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助手
蓝瞳放下电话,拿出来一直放在衣兜里的耳机,重新戴上,打开了开关。
“通信已恢复。”
“老大,老大,你可算重新上线了。”
通信刚刚恢复,耳机中便传来小浅急切的声音。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还有你知道消息了吗?新闻上的那个……博士他……”
“我没事儿,很快我就回去……”蓝瞳停顿了一下,“博士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但他不是病故,是被人杀害的。”
“我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刚刚有好多的执法官进入了旧城,好像在搜索什么东西,然后又突然撤退了,紧接着博士病故的新闻就接踵而至,所以我猜测一切会有关联,果然不出所料。”小浅听到这令人震惊的消息,却十分平静,似乎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对于她来说更关心的并不是博士的生死,而是蓝瞳的安危,“他们叫你去,肯定也和博士有关吧,让你来找凶手?”
“一共三个凶手,现在已经逃进了旧城。”蓝瞳回答。
“那接下来我们干什么?”小浅并不多说什么,只是打算想听下蓝瞳接下来的安排。
“第一件事儿,召集行动队的成员,让他们去明月酒吧集合,并带好自己的装备,抓三个人凭咱们两个肯定是不够的,需要大家的力量。”
“明白,我即刻通知。”
“第二件事儿,告诉黎云,跟他说他的货被神明之子的人抢走了,我替他调查清楚了,而且替他背了黑锅,让他现在派人去找。”
“哦吼,借刀杀人。”小浅发出了可爱的声音,“早知道你会有这么一手,我已经找到了他的货,而且偷偷把它藏起来了,保证他发现不了。”
“非常好,不愧是你。”蓝瞳对小浅的所作所为并不意外,毕竟这是他最信任的人之一,“话说小浅你听说过神明之子吗?这个组织我还是刚刚才知道的。”
“我记得是一个邪教组织,他们在不久前才刚刚成立,把旧城基督徒的教堂霸占了去,成立了这个组织,里面的每个人都是义体狂徒,就差把脑子也换成电脑的了。”
“再好好调查调查他们,我一会儿把深海的权限代码发给你。”
“深海的权限终于还给你了,太好了!太好了!我等待这一天,已经等了足足……嗯,忘了多少天了。”小浅兴奋地说道。
“OK,一会儿联系,你先做这两件事,其他的我想到了再联系你。”蓝瞳说。
蓝瞳关闭耳机,然后径直朝着眼中的目标走去。
此刻,陈冰绝正孤独地躲在路边,望着新生广场上成群结队的人群,这时广场上原本喜庆的节日气氛也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白色的鲜花与缎带替换了节日的彩带与美食。
刚刚洛萨局长除了承诺蓝瞳深海超级计算机的最高权限,还为他准备了一个得力的执法官助手。这执法官的身份不出蓝瞳所料,竟真的是长老会安保处的处长陈冰绝。
“真意外呀,陈处长,我们又见面了。”蓝瞳走上前朝陈冰绝打着招呼。
听到蓝瞳的声音,背对着他的陈冰绝赶紧抹了一下脸,然后转过身面带愠色地看着蓝瞳。
“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你居然是长老会的特工!”
陈冰绝双手扶额,一脸震惊。
“你是不是在故意报复我?我堂堂安保处处长,三十好几的人了,居然还要跟你一起去出外勤?局长还点名道姓指派我,平时我也没见他有多器重我啊。”
蓝瞳看到陈冰绝地脸红红的眼角还泛着泪光,似乎刚刚痛哭了一场,但并没有揭穿他,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这位剑眉星目的最新伙伴。
“世事难料,几个小时前你还对我爱搭不理,几个小时后咱们就要并肩作战,为长老会分忧解难了。”
“所以说任务是什么,我没有收到任何任务简报,也没有任何人和我说什么,领导就一句话,让我全力配合你,配合什么?”
