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决定找陈志波帮忙
林希已经跟我置气好多天了,她还是住在游乐场那边,我将家里的卫生做了一遍,这是我和她结婚以来,第一次这么认真做家务。
家里每个角落,每个过往的情景,仿佛都在昨天。
做完家里卫生,我什么都没有带,从客厅走出来,关上门,转身再看了一眼家门,来到楼下。
夜风有些微凉,街道上也渐渐宁静下来了,一两家便利店还开着,路人廖廖。
商务车被交警扣了,车子是比较破旧了,从我进了售后,公司就一直没有派发新车到站点,心里想,只能找天时间解决了。
就在这时,林希打来电话要求离婚,她说:“郑延秋,你过自己的人生吧,去过没有人管束你的日子吧,放过你两个孩子好吗?也放过我!”
接下来从她嘴里说了很多话,我几乎都没有听的十分清楚,因为我这边耳朵听了,那边耳朵出去,怔怔的伫立原地。
尽管她已经是我两个孩子的母亲,但在我眼里,她依然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我曾经对她说过,我爱她如同爱我孩子一样,没有分别。
电话那边她又说:“求你,放过我们吧,去过你悠闲的日子吧,也许将来你会成为一个大画家,但我无福消受,也不想。”
她的这些话,在我的儿子和女儿,读初中起就说过无数遍,哦,特别是最近,微信打开她的语音,基本也是这些意思。
确实如她所说,这些年,我做什么都是以失败告终,日子真的就像条狗一样的凶猛,它在我身后拼命追赶着,让人有时感觉要疲命奔跑,才不至于被咬伤,这些年我变得沉默寡言。
那天她带着衣服离开家之前,在客厅,我的手中,紧握一个红色的小礼盒,里面是我们结婚的钻戒。
客厅的灯有些亮堂,照的我眼睛有些不适。
“你忘记收拾了,这个你带走吧。”我的声音有些哽咽。
她背对着我,没有一丝想要转身的样子。
“你留着吧,万一哪天要用的到呢。”她小声说道。
看着她的背影,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
四月三日,那天是我的十八岁生日,从小我都没有过生日习惯,父母在泉城有服装加工厂,但他们几乎都不怎么管我,总是要钱给钱,要去学校开家长会,没空。
我像个野孩子那样,从小到大性格叛逆,爸妈说这个是对的,我就觉得是错的,总之就是一切和他们唱反调。
所以在成长路上,外婆带我的日子最多,我几乎是她一手带大,外婆在家郊区,开了一家小卖部。
小时候,到我懂事以后,心里就非常渴望有个温馨的家,我要建立属于自己的家。
这天,我坐在一家沙县小吃店里,要了线面,加了一小把上海青,正在埋头吃着。
“老板,帮我加个鸡蛋。”声音清脆,像夏天,外婆买回西瓜切开的声音。
我以为是小吃店电视上的剧情,转头看见林希笑眯眯站在身后。
眼泪,从我的眼眶缓缓逼出来,接着夺眶而出,两滴眼泪砸到瓷砖上面。
“你……你没去香港?”我身体发抖,控制情绪,小心问道。
“不去,家里人把我拉上车去,我咬,我踢,从家里跑了出来,又去了一趟医院。”
“去医院干嘛?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我看看。”我突然紧张了起来。
“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家吗?”她神秘对我说道。
“做B超医生她和另外一个医生嘀咕,我隐约听见,可能是双胞胎呢。”她再次说道,笑嘻嘻。
在得知她怀了我的孩子,我喜极而泣,好像从小到大的委屈,都想将它一下哭完。
“谢谢你,谢谢你给了我建立一个家的希望,我发誓,做牛做马,我都要抚养他们,给咱们孩子幸福生活。”我举起手来对灯说道。
我们俩离开小吃店,外婆家的破木窗吱呀吱呀被风吹了又关,林希盘坐在我睡的床沿。
郊区外面,万家灯火,我多么渴望不久将来,那里也有我们家的一盏灯光,我渴望是最亮的。
她问:“咱们真的不跟父母说吗?。”
我说:“不要,你父母不是希望你去香港吗。”
她说:“孩子生了以后,我要带着,可能很多年不能工作,你会不会抛弃我们?”
我说:“不会。”
她说:“你也知道,从小到大,我家条件不错,爷爷在香港有家产,虽然娶了老婆,但生的小叔是傻瓜,家里希望我去过继给小叔当女儿,但我现在跟定你了,虽然你帅,我知道学校很多女孩追过你,但我也不差。”
那刻,我忽然觉得这个天下,我就欠她最多,除了外婆。
她说:“不顾一切跟你走到现在,你不会让我跟你吃苦吧?”
