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今天我晌午在萍萍家和高叔聊这事儿的时候，看高叔有点为难，好像是钱不够。您看能把干爹给我的开口钱给我不，刚爸也说了，咱家定布可以先不给钱。”

    “可咱家也就这些钱了，万一有事儿用钱咋办？”

    老妈为难的看看张智，一千块钱自己虽然心疼，就冲小佳萍那小模样再多自己也舍得。这段时间家里没少赚，只是都投进去了，要再过一阵子，给几千自己都不在乎。可又没法说不给，唯一就怕出了是急用钱的事儿不好找钱。

    张智知道老妈为难，但是自己牛吹出去了，刀架脖子也得上。

    “妈，在萍萍家我可都说了，那钱算聘礼，不是借也不用还，您就是去借也得给儿子借回来啊！”

    张爸听完张智的话，忍不住哈哈哈的大笑不停，好一会嘿嘿乐着劝张妈掏钱。

    “嘿嘿嘿，他妈，你儿子都这么说了，拿钱！明儿缺钱我去找，一千块钱给你买个儿媳妇，听你说还是特漂亮的小姑娘，值，一千够不？不够两千都拿去！”

    张妈听完也憋不住笑，起身回屋翻腾一会，掀帘出来笑骂着递给张智一叠人民币。

    “你这小混蛋这么大点就知道给媳妇家划拉钱，再大点还了得，这我要不看紧了，这个家还不让你搬过去，不行，我得给小建攒点。”

    “哪能呢，妈您放心，您把那柜子腾出来，看儿子怎么用钱给您装满喽。”

    “唉，跟你四爷爷一个德行，吹牛不上税的玩意儿。得了，钱也给你，睡觉去吧，对了，这钱人家能接着啊？”

    “您儿子您还不知道，啥时候干过没把握的事儿？”

    “得得，赶紧去睡觉去，明天不上学，早点起来跟你爸收拾收拾。”

    “好嘞！”

    月照万里，星光闪耀，预兆着明天的好天气，除了后院偶尔传来黑子不满的哼哼声，一夜无事。

    天微亮，一家四口起个大早，迷迷愣愣的张建被老妈套上一身新衣服，坐在窗台发呆，小朋友你是否有很多问号？张妈择菜洗肉切切剁剁，张爸张智清理擦拭一处后，四处打量还有哪里被遗漏。

    九点左右，院门响动，早早被指派到离家百多米的地方迎客的张智推开院门，请高爸一家人进了院子。张智见自己父母迎出来，随手掩门紧走几步站到两对夫妻之间，很是规矩的几句简单介绍后把场面交给自己老爸。

    成年人交际总是带着几分客套，尤其第一面。在门口你先进我先进都能浪费几句笔墨。

    张智拎着高妈带来的应季水果牵着小佳萍跟在后面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对视而笑。

    一行人进屋，本不大的西屋靠西墙还摆着两台机器更显窄小。

    两对夫妻斜坐炕沿，靠柜两个凳子张智小佳萍挨肩而坐，自行进屋两只小手就不曾分开。张建坐在窗台茫然的看着开着只有他自己看的电视，高妈叫了几遍也不应声。

    毫无营养的废话持续数分钟，就比如你家庄稼怎么样啊，工作怎么样啊，咱们从谁那算，咱们是什么关系啊之类。彼此知道纯属浪费时间，可又不得不这么做，大概这就是规矩吧。

    几番废话后也进入正题，高妈拉着张妈研究那两台机器怎么用，高爸张爸哥俩到堂屋研究买布卖货的事。俩孩子碍事被各自老妈轰到东屋，腾出空好让张妈操作机器。

    两对夫妻，你诚心问我诚心说，聊得开心。张智和小佳萍听着近在咫尺两个老爸说话声音，也不敢太亲密，生怕有人闯进来。

    时间很快，几人相同感受，感觉一晃就十点半，张妈起身做饭，拦不住的高妈帮着张妈添柴递菜。

    饭桌上你推我让，简单说，你吃不好我也吃不饱。

    收拾完饭桌，几个人又聚到西屋。

    高家需要的第一批布和机器，张爸明日带着高爸去搞定。摊位等下个批发集，张爸去管理处开票交钱。高妈这两天空闲时间来张妈这练手。

    高爸高妈看事情谈完，怕耽误人家干活，就要起身告辞，张智也等来自己出场的时机。

    “叔，有点事问问您，您家里是婶儿管钱吧。”

    高爸有点迷糊，你这孩子问这个干啥？

    “额，是啊，怎么了？”

    “巧了，我家也是我妈管钱，您说是不是两口子都是媳妇管钱啊。”

    高爸搞不清楚张智想说什么，一时接不上，只能点点头。

    “您看，家家都是媳妇管钱，到我这里也不能变吧。”

    说完从兜里摸出那叠人民币，塞到小佳萍的兜里，笑嘻嘻的看着小佳萍。

    “这是咱俩的钱，我干爹干妈给的，我有媳妇，就和我妈把钱要回来，萍萍你帮我拿着，咱俩的钱也是你管。”

