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季校服是常规的蓝白配色的短袖，柳淑离穿上后比刚开学穿上的时候大了一圈，裤子空荡荡的。

    也许是瘦了，也许是这衣服质量不好，洗几次就这样了。

    换上睡衣躺床上，回想起柳丞今晚醉倒在路口的样子，全都被齐嘉与知道，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她讨厌柳丞，但第一次这么讨厌自己有个这么卑劣的父亲。

    柳丞让她在齐嘉与面前自卑又难堪，至少她觉得齐嘉与一定会因此看低她，像其他人一样，看热闹看笑话。

    她并不是生性如此，而是经历了很多变故后，把所有人都往最坏的地方想，她知道这样不应该，可根本控制不住。

    原来卑劣的不只是柳丞，还有她自己。

    闭上眼睛，脑海里都是齐嘉与的脸，还有他们在街道相拥的画面。

    他在她左右，她被他左右。

    这种焦虑一直持续到凌晨，硬躺了两个小时才睡着。

    柳淑离的精神状态比刚来萂城差了很多，会幻听，不受控制的浑身发抖，每晚都做着不同的噩梦。

    梦见在学校被黎佳月推下楼梯，摔倒在齐嘉与面前，而他嫌弃的啧了一声，搂着黎佳月离开。

    一旁的姚恵对着她笑，高高在上的模样衬托的她更加狼狈。

    醒来时心跳加速，呼吸不畅，她的胸口起伏着，被子被踢掉了大半。梦很真实，在齐嘉与那样看向她的时候，心里的痛一直延续到了梦醒。

    五点了，天微亮，她蜷缩在床上，盖着被子，在被窝里微微发抖。

    眼泪打湿了头发和枕头，她闭着眼，仿佛已经听到那些人背地里开她的黄腔，和黎佳月幸灾乐祸的样子。

    她说，离齐嘉与远点。

    柳淑离恨透了黎佳月，可如果不照做，倒霉的只会是她自己。

    如果没有黎佳月，如果她和齐嘉与从来都不认识，一切就会变好了吗？

    柳淑离甚至已经开始认为错在自己，她不该和齐嘉与认识，不该不拒绝他给他希望，一切的一切都错在她。

    她觉得自己就像树上的叶子，慢慢枯萎掉地上，谁走过去都踩一脚。

    右手的手腕上还有道浅浅的伤疤，不刻意掀开看是不会看到的，歪歪扭扭，在她白瓷一样的皮肤上看起来是那么丑陋。

    军训是男女分训，和隔壁班的女生混合在一起，教官是个很苛刻的中年男人，板着脸很少说话。

    每次训练结束，那些女生都会跑进人群寻找自己的朋友，柳淑离就一个人坐在树荫下擦汗。

    上午十点半，照射下来的阳光温度比平时高了很多。

    黎佳月和她的几个朋友也在附近找了长椅坐下，慢悠悠的补涂着防晒。

    柳淑离一转头就发现黎佳月在看她，她的眼神不像往日那样嚣张跋扈，而是有些空洞，带着一丝怨恨。

    她想看透什么，可是她终究探不出个答案。

    在太阳下站军姿，口干舌燥，可教官没有丝毫叫停的意思，盯着那几个动作不标准的女生。

    柳淑离头重脚轻，好像下一秒就会朝前倒去，军训赶上了生理期，疼得她额头的汗顺着脸颊滑落。

    这一切都被张菀菀看在了眼里，她皱了皱眉，她知道柳淑离身体一向很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