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

    墨氿看过去，见到她惊喜不已的神情，不禁微微挑了挑眉。

    这可算是幸运，第一个上台的只要弹得还算过得去，基本上都能有个还算不错的名次，而顺序越靠后，就越吃力不讨好。

    但就有意思了，怎的偏偏她最先抽了个最后的顺序，而顾未央就是第一个上？

    顾未央故意用大家伙都能听见的声音，“刚刚郡主抽到最后的顺序，还想重新抽，那不如我跟你换换？”

    吸引了众人的目光看过来，她们的眼神或多或少都带着几分鄙夷，只是都不敢直言。

    墨氿失笑，答应得爽快，“好啊，那你跟我换。”

    顾未央脸色一变，没想到墨氿真答应了，她可没想到把这么好的顺序换出去，眼珠子转了转推脱道：“我是有心帮郡主，但这是校考，规矩严苛，只怕容不得我们胡闹。”

    墨氿瞥了顾未央一眼，道：“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做什么？刚刚装得一副贤良淑德的样子，没想到我会答应吧？现在又不愿意换了，虚不虚伪？”

    她反正在众人的眼里已经是名声坏到底了，也不打算去洗脱身上那些印象，可她一句话戳穿顾未央的假意好心，叫其他少女看过来时眼神都意味深长起来，更有人忍不住偷笑了一声。

    顾未央受不了那些人的眼光，心中一时充满了怨毒，指着墨氿道：“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了！我等会倒要看看你到时候琴能弹得怎么样！”

    “不劳烦你操心。”墨氿微微一笑。

    顾未央冷哼一声离开。

    少女们的抽签还在继续，有人欢喜有人愁，“琴”这一门往年出类拔萃得都是那几个人，有秦家的大小姐秦竹妙，曹家的独女曹念瑶，墨家的嫡三小姐墨清雪，其他人也都只争争中游罢了。

    虽然曹念瑶看着没什么脑子，但在义经堂中还真得算得上才识容貌都在前列的。

    至于秦竹妙，墨氿当时在诗会，她就发觉此女不一般，能在义经堂被众星捧月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墨清雪本来就靠一手琴艺闻名京城，这一门想必也是准备了很久，魁首不是她就是另外两个了，墨氿倒也挺好奇最后结果。

    等抽签结束了，姑娘们一个个也得准备上场弹琴了。

    顾未央是第一个上场，她就不擅弹琴，准备的曲子也是比较简单的。只要能完整不错拍得弹下去，想必到时候乐考官也不会多么为难她，这对于她来言就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墨氿坐在席上她悠悠地吐了口气，等着顾未央弹琴。

    结果顾未央弹琴前，还不忘挑衅地看自己一眼，她忍不住嗤笑一声。

    一曲终了，顾未央弹得中规中矩，虽然中途差点弹错，但好歹有惊无险，高台上的乐考官也都点了点头，顾未央有些高兴地下了台。

    她看向墨氿，笑道：“希望到时候郡主上去的时候可不要丢脸了。”

    墨氿瞥了顾未央一眼，干脆懒得言语。

    顾未央跟一拳头打到棉花似的憋屈死了，没再说话冷哼一声走开了。

    紧接着少女们陆陆续续上台，秦竹妙和曹念瑶两个人紧接着先后上台。

    前者一曲《高山流水》震惊满座，技巧高明，琴心斐然，这比宫廷乐师的琴艺只好不差，众人沉浸于这美妙的琴声之中，对秦竹妙又是一阵夸赞。

    而后者一首《凤求凰》缠绵悱恻，少女娇羞时不时对高台的姬玄暗送秋波，这怀春之心昭然若揭，众人都露出了了然的神情。

    有好事者撺掇道：“镇南王不评评怎么样？”

    姬玄这才懒懒睁开眼睛，瞥了一眼台下羞赧的少女，轻声道：“不错。”

    众人大惊，没想到姬玄居然夸奖了曹念瑶。

    曹念瑶顿时心花怒放地笑起来，目含秋水地垂下了头，果然她那一手琴艺还是吸引了姬玄吧！

    虽然校场时姬玄当时无视了自己，但那肯定是没看到自己身上的优点，等棋画两门考完，她不信姬玄迷不上自己！

    周围的人投来了艳羡的目光，曹念瑶更得意地笑了起来，突然感觉到有人在恶狠狠地盯着自己，她抬头见到是顾未央，顿时自满地挑衅一笑。

    顾未央震怒，“不就是弹琴好点，有什么好得意的！镇南王才不喜欢只会弹琴绣花的柔弱女子！”

    很明显，这只是顾未央说来撑场面的话，不止是不想服输，也是安慰自己，其实她也不清楚镇南王究竟喜欢什么样的人。

    众人露出古怪的神情，没人去搭理顾未央，显得她像是个滑稽的小丑。

    顾未央更生气了，她那漂亮的脸蛋都快扭曲得不行。

    墨氿在一边忍不住啧啧叹气，古有妖姬祸江山，现有蓝颜引女子争锋相对，果然长得太好看了，无论是男是女都太招摇了。

    不过，姬玄这货可不见得真的觉得曹念瑶这琴弹得不错，他肚子里一堆坏水，指不定是想利用曹念瑶做什么呢。

    前面陆陆续续都表演得差不多了，墨诗柳蒙着面纱也上场了，可一阵风吹来，将她面纱吹掉了，露出了满是红痕的脸。

    墨诗柳惊慌失措地把面纱捡起来重新戴上，可惜一切都晚了，她的脸早就被众人印在眼中，于是场内顿时窃窃私语起来，似乎都在谈论她的脸究竟是怎么了。

    虽然墨诗柳在墨家中的几个女儿长相最次，可也算得上清秀佳人，可如今这么面目狰狞的样子真叫人难以下咽。

    有曾经倾慕墨诗柳的公子哥，顿时跟倒了胃口一样，直呼丑八怪。

    墨诗柳听着这些人的声音，泪水蓄满了眼眶，根本一刻都待不下去，可监守的太监还催促着她赶紧开始弹琴。

    她不得不逼着自己去拨动琴弦，原本墨诗柳琴艺不算差，往年校考上也算是中上游。

    可这次，她不仅中途连连弹错几个音，甚至还没到曲子结束，就已经慌得泣不成声，粗粗乱弹一气，就草草结尾，瞥下琴人就奔走了。

    墨氿见状，轻笑一声，心中没有丝毫波动。

    早知如此，又何必当初？不来招惹她，现在也不会被众人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