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流流不懂做饭，在家时吃的三餐都是外卖。在等洛修搞定李守纯之前，她决定给自己放下假。

    '叮咚~'

    海鲜套餐来了。

    她趿拉一双粉色拖鞋去开门。

    “嗨，又是我。”钱多宝把餐递给她，“请给我五星好评哦。”

    这女孩好勤奋，段流流住进来还不到一周就见了她五回，有一回她是送到隔壁。

    段流流接了餐，转身瞬间，耳边响起熟悉的歌声。

    是钱多宝把李守颐的新歌设为手机铃声了。门还没关上，她一手扶着，一手接电话。

    好像是急事：“奶奶，你不要怕，我马上回来。”

    段流流回头看到她在抹眼泪。

    可能是这些天见她时她都是笑哈哈的，现在哭得这么突然，段流流就下意识好奇，“怎么了？”

    钱多宝是个藏不住事的性子：“我奶奶被人欺负，我要马上回去。”

    被人欺负？

    现在的段流流可见不得这些：“我送你吧。”为了方便，她昨天提了辆沃尔沃，驾照是陈谨安搞来的，反正她本来就会开车。

    钱多宝受宠若惊：“可，可以吗？”

    段流流已经在换鞋，车钥匙在玄关柜上，她拿了就走，“你家在哪？”

    “在…”

    “算了，你指路吧。”

    四十五分钟的车程，从繁华市中心到偏僻小村庄。

    钱多宝下车就跑：“奶奶，我回来了。”

    段流流跟在她身后，进了一条阴暗潮湿的小巷，上个七八阶楼梯后走到最后一间小瓦房。

    “奶奶，”钱多宝推开门。

    屋子辟陋狭小、昏暗潮湿，一股霉酸味冲门而出。

    里面却站了四五个人。

    钱多宝跑过去，护在一位银发满鬓的老人身前：“你们要干嘛？欠钱的是钱海，你们找我奶奶没用，快滚出去。”

    面对四个满身横肉的大男人，钱多宝自己也怕，她在发抖，但依旧坚定不移得保护她奶奶。

    段流流在门外看，觉得这个丫头可以。

    “父债子还，你是他女儿，他跑了，我们当然找你。”其中一个男人往前一步，凶神恶煞，“快还钱，不然我把你们奶孙跟这破房子一块烧了。”

    “不要，”老人颤颤惊惊，想把孙女拉开，苦苦求饶，“求求你们不要烧我的孙女，你们…你们烧我吧。”

    段流流看够了，她抬脚踏进去：“我来还。”

    众人望向她。

    钱多宝抱着奶奶在安抚，“奶奶别怕……”

    看到段流流，四个男人眼前一亮，这是个尤物，就算她没钱，也能把她卖了得个好价钱。

    带头的男人走过去，眼神色眯眯得打量着段流流：“小美人，话不能乱说，事不能乱扛，你知道钱海欠了我们多少钱吗？”

    这里面的味儿真重，段流流懒得跟他们废话：“你说。”

    男人举起一只手指。

    段流流：“一百万？”

    “……”

    他说：“十万。”

    段流流蹙眉：“这么点钱，你早说。”

    “……”

    她从随身包里掏出一本支票本子跟钢笔，动作行如流水，签了张支票撕给他。

    就跟送人一颗大白菜一样那么随便：“呐。”

    “……”

    还真是个不差钱的尤物，老天爷真不公平。

    讨债的走后，钱多宝就地跪下，给段流流磕头：“谢谢你，我一定会努力挣钱还给你的。”

    奶奶行动不便，也想给她跪。段流流两大步走过去扶她：“不用跪了。”

    她雷厉风行惯了，做起善事来还真有些别扭。

    “钱多宝，你也起来。”

    钱多宝抹着泪水站起身，“段流流，不对，恩人，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我，”

    “行了，”段流流打断她，问，“我现在正好缺一个助手，你要不要来帮我？”

    愣了下，钱多宝眨了眨泪眸：“要。”

    段流流勾唇：“那就收拾收拾，跟我走吧。”

    钱多宝没犹豫，开始收拾东西，“恩人，我要做些什么？我什么都会做的，你吩咐就好了。”

    段流流走到门口透风，“首先，别叫我恩人，叫老板。”她问，“会做饭吧？”外卖都要吃腻了。

    “是，老板，”钱多宝打包好了，走过去，“我会做饭，洗衣打扫卫生，我都会。”

    “行。”

    钱多宝破涕为笑：“谢谢老板。”她小心翼翼得问，“老板，我能不能跟我奶奶说几句话再跟你走。”

    段流流反问：“怎么？你不带你奶奶一块走？”

    “啊？”

    段流流解释：“我会给你跟你奶奶找一处住的地方，但是你得二十四小时待命，做得到吗？”她走出来，“快点，你这儿味太冲，我去车上等你。”

    不等钱多宝反应，段流流已经走远了。

    她下石阶时，身后响起一声洪亮的声音。

    是钱多宝在高喊：“段流流，你真是个好人。”

    段流流是头回被人夸好人，感觉不错。

    欢律公馆除了销售高端公寓外，还出租小套间，出租房跟公寓离得不远，中间只隔了一条小河，过桥便是公寓楼层。

    段流流让钱多宝自己选一间，就当是员工宿舍，她选了最便宜的一楼。段流流硬是给她挑了三楼采光最好的一间双人房。

    二楼以上有电梯，最高是八楼。

    段流流一次性付了半年的租金，钱多宝想拦都拦不住。

    事情搞完已经中午十二点半，中餐是钱多宝做的。

    段流流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素面。

    “老板，你厨房里东西太少了，一会我去买点，你有想吃的就告诉我。”钱多宝在清洗几乎没用过、已经铺尘的灶台。

    随后，段流流给了她一张卡，里面钱不多，用于生活起居。

    钱多宝觉得她太大方了！

    晚餐时间。

    洛修突然到访。

    钱多宝开的门：“洛，洛少爷，”这两个人真在一起了？

    段流流已经在吃了：“谁啊？”

    钱多宝忙把门全推开，将门外的洛修迎进来，边朝屋里喊：“洛少爷来了。”

    是筷子落地的声音。

    段流流嘴里还含着肉：“你怎么说来就来？万一我不在家呢？”

    洛修：“我的字典里没有万一。”

    就你会装逼！

    段流流把肉咽下去，起身走到他身边，用两只手指去捏他的衣角，把人拉到阳台说话：“事情搞定了吗？”

    钱多宝很有打工人的自觉，不该听的不会去听。她捡起地上的筷子，去厨房换干净的。

    十七层高的楼望出去，星海与霓虹相映成辉，夜景璀璨、微风习习。

    洛修在家想了一天，得到的结论是：“我不能出面。”

    “为什么？”段流流提醒他，“你别忘了李守纯是因为什么才这么恨我的，是因为你，她喜欢你。”

    洛修也提醒她：“论坛上的帖子她也看了，事已至此，我出面没用。”

    他还好意思说。

    段流流问：“那怎么办？”

    洛修就是来给她送点子的：“从林雨宴那边着手，李守纯很听她的话。”

    闻言，段流流笑不露齿：“可是我白天刚把她打哭了。”

    洛修：“……”

    所以，她说：“那还得你出马，明天你就约她出来，让她跟我和好，你说的话她肯定听。”

    “……”

    他成工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