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

    车停在三人旁边，姜杉打开车门人坐到了里面。

    “不用不用...”

    黝黑大哥看到是姜杉，很是不好意思，连连说：“很近，我们走几步路就回去了！”

    姜杉不清楚他说的很近是指哪，但，就她知道的情况，无论是去雇他们三人的地方，还是去医院，至少开车都要二十分钟。

    走路的话，就不好说了。

    “上去吧，老板好心稍你一段...”

    另外俩人，也是觉得黝黑大哥的情况，多接触接触姜杉这种有钱人，有百利而无一害。

    至于担心，根本就没什么可担心。

    一穷二白，亲戚朋友躲都躲不及，还用得着担心陌生人的接近是图什么？

    “我们就不上去了！”

    其中一人，拉住了另一人，“你们走吧！”

    姜杉冲对方点点头，拍一下尚武的肩膀，“走吧！”

    “老板...”

    黝黑大哥坐的一点儿都不踏实，“你们去哪儿？

    还是把我放在前面公交站，别耽误你们事儿！”

    “你是去医院？”

    姜杉没有接黝黑大哥的话茬。

    “啊...”

    黝黑大哥应一声以后，才反应过来，“你们...怎么知道？”

    “老哥...”

    尚武忍不住说话了，“你就安心坐着，不过是顺路而已！”

    “那...真是麻烦你们了！”

    虽然，黝黑大哥没再说话，但，越是接近医院，越是觉得奇怪了。

    偌大的申市，医院何其多？

    偏偏这么巧，去一家医院？

    本来大哥多少觉得太过蹊跷，不是什么好事儿，但，转念自嘲一笑，他现在都已经这样的情况了，还能坏到哪儿去，也就坦然了。

    “我到了，谢谢你们！”

    “一起去看看你女儿吧！”

    “老板，你怎么...”

    话没说完，黝黑大哥已经反应过来了，知道是另外俩人告诉的姜杉。

    他沉默在前面带路。

    黝黑大哥也不知道该不该有所期待。

    又期待什么？

    他在这一刻，心里是比较复杂。

    什么都想了点儿，唯独没有想过什么自尊心。

    自尊心早在女儿病倒的那一刻没有了。

    他向着有钱的亲朋都下跪过，也没有借来一分钱。

    自尊心又哪有女儿的命重要。

    “那个谁...”

    刚进入医院，收费的小窗口探出颗脑袋，指着黝黑大哥喊道：“就你，费用赶紧补一下。

    都已经欠下好几百了，再不补齐，你们的药该停了！”

    “好好...”

    黝黑大哥小跑到窗口，兜里的二百，有一百五都递进了窗口，同里面的人说着好话，并承诺，明天就把欠下的都补交进来。

    “老哥，看你这岁数，女儿应该也不小了吧？”

    “不小了！”

    黝黑大哥看看姜杉，接着说：“再过几年差不多就能嫁人了...”

    这是想说和姜杉差不多一般大来着啊。

    话说半道，又觉得不合适，改口了啊。

    “你女儿的病...”

    “白血病...”

    哎！

    黝黑大哥叹口气，又是没了下文。

    听到是这样的病，尚武看一眼姜杉，见姜杉没有任何反应，接着说问：“病了有多久？”

    “快半年了...”

    黝黑大哥的痛苦，显然易见，“一天不如一天，可能今年是最后一个年头了！”

    黝黑大哥说完头瞥到一边，用手摸了一把脸上。

    虽然没有看到，但，姜杉三人也是清楚。

    “到了，就是这间...”

    “老哥，你先进去吧！”

    黝黑大哥看看三人，也没再让，先进去了。

    “小溪，今天觉得怎么样？”

    “好多了！”

    姜杉几人站在门口，看不到黝黑大哥的女儿，只能听到声音，“爸，你抱着纸板干什么？”

    “哦，看到了想着你可能看着会开心些，就给你拿来了！”

    “...”

    姜杉三人看着黝黑大哥把纸板摆到了床尾，也是听到了他女儿吐槽纸板上的地址，像是在医院打广告。

    做父亲的，再难在女儿面前都不说难。

    做女儿的，父亲都没有放弃，再痛苦她也还想坚持坚持。

    姜杉三人站在医院走廊上，能感受到一种悲苦的温馨，似乎这点儿温馨，是父女俩最后的坚持了。

    “我们是进去...还是...”

    尚武看看姜杉，又看看黄婷婷，不知道现在是要怎么着。

    “进去未必是好事儿...”

    姜杉话还没说完，看着黝黑大哥扶着女儿要往外走。

    正如大哥所说，女儿真不小了。

    尽管人比较虚弱，看着很没有精神，但，五官很是精致。

    “这是亲闺女么？”

    尚武都有些不太相信，忍不住吐槽，“基因突变么？”

    “我闭嘴！”

    尚武看到姜杉和黄婷婷同时瞪向他，闭嘴站到一边，主动罚站去了。

    “是要出去散步？”

    姜杉主动给父女俩打开病房的门，还想要帮着搀一下。

    “我女儿...”

    黝黑大哥这样说一句，算是给姜杉介绍了，然后接着说：“不出去，就在屋里走几步！”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

    姜杉和黄婷婷，以及尚武都进了病房。

    “爸，你认识...”

    “哦，我们是你爸的朋友！”

    林小溪看着姜杉，直接否定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姜杉都被林小溪给否定愣了，“只因为我们不是同龄人...”

    “还因为我知道你！”

    “哦？”

    姜杉都诧异了，不过，很自然的过去扶着林小溪往里面走，“我们好像是第一次见面吧？”

    “嗯，第一次见面！”

    林小溪接着说：“我是在开学的第一周离开了学校，在医院只有报纸可看，所以，我知道你叫姜杉。

    我爸只是普通打零工的工人，不可能有你这样的朋友...”

    林小溪抿嘴，稍微一顿，在姜杉将要说话时，她开口，询问：“我爸...是磕碰了你们的车么？”

    “这又是什么原因？”

    姜杉也是好奇，林小溪是怎么想。

    “你成为首富的那份报纸，现在还在我的抽屉里...”

    林小溪坐到床上，“我爸唯一有可能接触到，可能就是机缘巧合下磕碰到你的车。

    你也看到了，我们家是真拿不出什么钱赔你...

    能等几个月的话，我爸会慢慢还你钱，你看行么？”

    “为什么是几个月？”

    林小溪抿嘴，微歪一下头，但，没有说话。

    她的意思却显然易见。

    无论是姜杉三人，还是黝黑大哥，都知道，林小溪是指她也就能活几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