我说:“不会的。”
她回过头,脸上全是眼泪。
她说:“郑延秋,我们成家吧,到了年龄把结婚证补上。”
1996年,女孩痴心,男孩痴情,我们生米煮成熟饭,奉子成家。
我们正式在一起了,起初在外面租房,房间很简单,一张破旧席梦思,一张小桌子,几乎没有什么家具。
跟房东说了不少好话,才答应在阳台一个角落煮饭炒菜,我去一家电子厂上班,后来一直在一家空调企业做售后,学装空调。
1997年,香港回归,除了外婆知道,林希生下了儿子郑鑫鑫,女儿郑馨馨。
……
时光荏苒,重生前,我还是是两个孩子的父亲,四十五岁,一个活脱脱的油腻大叔。
我除了在公司做空调售后,还投资和人合伙做过海鲜批发生意,也开过奶茶店,天不遂人愿,这些年,投资做什么亏什么。
看着身边的朋友,买套房的,开宝马的,总之和妻子的生活,越过越拮据,贫穷夫妻百事哀,两个人时常因为现状产生矛盾。
当年温柔可人的妻子,早已被生活磨练成了喋喋不休的怨妇,有天她站在厨房,只见她情绪激动。
她对我说道:“就你那一点可怜的死工资,够做什么?人家跟你差不多年龄,都混的比你强!”
“我为什么和别人对比,这世界有钱的人比的过来吗,你以为有钱人就很幸福吗?”我据理力争。
“我最恨你这种自满的心态,自以为是的人生观,你看看,你自己的熟悉的人,哪个混的不比你强,哪个朋友投资开店,你耳根子就是那么软,自己人不在现场管理,你乱投资。”
妻子还想继续数落,抬头才发现,我已经不在厨房门口,溜之大吉了。
……
那天实在气的没有话说,我跑出去到发小陈志波家里喝茶。
可能每个男人,都会被妻子数落过,似乎这也是每个家庭的常态,哪个夫妻不会争吵。
“太痛苦了,每次我睡着了,醒来有时她还在数落我,白天上班太累,下班回家,睡着也会被她突然拍醒,嫌弃我呼噜声太大,洗漱不小心拿了一下她的毛巾,她要是看见了,当场一顿臭骂,也不管两个孩子在边上。”
听着我控诉妻子条条罪状,陈志波陷入沉思,突然,他眼睛直勾勾注视着我。
“你这么看着我,感觉瘆得慌。”说完,我浑身上下打了一个激灵。。
“据我分析,酒店开房只是导火线,也许林希外面有人了。”陈志波严肃说道。
“滚一边去,你老婆才外面有人。”我差点晕过去,感觉隔夜饭都要吐他脸上,没好气反驳道。
“不好意思,我压根就没老婆,哈哈。”陈志波得意洋洋。
“不跟你废话了,我出去跑几单。
上半年二三月,公司安装中央空调的几乎没有,这个时候下班了,我就会去当骑手,有时单还挺多的,还能补贴家用。
泉城的经济发达,城市到处都是高楼大夏,那天,从陈志波那里出来,把公司商务车停好,换了外卖站点的电动车,我跑起外卖来。
现在的客人什么角色都有,最夸张是有次遇到一个女孩,她看上去二十岁模样吧,奶茶是送到了,居然要求我下楼去便利店帮她买女性用品。
太不要脸,太低俗了,我本着一个有素养的外卖员,非常礼貌断然拒绝。
“不好意思,小姐姐,您可以在App上选一家超市下单购买。”我微笑站着。
“我知道啊,但要跑腿费啊,你不帮我,那差评吧。”女孩说完伸手就要关门。
一个差评意味着绩效扣钱,我被逼无奈,只能乖乖妥协。
到了天黑时,天空下起了小雨,我没有戴雨衣,离送的地方不远了,淅淅沥沥的雨大了起来。
我加速大电动车,嘴里喊着:“有钱,什么都不是问题。”
……
脑海从回忆里回到现实中,对了,陈志波,我现在跟他的关系最铁,我们从小学到高中都是同学,他个子精致,矮小身材,读书时一直跟我身边。
我和林希在家养小孩时,陈志波考上重点大学,学的计算机编程专业,毕业了去过南方大城市,后来赚钱了回泉城自己开公司,现在开发游戏,财富在我们这被称为泉城十大少帅之一。
这些年,我们虽然关系特别好,但在经济上,我从来不找他帮忙,再难,他开口我也是拒绝。
我一直认为,只要在经济上不发生矛盾,我们就可以面对面,没有差距的相处下去。
但眼前,我只能求助于他了,我得先住他那里,他是单身主义者,住起来也方便,因为我现在重生的样子,如果儿女学校回家了,肯定不会相信的,应该也会跟妻子那样直接报警。
我心里打定主意了,在街上扫码开了一台小黄车,直奔陈志波的独立别墅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