佞宠尽今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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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端方

    清晨,疏淡温和的阳光亲吻着大床上正在沉沉睡着的女孩。

    她的拥着暄软蓬松的粉色蚕丝厚被,脸在阳光的照射和被子映衬下被显出粉嫩剔透的色泽,毫无瑕疵,在阳光下还能看到脸上透明的绒毛,她的皮肤很薄,嫩的好像轻轻一掐就能掐出水来。

    纵然只有十九岁,但这时候的顾行烟已经难掩倾城之色,姣好的面容像开在盛世的芙蓉海棠般娇美大气。

    顾行烟在满室充足的阳光中悠悠转醒,微微蹙了蹙秀美的眉,看着满室倾泻的阳光,有些疑惑昨晚睡前怎么忘了拉窗帘,从床上坐了一会儿缓神,揉揉太阳穴,可能是最近看医书过于专注累得忘记了吧。

    ……

    今天是周末,顾行烟难得在吃早饭的时候没有碰见谢容知,谢容知虽然顽劣,但生活向来规律,且极其自律,很少有这样晚起或者不吃早饭的时候,难道是昨天晚上没有回来?

    顾行烟轻轻舒了口气,心里想不回来更好,喝了些鱼片粥,吃了几片烤吐司后匆匆地穿上了帆布鞋就准备出去。

    顾行烟刚换好了鞋,谢容知逆着光从二楼摇摇晃晃走下来,微微用手遮挡着清晨斜射进落地窗的阳光,显然是还没睡醒的样子,看着顾姿正在穿鞋,谢容知拧眉,因为昨夜喝了酒而略显沙哑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响起。

    “这么早去哪?”

    顾行烟抬起头看向他,被从楼梯上走下的少年晃了眼,谢容知站在光与影的交汇处,穿着一身黑色的系扣睡衣,领口微微散乱地敞开露出一截锁骨,那双桃花眼一如三年前好看,站在高处俯视着她,三年多的时间,谢容知已经从当年眉眼间都是戾气和不驯的少年长成了现如今的模样。

    无疑,谢容知的外表是令人惊艳而心折的,墨黑的短发微微蓬乱,总有两根压不下去的呆毛竖立在头顶,仿佛带着些刚睡醒来的孩子气,皮肤白皙地不像常年在野外训练格斗和搏击的样子,五官精致的像个女孩子。

    谢容知是锦绣堆里打滚长大的孩子,即使还没有成年,但通身雍容而矜贵的气度已经初现端倪。

    见她没有说话,谢容知蹙了蹙眉,因为没有睡好眼底还有一抹青色,想了想又用更好一些的语气又问道,

    “你要去哪,我送你?”

    顾行烟又打量了谢容知一眼,罢了,终究只有十七岁的大孩子罢了,有什么好计较的,于是耐心回答道,

    “我去图书馆,你昨晚应该回来的晚,没睡醒就去睡觉吧,不用管我,我打车就很方便。”

    谢容知站在楼梯口微微抿唇,心里有点酸又有点甜,心里清楚顾行烟始终把他当成比自己小的人看待,但是自己又没出息地因为这两岁的年龄差而得到顾行烟偶尔的关心和宽容而感到开心。

    ……

    顾行烟在图书馆查阅了一上午的医学资料,为自己的大学课程打基础,医学书籍晦涩而深奥,没有经过专业知识的训练很难看懂,但是顾行烟依旧耐心地学习,做着笔记。

    成为一名医生,是顾行烟心中埋藏已久的愿望。

    顾行烟曾经看着外婆经过医生多次抢救后最终还是没能挽回生命,溘然长逝之后,妈妈陷入巨大的悲伤和哀恸。顾行烟从小到大最舍不得妈妈哭,看到妈妈甚至连在睡梦中都在细细地抽噎,哭得那么难过,她就决心以后再也不让妈妈再哭了。

    那时候,她就暗暗下定决心,想要成为一名厉害的医生,能留住想留下的人。也是从那件事起,顾行烟深刻感受到了生命的易逝和珍贵,小小的心灵受到了莫大的撼动。所以,这么多年来,不管她和妈妈走得多么艰难,她从不曾想过要放弃生命。

    快到下午时,顾行烟动了动有些酸痛的脖子,收拾了书,拿着一些看不懂的问题去城南别墅请教沈北初。

    城南沈家,沈北初便独居在静谧雅致的四合独院里,当初沈家老爷子疼惜沈北初,知他喜静,便允许了他独居,旁人不许轻易打扰。

    顾行烟还未走进院子便能闻到清幽安宁的淡淡花香,虽已入夏,但沈北初院里仍开着些无名的小花,见缝插针似的开在淡绿的草丛树荫里,满眼都是清凉和舒畅。

    这里种的最多的树木便是侧柏,是顾行烟最喜欢的树种之一,顾行烟喜爱侧柏没有什么别的缘由,只因为侧柏在下过雨后的独特的清香是她最喜欢的味道,清冽,提神,因着她喜欢,沈北初便种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