    小佳萍有点手足无措，看看张智，又看看自己父母，不知道怎么说，只能低头不语。

    高爸高妈也有点意外，满心的不想闺女拿，可又找不出理由。人家孩子没说给自己，给自己姑娘的，哪怕知道这钱就是张智帮自家的。还能怎么说，话给你堵死。两口子一对眼，没辙。

    张爸张妈欢喜的看着自家的猪，很欣慰，拱白菜的功夫可比他爹厉害的多。

    高爸高妈被张智这么一弄，即便心里对张智更满意几分，也愈加觉得不自在，毕竟再怎么说钱也是人家父母的，心里讪讪的。随后又聊了几句起身走人。

    院子里走后面的张智凑过去趴在小佳萍耳边轻声嘱咐，让小佳萍回家把钱给父母。

    送走客人，三口回到屋里，唯一不满意的就是张妈，半天下来也没个机会搂着小佳萍稀罕一会。临走时，从张智手中抢过来搂了不到一分钟，闺女瘾哪够，眼瘾挺足，偷空摸空看却怎么看都看不够。

    “儿子，哪天你再把小佳萍带回来呗，妈没稀罕够啊。”

    “太招眼了，让人看见，咱们村那些碎嘴的货不见得会说什么。”

    “你管她们做啥？又没吃她们家粮食。”

    “我没事儿，人家说萍萍坏话呢？”

    “也是，怎么办呢？”

    “不知道。”

    “不知道？你小子不是鬼主意多么，想不出来晚上别吃饭！”

    老妈没办法，最后祭出老妈的威风，老娘不管，办不到，老娘就收拾你。

    “好好好，您能是我妈，您说的都对，我想，我想还不行吗~”

    张智深知自家老妈脾气，胆敢分辨，你输了挨骂，你赢了挨打！

    一个下午在炕上翻来覆去也想不出一个好办法，中途甚至放出大招，双腿盘坐，两只手在脑袋上画圈，口中念咒“不要着急，不要着急，休息，休息一会”，念了几十遍，念得自己差点睡着也不行，愁的要死！

    最后一咬牙，实在不行这个星期六摸黑接过来，再摸黑送回去。这哪是自己找媳妇，分明是老妈找闺女。

    晚饭饭桌上，张智在老妈审视的眼神下，说出自己的建议，嗯，老妈很高兴，又给张智夹了筷子菜~~~

    小佳萍一回到自家屋，就傲娇的将口兜的钱交到老妈手里，表情仿佛儿歌里捡到一分钱的那个小朋友。

    有句话怎么说，把你卖了还得帮人家数钱。大概高爸高妈看向姑娘的眼神就是这种。

    高家原本平静安宁因为一个包缝机到来打破了，两家一起定的布还没送，高爸从张智家里匀了三匹布先用，高妈心思就全扑在包缝机上了。

    原本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每顿有菜有汤的日子越来越少，这点让小佳萍很是不满意。心里虽然有点怨张智，却也明白是为自家好，更是为自己好，只是每当在教室里想起来这个就忍不住小手伸过去。

    在张智面前，小佳萍一点心事藏不住，第一次伸手就被看破了。两句话问清原因，想想没啥办法，您多拧几下消消气吧，这附近没饭店，点外卖也不现实，没辙。

    星期五的早上，当教室里的小佳萍听完张智的话，偷摸伸过去的手，改掐为揉。

    “萍萍，明天星期六，你去我家吃吧，我妈说想你了。”

    “嗯，我放学回去告诉我妈。”

    “我想明天早点去接你，然后晚上再送你回家，这样就不会被很多人看到。咱们两个不怕他们说，咱俩老爸老妈怕，对吧。”

    “嗯，我听你的，我去和我妈说。”

    “用不用我去和咱妈说。”

    “我会说的呀，我又不笨。”

    “那咱妈不同意怎么办？”

    “不同意~，不让我去，我就哭给她看！小智你听我说，我只要一哭，我妈啥都能答应我。”

    “呃~~~”

    好吧，还是小姑娘好，要是亲妈那，不行就是不行，哭？满地打滚都不行！

    中午的饭桌，张妈紧盯着干饭的儿子，你倒是给老娘说啊，明天我闺女到底来不来！

    老妈的表情看的张智想笑，又怕自己笑的时候，老妈祭出鸡毛掸子。

    我坦白您从宽，您闺女答应，您闺女回您闺女家问您闺女的亲娘了，下午给母后您准话行不？

    老妈让张智一句话里的四个闺女绕晕了，儿子刚才说了啥？

    想了半天，想明白了，儿子这是欺负自己没文化。

    是现在打？还是等闺女走了再打？

    嗯！好像有句什么什么杀驴，管它呢，咱家是白菜走了宰猪！

    脑子里想着小佳萍回去是苦肉计还是和平谈判的张智，丝毫没察觉母后心里偷摸举起的屠刀~，哦不，鸡毛掸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