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满门私生子
“如果家世显赫,亦或是有其他选择,相信没有什么人会被送到伏牛宗,这个实力低微、环境恶劣的小宗派。我也不知道是不是老天在捉弄我,我发现伏牛宗这最后剩下来,实力最突出,又愿意回到宗门的人,竟然全部都是,私生子。”
这个答案似乎让牛宗主自己都觉得有些可笑:“对,其实如果是亲生的,谁会舍得早早把自己的小孩丢到这冰天雪地里?谁又会让自己的孩子拜入一个声名并不显赫的宗派?学有所成之后,如果自己有家能回,有所牵挂,谁又会选择回到这伏牛宗?也只有我们这帮对家族并无太多眷恋的人,才会想着回来吧,因为我们不知道要去哪里。”
“你们看,这有多可笑。这个宗门,从宗主到长老,竟然全都是私生子。青衣是东洲青家,白曦是中洲白家,这些可都是一流世家。你这十位长老背后,每位都有那么强大的家族底蕴,而这最后,却都有家不能回,长年待在宗内,似乎伏牛宗,才是他们真正的家。”
听到这里,楚风和云彦鹤都沉默了。从宗主到长老,全是私生子,这件事听起来那么荒诞可笑,却又那么可怜辛酸。
“那我呢?”楚风忍不住开口问道:“我的生世又是如何?”
楚风自打有印象以来,似乎全是在这外门修行的记忆,关于小时候的记忆却知之甚少。楚风只记得自己小时候似乎是在南边一处颇为破旧的茅草屋生活,由自己的乳娘喂养长大。而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却是毫无印象。
楚风本打算进入内门后,找白长老了解清楚,当年是何人送自己进入外门,现如今既然宗主提及了长老们的身世,也不禁忍不住发问,想知道自己的身世。
牛宗主深深地看了楚风一眼,缓缓道:“在为你举办拜师大典之前,白曦其实早就已经仔细调查过你的身世。”
说完,牛宗主拿出了一本青色的小册子,缓缓念道:“楚风,男,南门人氏,自幼父母双亡,从小由乳娘赵氏抚养长大。九岁由赵氏送至伏牛宗外门,见其天资中等,身世清白,故纳为外门弟子。”
原来自己真的没有父母。这个答案虽然在楚风心理预期之内,但证实之后却仍然让楚风觉得心中一阵苦闷,心中似有些郁结难以抒发。
牛宗主似乎看出了楚风心里在想什么,扬声提醒道:“你这身世看似合理,仔细思索,你没发现有许多问题吗?”
见楚风还是不语,牛宗主继续提醒道:“这南门,位于神龙大陆的最南端,天气酷热。你那乳娘不远万里,把你从这最南端的南门送到最北端的伏牛宗,难道就是让你来避暑的?你再想,这自南向北,跨越整个神龙大陆,路途万里,这一路行程之险恶,难以想象。而以你乳娘的脚程,带着你这个年幼的小子,这一路还能平安无事,来到伏牛宗,更是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牛宗主这么一说,楚风心里也是升起了一丝疑惑,只觉有一道谜团围绕着自己,自己身处其中,却没有任何头绪。
牛宗主看着楚风,不断上下打量,似乎也在思考着什么。随即指尖冒出了一丝如蚕丝般的灵气,缓缓抽出,轻轻地搭在楚风的经络上,似在细细感受着什么。
不一会儿,突然这丝灵气的尽头竟是冒起了一点点火苗,牛宗主眼前一亮,突然大笑道:“好一个南门楚风,我这下是真的明白了。”
见楚风还是一脸茫然,牛宗主笑道:“也罢,你不知这神龙大陆的世家渊源,自是难以理解现在的情况。我简单为你介绍一下吧。”
“这神龙大陆分为九殿八十一宗,九殿分管九大省督,分别对应的就是囚牛省,睚眦省,嘲风省,蒲牢省,狻猊省,霸下省,狴犴省,负屃省,螭吻省。神龙大陆之外,则是围绕着一圈风暴海,其实我们所说的冰海,也是这风暴海的一部分。这风暴海常年雷暴、风暴、海啸交加,因此也无人知晓这风暴海之外到底是什么。”
