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朽旗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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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山九

    夜半晚风骤起冷风卷集着残叶哗哗作响,豆大的雨点如同落入凡间的精灵,惊呼着跳入人们的视线溅起一朵朵水花。

    厨子老二一声虎吼声震屋瓦,首当其冲受波及的就是刘二狗,他被一拳打飞,一口血狂飙半空,身体迭出了三丈远。厨子上前提起矮子,眼看是出气多进气少,重伤昏迷了。厨子猛一抬头杀气顿显!他直奔陈家具而去,这家伙居然那把枪指自己不能给他机会。

    彭初六两凳子腿儿打了个寂寞,炕上女人赫然憋了,彭初六嚯的掀开被子,却原来是那具空壳握着匕首已然一动不动。他拾起匕首正赶上厨子破门一拳打飞刘二狗。彭初六目眦欲裂虎吼一声扑向厨子,厨子正抓着陈家俊准备撅折他拿枪的胳膊,彭初六正在这时扑上了厨子后背,手起刀落一刀扎上了厨子肩膀。彭初六心里暗骂偏了,厨子一声嚎叫先甩飞了陈家俊,回手屈肘去掏彭初六。彭初六堪堪被抓到猛的向后跳去,厨子双向后乱抓准备拔下匕首。

    陈家俊感觉自己的肾上腺素激增,根本感觉不到痛,他悔恨自己刚才的迟疑,让自己和队友陷入了险境。他挣扎着向手枪爬去,一阵巨痛传来他才意识到肋骨折了。他一看刘二狗、彭初六都不顾一切向厨子扑去,他知道这是给他争取时间呢,陈家俊不再迟疑强忍着剧痛爬向手枪。陈家俊拾起手枪抬手向厨子扣下扳机,枪没响!陈家俊一愣抬手又是一下还是没响。这边久久没有动静彭初六先顶不住了,他已经挨了厨子一拳,动作迟缓了不少多亏刘二狗从旁吸引,他才不至于被厨子抓住。刘二狗也没比他强多少,他上来就挨了一拳胸口如遭雷击,这阵全靠一口气强撑着。

    彭初六听着半天不响枪,大叫道:“眼镜你个天杀的还磨蹭啥呢?我这他吗要顶不住了”,说着向一边疾闪堪堪躲过斗大的拳头。刘二狗也急了大骂道:“你他妈这要害死人,快点吧要人命了”。陈家俊闻言汗出如浆,这他吗到底怎么回事?病急乱投医把枪翻过来一看,弹夹和握把之间因为刚才脱手摔开了一点。正在这时老板娘手持两把短刀摸了进来,她一声怪叫扑在半空,就听铛!的一声枪响老板娘如翩然惊鸿倒在了血泊中。

    陈家俊一枪打出了自信,抬手对着厨子就是一枪,厨子避无可避闭目等死,彭初六大感解恨,大叫道:“打死他”!刘二狗也长出一口气,危机解除了。铛!的一声枪响,厨子铁塔般的身躯依然挺立。打偏了!厨子暗叫侥幸,大步疾向陈家俊冲去势要除掉这个祸害。

    彭初六捡起一块碎门版劈头盖脸的打向厨子,刘二狗扑上前去一把拽住厨子后腰,厨子对彭初六的正面攻击毫不理会,回手一拳打在刘二狗的身上。看着刘二狗吐血松手彭初六是真急眼了,他捡起一根打折的凳子腿飞,身冲着厨子眼睛扑了上去。

    厨子冷不防被插中嘶声嚎叫,他瞬间化作受伤的猛兽挥手打飞彭初六,冲着陈家俊冲去。陈家俊举着手枪大叫着给自己壮胆,连开数枪射空了弹夹,依旧机械的重复着射击的动作。厨子庞大的身躯猛然间停住,随即轰然倒下。三个人齐齐松了一口气,可算倒下了!

    彭初六拖着一身伤爬向刘二狗,陈家俊松开抓抢的手倒在一片狼藉上,大口喘粗气。只有傻子怯生生的走进来,小心翼翼的看着老板娘,又蹲下看看矮子,随手捡起丢在地上的短刀,欢笑着“都死了,都死了”。彭初六扶起刘二狗见虽然满嘴是血,但性命并无大碍。彭初六招手叫傻子过来,嘴里说道:“傻子过来帮我扶着他,出去给你买糖吃”。傻子听了大喜一跳一跳的蹦了过来。

    彭初六扶着刘二狗问陈家俊:“你小子怎么样,还活着呢”?说着把一滩烂泥似的刘二狗向傻子身上靠去。不等陈家俊回应,却有一个突兀的女声自傻子身上传出,“别动!乱动给他捅个窟窿”。

    彭初六和陈家俊纷纷愣在当场,老板娘!只见傻子抬起头脸上的痴呆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眼的仇恨!

