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人群里矮矮的，畏畏缩缩的低着头，也总有人会在人群中一眼认出她，只能看到她。

    柳淑离走路不注意，一下撞到了他，刚准备抬头道歉，却看到了齐嘉与的脸。

    他染回了黑发，加上寸头的发型，面颊线条看起来硬朗了几分，面无表情的时候显得很凶。

    看到他，柳淑离立马低头，捂住了自己的脸，人群中，她连动也不敢动。

    齐嘉与看见了，他皱了皱眉，把她拉到了校门外的小路上。

    柳淑离小心翼翼的挣脱了那只手，又捂住了脸。原本担心被齐嘉与看到，后来打定了主意再也不见他，于是也无所谓了。

    她计划着随便买点药膏先用着，也许只是晒伤了。

    转身就走，却被拽回去。

    他掰开了柳淑离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他身上有种刺鼻的染发膏味。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

    “…不知道。”

    原本以为是柳淑离被柳丞给打了，但是她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有的地方之前被挠了两下已经冒出一点血来了。

    “你...现在疼不疼？”齐嘉与松开了捏着她的手。

    恍惚了一下，柳淑离眼圈泛红，疼的，怎么会不疼。

    她点点头，然后又沉默不语。

    抬头看，齐嘉与的眼神里有些冷，又有些心疼，他的手伸了出来，最后连她的脸也不敢摸。

    他很少有不敢的事，可面对柳淑离，一切都变得小心翼翼。

    拉着柳淑离的手就往医院的方向走，柳淑离被他拉的跟着跑了起来，还在后面喊着其实也不是很疼。

    “也许只是晒伤了，我防晒涂少了。”

    齐嘉与停下了步伐，“谁晒伤晒成这样？说出来你自己也信吗？”

    他一向都是很无所谓的性格，虽然脾气很差，但柳淑离从来没见过他着急或者情绪波动很大的样子。

    看到柳淑离的那一刻，他开始后悔自己刚刚凶她，明明她已经那么可怜了。

    “哦...”

    齐嘉与伸出手，柳淑离盯着看了一会，最终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也把手伸了出去。

    她的手被攥的很紧，有点疼，但她第一次能感觉到，她真真切切的和齐嘉与在一起，这点痛被她忽略不计。

    到了医院后，做检查等待的时间，齐嘉与没有往日的不耐烦，什么话都比柳淑离听的更认真。

    当医生提到柳淑离的护肤品时，柳淑离才恍然大悟。

    黎佳月挡在那里，并不是什么都没做，也不是找自己的防晒，而是在柳淑离的东西里面动手脚。

    她脊背发凉，如果黎佳月再恶毒一点，现在的她脸已经全都烂了，所幸只是脱了层皮。

    她发了很久的呆，齐嘉与和医生说了什么她也没听到。

    拿着药离开了医院，才刚五点。

    往日里齐嘉与连话都懒得多说，现在却一边说一边努力回想医生和他说过的话。

    柳淑离全程点头或者摇头。

    又走回了学校门口，他们要分开了，齐嘉与揉了揉柳淑离的头发，他太多的话卡在嘴边。

    也许对一时兴起的人，谁都能说出情话，信心满满的认为对方一定会爱上自己。

    可齐嘉与什么也说不出来，最后只说了句早点回家。

    看着柳淑离的背影，她越走越远了，可平时就算柳淑离就站在他旁边，他也觉得柳淑离根本就不在这，她随时会离开。

    就像他的母亲一样，明明对齐嘉与漠不关心，他就是做不到相同的方式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