“而神龙大陆内,这九大省督之间,又因为山脉湖泊的隔断不同,形成了不同的区域划分。囚牛省,睚眦省,嘲风省,在神龙大陆的北部,所在的区域,统称为北极;蒲牢省,狻猊省所在的区域,位于神龙大陆的中部,所在的区域,被称为中洲;霸下省在神龙大陆西边,所在区域被称为西门;狴犴省,负屃省位于神龙大陆东侧,所在区域被称之为东洲;而螭吻省则独占神龙大陆南部,所在区域被称之为南门。”
“这北极、中洲、西门、东洲、南门,五大区域之间,因为天然的有山脉湖泊隔断,往来较少,但区域内部几个省督的通商交流却极为频繁。在这种情况下,各个区域都形成了实力不同的世家。”
“而这南门最一等一的世家就是朱雀世家,朱家。事实上,南门虽一直是九殿螭吻殿的管辖之地,但第九殿之所以被外界认为颇为神秘,只是因为在朱家的影响下,他不敢于太过露头而已。很长一段时间,坊间甚至都流传着九殿和朱家分治南门的说法,可见这南门朱家的势力之强大。因此,在南门,九殿也并不敢太过于招摇,平日里行事也较为低调。”
“南门朱家,朱雀,楚风。楚风,你现在还不明白吗?”牛宗主有点戏谑地问道。
见楚风还是一脸呆滞,而云彦鹤在一旁抓耳挠腮,似乎也想不出答案,牛宗主用灵气缓缓在空中写了四个字:楚风,雏凤。
看到这四个字,楚风似乎瞬间明白了什么,心中如遭雷击。而云彦鹤,也是一脸震惊地看着楚风。
“所以楚风,你很可能就是南门朱家的私生子!”牛宗主平静地说道:“楚风,其实就是雏凤,你的名字其实就是在告诉别人你拥有着朱雀血脉。而且刚刚我用灵气感受了一下,发现你的血脉深处,有着极为狂暴的炙热能量,很可能就是朱雀血脉的痕迹。而至于为什么当初你乳娘要把你送到极北之地的伏牛宗,我猜测很可能也是和你的这丝血脉有关。”
“我感受到你血脉深处这股能量一直是处于蛰伏的状态,但如果长时间受到外界炎热环境的刺激,可能会很快就爆发出来。所以可能也是如此,你父母才会选择把你送到这极北之地来,尽可能的用这寒气来拖延血脉的爆发时间,待你修炼有成,也许能解决自己身上的血脉问题。”
听完牛宗主所述,楚风心中其实已是有七八分所信。
自己身上竟有朱雀血脉,自己竟可能是南门朱家后人?!楚风呆呆地想着。难怪,难怪那冰蛟见到自己就说自己身上有讨厌的味道,还未见面就想用冰晶致自己于死地,这冰系冰蛟和火系朱雀本身就不对付,对自己的血脉有所感应也是极为正常。
而那餮九翻阅自己的记忆时,大概率也是触及到家族,或是自己的父母为自己而设的记忆保护,才会瞬间被焚天灵阵击散。
自己的记忆里,究竟有何秘密?既然不是遗弃,为何到现在都没有人来找自己?楚风心中升起了一阵迷茫。自己突然可能有一个家,或是一个家族了,自己需要去找他们吗?自己的父母是否还健在,他们会认自己吗?自己最后的结局,是不是也像牛宗主和十位长老一样,尽兴而去,悻悻而归?一个个未知的谜团向楚风袭来,今日所经历的事情实在太多,楚风一时之间竟是不知道该从何开始思考。
牛宗主似乎也看出了楚风心里的担忧和焦虑,轻声安慰道:“你父母把你送走,未必是不想要你。朱家势大,其内部纠葛可能一点不亚于囚牛殿,因此你父母一方面可能是出于家族压力,觉得无法护你周全,才把你送走;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因为你体内过于狂暴的血脉暂时没有好的压制办法。其实如果没有他们的暗中保护,你那乳娘又怎么可能能顺利来到伏牛宗。”
楚风听完虽迟迟没有说话,但心情似乎稍微开朗了一些。
“更何况,即使没有人要你,伏牛宗也是你永远的家。”牛宗主轻轻说道。
听着牛宗主所说,又想起今日几位长老拼死也要护自己周全,楚风心中虽然仍有悲痛,但却也升起了一股暖意。
“那……那我呢?”云彦鹤焦急地问道:“难道我……我也是我爹的私生子?!”
“想什么呢,你就是你老爹为了给青衣报恩,特意送过来的,你和他们不一样。”白长老此时已经恢复了体力,也从后厅走到了正殿里来,身后跟着一众长老,哪怕刚刚恢复一些精力的三长老,此刻也都来到了正殿。青长老和史长老的遗体,也已被收拾干净,静静地被抬到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