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世行止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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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圣

    “江先生,你知道凡境五阶吗?”辰雨咽下嘴里的火鸡,皱了皱眉,似乎不和她的口味,嘟囔一句“没烤好吗”

    “凡境五阶,中州的凡境五阶是简单粗暴的一阶二阶三阶四阶五阶,东洲的则是结气,澄心,存神,飞魄,彻己,西洲则是由教廷和工会这种组织考核认证,不同大陆不一而足。”江闻颂搜刮自己肚里相关知识说道。

    “对,凡境是世间众人的极限,超脱凡境者,万中无一。像‘先生’那种,便是超脱凡境之人。”辰雨一边说一边又掏出一张符箓,唤符,把篝火点的更盛,把那个火鸡重新架起来烤。

    “所谓‘超凡入圣’,超脱凡境,便是圣境。”

    “哦哦果然来了,这里有圣人以下皆蝼蚁的设定吗?”江闻颂接话。

    “设定?那是什么意思?”辰雨疑惑地反问一句,不过没等江闻颂回答,她又接着说,“凡境划分虽然不同,但都有一个共同点:凡境之人,所有灵力都依赖吸收外界灵力,如果切断凡境修者和外界的灵力联系,那凡境修者会很快灵力枯竭直至死亡。”

    又掏出了花里胡哨的调料撒在火鸡上,辰雨接着说:“而圣境与凡境最大区别,就在于此,圣境不依赖天地间灵力供给,能自身源源不断衍生出灵力,不再依赖外界灵力。

    “又因为能自我产生灵力,所以圣境强者理论上不需要摄取食物,这在东洲称之为‘服气辟谷’”

    “那这和那个老登……‘先生’留在我心口的东西有什么关系?”江闻颂追问道。

    “从凡境突破到圣境,必须经过的一步,便是‘聚圣髓’。凝聚出‘圣髓’,‘圣髓’便能源源不断衍生灵力,所以‘聚髓’便是入圣的标志。”

    “圣境强者一生之中不止能凝聚一个圣髓,除了第一个圣髓,也被称之为本命髓,是根植在圣人体内,伴随圣人一生的,其他圣髓都可以体外显化,以作他用。”

    “圣髓有源源不断产灵的特性,所以,用圣髓作法器,便可称之为圣器;以阵法入圣,用圣髓作阵眼,圣阵便能千秋万载长存;以符箓入圣,用圣髓制符,一符便能演化万千神能。总之,圣髓妙用无穷。”

    “你的意思是,那个‘先生’在我心口留下了一个圣髓?!”

    “嗯嗯,我的符感应到了。”辰雨说,那一直环绕她的七枚符箓此时像听懂了一般,飞到江闻颂身边翻飞。

    “符感应到了?意思是,你这些符?”

    “这些符是吾师所赠,一个圣髓制成七张符阵,曰‘星斗系命符’效能嘛,无论吾受伤多重,也能在片刻恢复。”

    辰雨之前说过她师父为了她用珍贵的符箓和算命的换了一卦,现在又说师父聚一枚圣髓制成保命符箓相护,舐犊之心简直溢出来了。

    江闻颂没有闲心羡慕辰雨,嘀咕着:“对上了,那天我心口一紧,十万大军的灵腺就破了,想必是心口的圣髓发威了。”

    “原来那个挂是那个老登塞的东西?!”

    “吗的往别人心口塞东西,什么素质!”

    看到江闻颂一脸嫌弃地捂住胸口,辰雨笑着说道:“人祸先生你这是什么表情,多少人求着圣者把圣髓往自己身上塞呢。”

    “不过那位‘先生’把圣髓塞到你身上确实暴殄天物。”

    “什么意思?”

    “吾之前所说,人祸能削弱这个世界所有术法的影响,换言之,术法法器在您身边日久都会失效,何况是植入您体内,哪怕像圣髓这样源源不断的产灵圣物,植入你体内快则月余,久则半年,必会失效。”

    “平庸的圣者,一生只能聚出一次圣髓,圣人之中佼佼者,究其一生能聚的圣髓,也不过一手只数。”

    “而且,能一念之间捏碎十万大军的圣髓,放在所有圣髓中,也可以说是举世无双。”

    “如此珍贵之物,即便放在吾师门终道门这种开山立派万余年的大宗门,也是一等一的珍宝,此时却被‘先生’轻巧地放在您体内,任人祸之力侵蚀直至失效,实在是……”辰雨不知道怎么形容,干脆又撕下一片火鸡塞到嘴里。

    “你给我留点。”江闻颂听出辰雨对‘先生’的崇敬,心里很不爽,说道:“听你说的那么离谱,那个老登像你师父似的。”

    “还真别说,吾可能真是那先生的徒子徒孙,”辰雨似乎很满意新烤的火鸡,嘴里塞满了说到,“终道门开宗老祖听说是以符入圣,同时又曾师从那位先生学习阵法,代代相承,吾喊他一声师祖也没问题。不过,人祸先生,您喊得‘老登’‘老毕登’是什么意思呢?”

    江闻颂被辰雨的话逗得一乐,坏笑着说道:“老登就是我们那个世界对前辈表示尊敬的称呼,那个先生亲口和我说他和我是半个同乡,你如果能和他对上话,可以试试这么喊他,他一定很开心的哦。”

    “先生来自人祸世界吗?”辰雨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表情,手里撕火鸡的动作都停了下来,“没错没错,先生的地位肯定不会有半句假话。”然后辰雨仿佛下定决心一样,口中一直重复什么“老登先生”“老毕登先生”

    江闻颂听着差点笑出声,赶紧往嘴里塞了几片火鸡肉。

    吃完饭,两人就地扎营休息一夜。

    说是扎营,辰雨只是唤了两张符箓,生出两柱光,在两柱光芒之间,扯了一根绳子,然后轻巧地躺在绳子上,权当床了。

    江闻颂则在不远费力地支帐篷,看着辰雨像金庸小说里的小龙女一样悠闲地躺在绳床上,心中满是羡慕,虽然自己理论上能用这世界所有功法,但这么轻巧地使用灵力做一些日常小事,反而很难实现。

    “老登,老登,老登先生。”辰雨口中默念着江闻颂教她的称呼,眼看就要入睡。

    江闻颂也终于搭好帐篷,钻进去躺下。

    仰面躺着,摸了摸胸口,江闻颂思绪万千。

    和断帝之障的正主交手结果怎样?

    心口的圣髓会怎样?

    自己会一直受制于所谓‘先生’吗?

    觉醒天役之后,自己的命运又会走向哪里?

    万般思绪,千种心情,像海边不休拍打礁石的浪潮一样冲刷着这个现代人。

    彼时帐篷外,是清夜无尘,月色如银。

    想着想着,他终是昏昏沉沉地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