势站着三人,一个道士、一个黑衣女子、一身白衣的老太太,等会白衣服老太太!这不是白老太太么?仨人惊的目瞪口呆,这也能碰上熟人?

    仨人眼见着走是走不脱了,往灯下黑影里站一站吧,众匪的注意力都在房顶上也没人在意他们三个。

    “一朵红云”朗声道:“邓彪子你这是要火并”?邓彪子得意洋洋的歪头乜斜着小五,他往地上吐一口吐沫道:“妈的,你还问我?你们翼鳞会手也太长了吧,想他吗架空我做梦!给我上”!抵角而立的三人互相瞅瞅都没动,邓彪子一愣,怒道:“你们干啥?收了我的钱要反悔”?

    黑衣女动了,一声猫叫!嗖的一声闪电般扑了过去,“一朵红云”按着飞刀的手猛的动了叮的一声,黑衣女猛的飞退回去,她用舌尖舔舐着指尖的伤口,喵!的一声。老道长叹一声:“哎!施主何必执着,我们三人联手你就是大罗金仙也得伏诛”!小五姐冷笑道:“你意思让我引颈就戮呗?做梦!你就是舌灿莲花我也要拼上一拼”!

    邓彪子大声道:“打死她!你们几个别废话,赶紧打死她”。老太太一皱眉心道:“妈的要不是给的够多,我倒想弄死你”!老道一甩佛尘说道:“老母!罗刹女出师不利,还是得您老人家称称此女的斤两”。

    灯光大盛下,阴影中三个“鬼蜮之辈”在窃窃私语。彭初六捂嘴道:“这老道没安好心,看这样老太太要着他道”,说着往屋顶又瞟了两眼。陈家俊接口道:“你拿老太太当你呢,老太太贼着呢,不带上当的”,说着看了看脸上忽明忽暗的刘二狗。刘二狗盯着屋顶的杀手三人组小声说道:“我到纳闷,这道、妖、仙三人他怎么凑一块的”?说着疑惑的瞅了瞅邓彪子。

    就在这时迟迟不动手的杀手三人,组终于联手出击了。白老太太和罗刹女这一黑一白率先扑了上去,老道催动佛尘随后直奔小五姐气海而去。一上来全是杀招,三人毫不留手,斗嘴归斗嘴真格的动上手,还得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小五姐在失了先手的不利情况下,毫不慌乱一口气催动十二口飞刀,飞刀泛起一片红光,一时间红霞映的三人满面通红。白老太太一双铁爪铜浇铁铸上下翻飞,展开身型如苍鹰博兔。罗刹女一双利爪坚硬无比如影随形,上下游走似蝴蝶飞舞。老道把佛尘使得如一杆银枪,扎、点、刺、撩,眼花缭乱。几人斗在一处,打得是不亦乐乎。

    邓彪子急的来回踱步,嘴里不停的骂着:“妈了个巴子!这帮废物三个拿不下一个,这他吗钱不白花了”!随后左顾右盼喊道:“老二、老二”!一个梳着分头留着八字胡的匪首,拨开众人挤了过来。邓彪子一看人来了大叫道:“老二把日本人送的手炮拿来,妈的我就不信弄不死她”。老二欲言又止,急急的下去取所谓的手炮去了。

    彭初六看出破绽道:“咱们别看热闹了,趁着没人注意咱们赶紧跑吧”。陈家俊立马道:“不行!我们要是走了小五姐怎么办?她岂不是孤掌难鸣了”,说着瞪大了眼睛看着彭初六。彭初六看也不看陈家俊,问刘二狗道:“走不走”?刘二狗看了一眼瞪着眼睛的陈家俊,一点头“走”!

    这一会场上局势已经有了变化,杀手三人众毕竟人多势众,小五姐渐渐力有不逮。小五姐额头隐隐有了汗水,心跳越来越快喉头发紧,她暗暗告诫自己不能犯错。这一年来她在总坛的支持下,逐渐掌握了这支队伍的支配权,可这也引起了邓彪子的忌惮。他掌控这支队伍二十年,三代为匪一生都在血海里打滚,他深知失去权力对自己意味着什么。这是赤裸裸的权力之争,所以邓彪子一口气找来了这附近实力最强的三位散修,务求一击必中,小五不会给他第二次机会。

    场上胜负局势已经明朗,小五姐身上已经开始见红,白老太太人老成精看出胜利就在眼前,越发的游斗稳健。老道狡诈成性,从开打就没近身和小五姐动过手,一支佛尘舞的呼呼作响,就是不贴身作战。舍身搏命的就是罗刹女,她深恨小五姐上来就让她吃了憋,贴身缠斗全是搏命招数。小五姐一个踉跄堪堪跌倒,罗刹女瞧出破绽欺身上前一爪抓在肩头。

    彭初六拽着陈家俊就往外走,刘二狗殿后仨人疾走。眼看着逃出生天,迎面撞上取了手炮回来的老二,老二一见这三人不是今天抓的么。

    小五姐硬挨了罗刹女一爪,罗刹女大喜揉身上前一记黑虎掏心誓要给她抓个对穿。小五姐瞬间撒开绕身的飞刀,探手抽出身负的单刀斜肩带背一记披斩,只听嗷!的一声惨叫罗刹女血染前襟,被当胸劈了一刀。变生肘腋白老太太猝不及防,一把捞住罗刹女,老道一看不好一连串枪花刺出逼退小五姐。小五姐后退数步拄着刀喘息,眼看也是强弩之末。乎听轰隆一声巨响!

    却原来仨人疾走,正撞上去取手炮的老二,老二也懵了这不是刚抓的人么?怎么要跑?老二连忙喊道:“有奸细抓奸细阿!别让他们跑了”!三人一看这不要麻烦么,彭初六一记勾拳正中老二的下巴,刘二狗提起撩阴脚就是一个正踢,老二一个撒手晕了过去,陈家俊一把接过老二手里的弹药箱。

    邓彪子等匪众听着身后动静不对,回身查看发现三个黑影把老二放倒了,众匪立马调转枪口对三人开了枪。陈家俊见势不好大喊:“趴下”!三人马上爬在门外黑暗中。陈家俊问彭、刘二人受没受伤,刘二狗大声说没有,彭初六趴在草丛里吓傻了说不确定。

    众匪反应过来枪声大作,邓彪子觉得场面十拿九稳,正是自己大显神威重振声势的好时机,叫嚷着弟兄们往死里打一人赏两块大洋。三人暗暗叫苦,跑不了了这不坏事了么。陈家俊猛然想自己还抱着弹药箱呢,万一有枪呢,他趴在地上打开箱子。赫然发现是一具掷弹筒!

    陈家俊大喜忙冲那二人喊道:“有掷弹筒”!那哥俩大喜问道:“啥痛?干啥用的”?陈家俊不理二人拿出掷弹筒,这才发现不会用!连瞄准都做不到,这可咋办呢?突然他发现掷弹筒发射的是香瓜手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