    “夺舍”!刘二狗差异的道,“傻子”用刀在刘二狗脸上拍了拍,赞道:“识货,看来是同道啊”?刘二狗强撑道:“不敢不敢,这么损阴德的事怎么敢跟前辈称同道”。彭初六大喊:“眼镜抢呢?打她”!陈家俊尴尬的爬了过来,低声对彭初六道:“没子弹了”,彭初六没听清大声问:“你说什么”?“傻子”嘲笑道:“他说没子弹了”。

    彭初六瞪了陈家俊一眼,心道:“活脱饭桶,真正吃货”,陈家俊无奈的耸耸肩表示无可奈何。傻子拿刀挑了挑刘二狗的伤口,刘二狗吃痛闷哼,彭初六大喝一声“住手”,“傻子”嘿嘿笑道:“这回能谈了”?彭初六气哼哼的算默认,陈家俊连忙点头道:“能谈,能谈”!傻子从鼻孔哼了一声道:“事儿闹成这样双方都有错!我们死了三个,你们人人挂彩,我也不说报仇的话,双方撒开手咱们江湖再见”。

    三人一愣没料到这女人如此洒脱,惧是一愣!彭初六撇着嘴道:“我们咋信你?这一地的短命鬼,个个跟你有关系,有一个就是你自己你能就这么算了拉倒么”?“傻子”黯然道:“人都死光了买卖开不成了,可日子还得过,我不否认恨你们,可形式比人强,想报仇得先活着”。彭初六没吭声算默认了“傻子”的说辞,“傻子”见彭初六不说话接着又道:“你们几个人人带伤,再说还有一个在我手里,真动了手咱们两边都落不了好去”

    彭初六看看咳血的刘二狗,又看看浑身是伤的陈家俊,再看看狼狈不堪的自己,心里已有了七八分退意。只是总有几分不干煎熬着他,他艰涩的说道:“你对这些人就一点感情也没有,毕竟跟你也相好过一场,就这么轻易拉到了”?说着看向“傻子”,傻子毫无亏色轻哼道:“不过是一群臭男人,除了吃、睡、就是那点事,有啥可留恋的”。彭初六看刘二狗状态越来越差,也不废话,当即同意老板娘哦不现在得叫老板提议休战。

    “傻子”让彭初六和陈家俊退出屋外,彭初六警告“傻子”别耍花招,“傻子”也不与他斗嘴只说片刻即见分晓,她自有办法遁走。彭、陈二人依言走出物外,不一刻响起刘二狗的声音让二人进去。二人赶紧进屋见只余刘二狗一人,彭、陈二人纷纷称奇,陈家俊赶紧扶起刘二狗问道:“这是什么邪术?是土遁还是御空”?刘二狗看傻子一样看着二人,说道:“这屋里有地道,他顺地道走了”。陈家俊受人鄙视大觉受辱强辩道:“那就奇怪了,有地道他们走门?为啥不走地道”?刘二狗被两人架着无心于他争辩随口道:“我哪知道?你自己不看”?陈家俊让彭初六扶着刘二狗,自己真就按着刘二狗指点的方位找了过去,土炕旁的地上有一道暗门,掀开暗门赫然现出一条逼仄的地道。

    陈家俊和彭初六架着刘二狗,走在清晨小镇的石板路上,彭初六纳闷道:“走这么急?伤成这样咱们好点再走不行”?陈家俊解释道:“有地道那破地方就不安全了,那不男不女的妖怪随时可能回来,再说咱们有帐还没算呢”?彭、刘二人纳闷道:“算帐和谁啊?还有人歉咱们钱”?

    陈家俊气哼哼的给二人解释:“你们忘了那个永和當,我现在越想越不对劲,没有那个老东西咱们能去黑店?咱们要是一去不回东西不就归他了?这老丫挺的咱们不能饶了他”!彭初六一听就炸了,这老东西太坏了,要不是他几个人能伤成这样?几人搀扶着直奔永和當。路上已经偶尔有了起早的镇民,一见几人狼狈的样子纷纷侧目。

    几人一气到了当铺外,时间尚早当铺大门紧闭,三人也不废话哐哐砸着门。小伙计还没睡醒透,起床气上涌,一边穿衣服一边没好气的应道:“别敲了!一大清早就砸门?这是当铺不是药铺哪有这么早的”?几人也不搭话只管砸门,小伙计扒门缝向外偷看,彭初六看的真切抬腿就是一脚,伙计不曾防备正被门板撞了眼眶。小伙计一跤跌了个仰八叉,捂着眼睛大叫着往屋里跑:“掌柜的不好了!冤魂索债了”!

    老掌柜不放心别人看库房,他老妻早亡自己一个人,库房里放张床守着库房。他谁也不信儿孙也信不过,一到晚上就从里面锁死库房门,谁敲门也不开。老人觉少起的早,老掌柜一大早就起来了,天天如此风雨无阻。老掌柜最大的嗜好就是早起擦他库房里这些宝贝,今天他刚擦到他那件晚明青花釉里红将军罐,心里想:“这个宝贝可得拿住了,这要摔了可要了我半条命”。正想着伙计一嗓子“掌柜的不好了”!老掌柜手一哆嗦,啪嚓!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