奸臣升官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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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夜雨

    夜已经深了,县衙内寂静无声,几盏灯火点缀在空旷的回廊中。

    屋内,方寒衣和韩良对坐,桌上几包散开的点心和两杯红茶,韩良用手夹起一块桂花糕,吃的正香。

    “狗官,外面的百姓都吃不上饭了,你倒是有心情吃点心。”

    方寒衣冷冷地说道,在所有人面前似乎她都是这么高冷,哪怕有时候跟内心的情绪完全不同。

    “吃啊,不然能怎么办呢”韩良含混不清的说,说话噎到了,就了口红茶咽下去。

    方寒衣气急,手往桌子上一拍,又怕动静太大,轻轻放下。韩良乐了,合着圣女大人也是个没主意的雏,红莲教难怪造反了几百年都没成功。

    “哎呀我的圣女大人,您别急嘛,现在县衙内外联络被卡的这么死,联系包巡检也不急于一时,着急反而坏事。更何况,您也不知道包巡检愿不愿意跟我们合作啊,万一不愿意,转身朝张定文告发了,我们不是更惨了。”

    方寒衣讥笑道:“你脑袋都要没了,还不着急呢。”

    韩良正色,朗声道:“慷慨歌燕市,从容作楚囚。引刀成一快,不服少年头。大丈夫生当于世,当为万世开太平,纵死何惧?”

    咦?方寒衣有点诧异,她不是不识字的愚夫愚妇,作为红莲教圣女,不说才高八斗,最起码的开蒙教育她是接受过的,这首诗她很肯定从未听过。如此意境堪比正气歌的好诗,是他写的?

    “这首诗叫什么?”

    “被逮口占”

    难不成还真是这小子在地牢里写的?方寒衣倒是有点刮目相看了。

    “咳咳”韩良掩饰了一下,丝毫没觉得脸红。也是嘛,汪精卫在这个时代离出生还远着呢。再说了,抄别人的诗还有点愧疚,抄他的可是半点都欠奉。

    韩良从袖口摸出一张银票,“喏”,放到桌上递给了方寒衣。

    “你哪来的这么多钱?贪污受贿来的这么快?”方寒衣看着桌上的五百两银票有些惊异。

    “怎么就贪污受贿了,再说了,五百两很多吗?”

    “怎么不多,按正俸算,这是你十年俸禄,这些钱在京师足够买好几套普通宅子了。换成粮谷,一两能买一百斤粮食,五百两能买五万斤粮食了。”

    “哦,那你拿去买点粮食和油布给城外百姓吧,连日阴天,怕是要下雨了”

    方寒衣把银票收入怀中,看韩良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的胸,“唰”短枪从袖中弹出。

    “再看把你眼睛戳成两个窟窿!”

    韩良缩了回去,捧着茶杯悻悻地说:“你想多了,我只是想再看看我的钱。”

    “哦?那你是说我不好看?”

    韩良有些无语,道:“这…我怎么敢直视圣女大人呢。”

    这还差不多,方寒衣品了口红茶,味道还不错,茶里放了黄糖,还放了冰块,是韩良自制的冰红茶,甜涩冰爽。

    “敢问圣女大人,这武功,您是什么境界啊?属下最近跟张志潮习武,还有些懵懂,看圣女大人威风,武功定然不凡。”

    “那是自然,本圣女已踏入江湖二流高手境界,在我教年青一代名列前茅。”方寒衣淡淡地说道,脸上却有骄傲的神情闪过。

    “那张志潮呢?”

    “他已经在二流高手境界多年了。”

    韩良很有自知之明,没问自己是什么水平。韩良没见过这些江湖高手全力出手的威力,但是通过跟张志潮的接触,能了解到,后天高手分为一二三和不入流,先天高手韩良还不太清楚,后天练到巅峰,护体内劲或者说真气,就已经可以刀枪不入抵挡子弹强弩了。而江湖二流高手,还无法挡子弹,但是除非是密集射击,否则很难击中身法超高的武夫,最大可能就是普通人连瞄准都做不到,或者说瞄准了也打不中。

    韩良有些庆幸,选择《关圣·斩颜良》果然比选择射击类技能要好,《关圣·斩颜良》本身就有小概率斩杀江湖二流高手,极小概率斩杀江湖一流高手,如果是最完美的状况,再加上专属神兵青龙偃月刀和《天人合一·格竹》的加持,概率会更大。

    斩杀的意思韩良还是懂的,就跟玩撸啊撸一样,任你怎样花里胡哨,到了斩杀线还是会被大宝剑处决。

    看过三国的都知道,关公的武力有着不大稳定的表现,一般来讲,从普通武将到顶级武将,关二爷都秒杀过,一刀阵斩那种,通常被秒的都走不过三合。

    换句话说,能挺住关二爷前几刀的,基本都可以大战几十上百回合然后全身而退了。从爆发力来讲,关二爷的阵斩水平无疑是三国顶级的。

    所以从概率来讲,《关圣·斩颜良》是个看脸的技能,运气好了,极小概率也是百分百,运气不好,极大概率也是百分之零。

    “夜深了。”

    韩良拍了拍肚子,吃饱喝足。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温饱而思**。

    “滚地上睡去。”方寒衣面若寒霜。

    “成成成,圣女大人您睡床。”

    在这个院落里,有张志潮负责监视韩良,因此就相当于没人监视,摇床之类的就不用了。但方寒衣既然来了,打的是韩良递条子从戏班子里招来的名头,这个夜,还是得在这过。

    韩良抱着被褥打地铺,在地上打滚倒也舒服,虽然是秋天,但室内还没什么凉意,毕竟还没下雨,一场秋雨一场寒,这几天眼看着天阴,一直未落雨。

    就这么睡了半夜,不知道什么时辰,外边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渐渐地,雨越下越大。黑夜的苍穹,一道明亮的闪电划过,雷声惊醒了熟睡的韩良。

    韩良掀开被子起身,打算把支开的窗户关上免得潲雨,又是一道闪电,银蛇乱舞,抬头望去夜空骤亮。

    韩良放在窗户上的手停下了,他彻底从沉睡中清醒了过来,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下雨了,这场雨意味着很多东西,意味着城外的流民要遭殃了,意味着今年波及北方陕西、山西、直隶、河南四省的大旱终于结束了,意味着黄河夺淮入海以来“每淮水盛时,西风激浪,白波如山,淮扬数百里中,公私惶惶,莫敢安枕者,数百年矣有”,今年黄泛区大概率的再次决堤,也意味着——蒙古人南下已经离得不远了。

    秋肥马壮,南下因粮,草原民族从公元前就干的活计,上千年了,强大的自然规律导致的社会行为从来都没有改变。

    秋天,永远是草原民族南下掠夺的最好时机。

    换句话说,悬在韩良脖子上的刀,马上要落下来了。

    表面的不在意,都是装的,命就这一条,这次死了,可不知道还有没有穿越的机会了。必须要行动了,就在这一两日,得联系到包巡检。

    这个孛儿只斤姓的蒙古人,直接决定了韩良的命运,事实上,如果没有城防营的配合,韩良什么都干不成,指望着江湖高手端掉张家是不现实的。

    韩良轻轻的叹了口气,把支着窗户的木条放了下来,转头,方寒衣还睡得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