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上劫匪
记忆的闸门关上,宋似柔的思绪回到了漕船。
坐在她对面的人,已换成赵拓与拂柳。
她终于发现,眼前的赵拓,与前世的相亲对象赵拓,不光是名字一样,长得也是一模一样。
心中又惊又喜,宋似柔心想:“难不成他跟我一样,也是穿越来的?”
只是前世的赵拓,温文尔雅、绅士且有礼貌,跟眼前这位耍性子不吃饭的公子哥,性子不太一样。
好奇心告诉她:“得找个机会试探一下。”
就在这时,拂柳劝赵拓道:“别任性,填饱肚子要紧!等明日一早下了船,再带你吃好吃的。”
赵拓叹了一口气:“我吃不下。”
“人靠饭,铁靠钢,不吃怎能行?”
啪!
一双筷子从赵拓的手中飞出,伴着汁汁水水,洒了一桌。
是宋似柔大手一挥,拍掉了赵拓的筷子,“不想吃就别吃!”
“你!”赵拓拍着桌子,猛地站了起来,怒意在胸膛中酝酿,他想骂人!
柔柔姑娘此举实在太无礼了!
可宋似柔的脸皮怕是牛皮做的,她撑着颌东张西望,像是没事发生。
拂柳拉着赵拓的手,示意他坐下来。
“柔柔姑娘你这是……”
“嘘!”
一根手指放在唇边,宋似柔示意他们安静,别过脸去,往身后使了个眼色。
方才还在吃饭的旅人纷纷从椅子上倒了下来,皆嘴唇发紫、口吐白沫,痛苦呻吟了几下就咽了气,一看就是中毒暴毙!
这下他们恍然大悟——饭菜里有毒!
宋似柔不多做解释,扔掉筷子,捂着肚子佯装痛苦的叫了一声,就伏在桌上假死。
为了保命,赵拓与拂柳也跟着照做,伏在桌子上大气都不敢出。
两名牛头妖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肩扛着砍刀,四周巡视,不时用刀柄在旅人的身上戳戳,看看还有没有人没死透的,没死透就再补两刀。
直到确定死者已逝,他们就肥着胆子,剥掉尸体的衣服,翻找着值钱的东西。
事情来得突然,三人根本没想好怎么应对。
不久前还活生生的人,陆续在自己的面前死去,他们的心里是又惊又怕。
这时,有人从走道走了进来,大喊道:“掌船的船工被控制住了!”
他的皮肤黝黑,饱经风霜的脸上沟壑万千,布满油垢和尘埃,腰间束着白色的襜衣。
毫无疑问,他是船上的厨子。
厨子说:“我跟掌船那几个说好了,只要乖乖把船开到永栗,就分他们二十箱绸缎,从此相忘于江湖。若是不听话,我就给他们喂砒霜,把他们的尸首扔进汾江里喂鱼去,就跟其他人一样。他们一听,就老实了,嘿嘿。”
这下谜题已经解开——毒是厨子下的,他与牛头妖狼狈为奸,作了这场孽。
“阿强,干得漂亮!这下整条船都是我们的,发大财了!”一名脸上长着刀疤的牛头妖仰起头,裂开大嘴巴狂笑着,更显得他面目狰狞丑陋不堪。
阿强拍着他的肩膀说:“豆干别翻了,整条船都是我们的了,几两碎银有什么好翻的。”
认真地把从死人身上敛的碎银收好,豆干说:“我呸,几两碎银不是钱?”
豆干扭过头去,又问另一名牛头妖,“豆泡,你那边怎样?”
豆泡说:“嘿嘿,找到了一个金佛牌。”
豆干突然往宋似柔的方向一指:“那里有两个人穿得不错,看起来像是有钱人!”
豆泡说:“走,过去看看!”
宋似柔心里咯噔一下,牛头妖该不会盯上他们了吧。
听见脚步声逼近,三人趴在桌子上,害怕得不行。
“哟,这大姑娘长得不错,死了真可惜!”豆泡居高临下地看着拂柳,鼻翼翕动。
他弯下腰去,贪婪地吸着拂柳身上的香气,发出一声赞叹:“好香!”
豆干弓起手背,在豆泡的脑袋瓜子上敲了一爆栗:“你这个色胚!连死人都不放过,你是有什么毛病?”
“我呸,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清高?你忘了上次在墨阳郡守墓里干了啥?”
“......”
豆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对于这牛头兄弟之间的日常争吵,阿强早已见怪不怪。
他不想理睬他们,左看看右瞧瞧,生怕会有活口坏了他们的事。
豆干白了豆泡一眼,伸手在赵拓的腰间摸着,不一会就摸出一锭金元宝。
眼眶红了一圈,赵拓哑忍着,感到十分委屈。不过钱财乃身外物,眼下没什么比保住小命更要紧的事了。
“喂,你们看,我找到了好东西!”
豆干兴奋地将金元宝送到后槽牙一咬,末了发出感叹:“是实打实的金子!”
“嘿嘿,那让我来搜这个姑娘,我想她身上的好东西应该也不少!”豆泡色眯眯地说。
拂柳身子微微颤抖了一下,她害怕了。
然而牛头妖们仍在争论不休,并没有注意。
“你的手太糙了,让我来!”豆干说!
“这姑娘是我先看上的!”豆泡不服,推了豆干一把。
豆干不悦,也推了豆泡一把,两兄弟吵了起来,谁也不让给谁。
阿强不知怎么地,伸手过来摸了拂柳一把,神情惊讶地说:“等等,这女的身上还是热的。”
“才死没多久,还暖乎着不正常吗?”豆干说。
“不是,这触感很柔软,摸起来不像是死人?”
豆干伸出手指,探了探拂柳的鼻息,“没气了啊!”
豆泡搓着糙手走来,一把将阿强推开:“嘿嘿,是死是活,让我好好地搜一下,不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