蓝瞳没有回答他,只是指了指马路边陈冰绝的车。
“眼多耳杂,咱们车里说。”
……
两人进入车内,还是熟悉的构造,随着车顶落下,四周的车窗玻璃变得透明。
“去哪儿?”陈冰绝问。
“希望之梯,我们回旧城。”
“目的地确认,正在前往旧城入口。”
汽车中传来系统音的确认声,随后汽车浮起开始启动。
四周的人群还在越聚越多,博士去世的消息不胫而走,传遍了新城与旧城的大街小巷。朝歌新城中几乎所有人都前往这里,在中央高塔下的新生广场聚集,悼念博士,告慰博士的在天之灵。
“果然是去旧城,究竟是什么原因?”陈冰绝看着蓝瞳问道,“我希望这次任务很重要,在这种关键的时刻,不能陪在女儿身边,我真的非常的不开心。但我是朝歌新城的执法官,完成任务是我的天职,所以你放心,我虽然嘴上有怨言,但是绝对会全力配合你的工作。”
“陈处长,你应该是个很精明的人吧,你难道猜不出来吗?这一天的经历也不算少,一切的蛛丝马迹连在一起,总能把这次任务的目的排出个一二三吧。”
被蓝瞳反问的陈冰绝突然愣住了,他先是眉头紧皱,紧接着闭上双眼,思考了许久,半天才深吸了一口气,又憋了许久才缓缓地吐了出来。
“博士不是病故,是吗?”
“我名蓝瞳,姓许,是博士二十二年前收养的义子。”
蓝瞳也不想再隐瞒,坦白的向陈冰绝自报家门,毕竟这是洛萨局长亲自为他指派的眼线,虽然表现的一脸无知,但没人知道一个人心里究竟在想什么,首先的坦诚或许会对以后的行动有很大的帮助。
“你果然不是一般人,所以已经确认凶手了是吗?我们的任务就是去抓捕他?”听了蓝瞳的话,陈冰绝瞬间如释重负,心中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
“是的,但不是去抓捕他们。”蓝瞳停顿了一下,直勾勾地看着陈冰绝的眼睛,满是坚定的隐藏不住的杀气,“是杀了他们。”
“能给我讲讲事情经过吗?”
作为执法官,陈冰绝并没有对蓝瞳这违反法律的言论做出任何评价,他淡定的看着蓝瞳,似乎很理解他此刻的愤怒。
蓝瞳点头,目光看向车窗外如走马灯般快速划过的街道与高楼大厦,整理了一下思路,开始向他讲授VR幻境中所发生的一切。
在深海超级计算机的掌控下,汽车选择了最优的路线,平稳的在朝歌新城的街道上穿行。没过多久,便重新回到了蓝瞳初来新城时的那片广场。
蓝瞳与陈冰绝走下车,穿过广场,走进了那面白墙之后的升降机前。
一位执法官已经在此地等候多时了,见陈冰绝过来,便一路小跑的迎了上来,将一个一米长的长方形手提箱递给了他。
“陈处,这是局长特批的装备,箱子密码是您的深海权限代码,洛萨局长特别嘱托,非必要不要使用,一切也蓝瞳的手段为准。”
“这话是说给我听呢,我才是主要战力,你是洛萨留的后手,终极大招。”
蓝瞳并不在意这些,他走进升降机中,等待陈冰绝的时候拿出一只蓝色手环戴在了手腕上。
这是洛萨局长给他的深海终端,本就是以前他所用的,行动队解散后便上交长老会,现在属于是物归原主。
蓝瞳使用手环将他们通讯频段的加密代码发给陈冰绝,说道:“这是我们的频段,以后在这里联系就行。”
陈冰绝收好箱子,与蓝瞳一同走进升降梯,一旁的执法官打开开关,升降机发出沉闷的声响,紧接着铁器齿轮的摩擦声响起,开始缓缓向脚下的旧城降下去。
随着升降机的下降,蓝瞳眼前的光线变得充足起来,旧城并没有选择与新城一致的悼念方式,把天空变暗强行进入傍晚的状态。恢复电力的旧城,明亮如常,虽然这些不是真正的阳光,但亮度与正午时分的太阳相比,不逊分毫。
陈冰绝带上他的黑色护目镜,又拿出防毒面具,刚准备带上就蓝瞳拦住。
“如果想认真配合我,就别带你的防毒面具了,多适应适应这里的空气吧,你还得呼吸很久。”
陈冰绝就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深呼吸了一次,随即发生了剧烈的咳嗽。他感觉这味道像是烟气与加过期水果腐败的味道的混合,甚至还有一丝陈醋的酸味,五味杂陈的气味加在一起,一起冲进他的鼻腔,让他瞬间猝不及防。这是他第一次如此尽情的呼吸旧城的空气,以前都是带好防毒面具下来的,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的感受过旧城这恶劣的生态环境。
“没那么可怕,多少人吸了一辈子,不也照样活着吗?”
“我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我现在非常想在家里陪我女儿玩玩游戏,古往今来哪有当领导的亲力亲为的。”
升降机下降的很快,两人谈话间,随着一声重重的落地声,四周的烟尘激荡,升降机的铁栅栏门再次打开,蓝瞳又重新回到了旧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