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扶桑教主
皇城是天朝最为繁华之地,分内外两城。
外城为百姓住所,天朝盛世时期,万家灯火,热闹非凡,商贸兴旺,人声鼎沸,但现在百姓闭门不出,街上全是黑甲卫游走的身影。
内城为皇室宫廷,宫廷中繁花似锦,金碧辉煌的殿堂和华丽的装饰让人目不暇接。
现在的皇宫,已成为扶桑总坛。
铁流光押送着一个被黑布笼罩的铁笼回来神教,直接拜见了教主花旗梛。
“铁流光参见教主。”
大殿之上,坐着一个样貌不过三十的男人,有着黑金色的深邃眼眸,俊美非凡的脸庞,举手投足都流露出浑然天成的上位者之霸气,看了叫人难以抗拒那野性的魅力。
“流光,吾交代的任务可完成了?”
“禀教主,定风山已灭,但麒麟已死,世上再没有麒麟血……”
铁流光将围堵定风山,易仙染自爆,麒麟化甲等前因后果都讲了出来。
听完之后,花旗梛神情微怒,一掌拍碎了座椅扶手,体内气功外放形成威压,震退了铁流光。
“请教主责罚。”铁流光单膝跪地。
“流光,吾记得出发前说过,此次任务只许成功,否则以命相赔。”
“属下甘愿受罚。”
花旗梛紧握拳头,压制怒气,问:“徐无鳞那个蠢货呢?”
“回教主,右护法受了伤,现在正在调养。”
“做了蠢事,还敢躲起来?来人。”
殿外走进来两个黑甲卫,花旗梛吩咐道:“将徐无鳞押过来。”
“是。”
片刻后,徐无鳞便被黑甲卫带了过来,他看到花旗梛,摊软下跪,心内惶恐。
“左护法伤得如何?”
“回……回教主,属下无无碍。”徐无鳞不安,说话也发抖。
“哼,坏了吾的大事,想好怎么赎罪了吗?”
“教主饶命,看在我爹的分上,教主饶命啊。”
徐无鳞本就胆小,这些年更是看多了花旗梛的雷霆手段,心下只剩害怕。
花旗梛只觉失望,闪现到徐无鳞面前,一脚踢在他的胸口,虽只用了三成功力,徐无鳞还是吐了一大口血。
“废物,你父亲一世英明,怎生出你这么个东西,索性今日吾便杀了你,也算保全你父之威名。”
徐无鳞听了,更加害怕,后背发凉。
旁边的铁流光见状,过来挡住花旗梛,“义父,左护法已经知错,况且此次之事也不能全怪左护法,是我考虑不周,没算到麒麟反抗意识太强,舍命化甲也要护住一个孩子,我愿意受教主十鞭噬骨鞭,只求教主放过右护法。”
听到这话,花旗梛和徐无鳞都惊了,噬骨鞭又叫打神鞭,连神仙都能打,凡人血肉之躯又如何能承受。
花旗梛说:“流光,你应知晓一般人最多能受噬骨鞭五鞭,第六鞭一出便没命了,纵使你内力深厚,也受不过八鞭。”
“属下愿意承担一切后果,请教主责罚。”铁流光脱掉外衣,背对花旗梛跪着。
花旗梛沉默半响道:“好,吾允你。”
说完,一记凌厉的目光看向徐无鳞,徐无鳞不敢抬头与之对视。
花旗梛伸出右手,一条骨节样的鞭子便出现在他的手中。
一鞭抽去,铁流光的后背便出现一条见骨的伤痕,旁边的徐无鳞听到声音,只觉得自己的后背疼痛不已。
反观铁流光,后背直立,双拳紧握,面无变化。
第二鞭,铁流光面带虚汗,同样跪得笔直;
第三鞭,他开始吐血,徐无鳞终于抬头看向铁流光;
……
第八鞭,铁流光只觉意识涣散,后背麻木,感觉不到疼痛,徐无鳞看到更觉愧疚;
第九鞭还未落下,徐无鳞终于良心发现,挡下了这一鞭,只受一鞭,徐无鳞便承受不住倒下,但还是护着铁流光。
“教主,属下知错了,此事与铁流光无关,最后一鞭便由我自己来受吧。”
“哼,你们两个谁也逃不了,他自愿受吾十鞭,十鞭过后无论生死,吾不会追究,而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让开。”
徐无鳞请求道:“教主,求你放过铁流光吧。”
铁流光想让徐无鳞让开,可他已经说不出话,也动弹不得。
“好,既然你要找死,吾成全你。”
最后一鞭,花旗梛用了十成功力,正要挥下,便被一人握住了手,阻止了他。
看向来人,花旗梛收住了鞭子问:“左护法怎么来了?”
男子正是左护法徐山水,同时也是徐无磷之父。
他气势超然,胡须白发也挡不住他的气质,姿容绝滟,白发如雪,肤如玉,眉如黛,如仙人妙手鬼斧神工,说一句仙风道骨也不为过。
看到来人,徐无磷仿佛看到了救星。
“爹,救命啊。”
“左护法,你也要向吾求请?”
“教主,麒麟已死,惩罚他们也没用,不如让他们戴罪立功,继续完成教主大计为重。”
“哼,他们坏了吾之大事,不可饶恕,谁求请也无用。”
徐山水摇摇头,道:“他们有罪,但也有功。”
“哦?罪无可赦,功从何来?”
“麒麟化甲,仍是无上至宝,传说中,麒麟甲为特殊的防御之物,一旦穿上此甲,他人不可靠近,纵使武功高强之人也无法伤到主人分毫,更会被其反噬,这对于教主如虎添翼。”
“麒麟甲一旦认主,便不可由他人使用,更无法靠近主人,现在已认一个小毛孩为主,又如何为我所用?”
“麒麟甲虽是世间独有,但仍有缺点,它不防水火,当然不是普通的水火,乃是无根之水与三昧真火。
无根之水难寻,但三昧真火教中恰有,只需将那个孩子扔进火炉中炼化,让那孩子灰飞烟灭,麒麟甲便可归于教主。”
“好,吾便应你所求,来人,将徐无鳞和铁流光带下去,好生调养身体。”
“是。”
等铁流光俩人离开后,花旗梛也收了威严,显得平易近人。
“山水兄,来得可真及时。”
徐山水无奈道:“你故意派人去将无鳞带来,不就是想把我引来,好给一个理由放过他们。”
“哼,麒麟化甲,让我多年努力白费,他两个人都罪该万死。”
徐山水摇头,“你若真想杀他们,流光绝不会挨过第六鞭,麒麟血虽是上好的引子,但是却并非第一选择。”
“但却是最快的选择。”
徐山水道:“藏龙修虽然消失两千年,但走过便会留痕,对比麒麟血,一副强悍的身躯才更能承受的住。”
“吾花了近二十五年的时间,费了多少心血,现在就差这一个引子,到底是我失策,让无鳞去做这件事,使得功亏一溃,不知我还有多少个二十五年。”
“我明白,你我已不再年轻,而无鳞又是如此软弱,你是担心他无法挑起大梁。”
“三十年前,我们偷盗索灵链,三昧真火与伏羲琴,不远万里来到这里,义兄被人所杀,我和你也受了诅咒。如果找不到引子,就我这些年来的所做所为,怕你我出事之后,无鳞无人庇护。怪我太纵容他,才让他变得这般懦弱。”
徐山水道:“我知你心中有愧,我又何尝不是,每每看到无鳞,我就会想到义兄之死,所以对无鳞纵容许多。”
“唉,只怪之前我顾着与岳家斗法,忽视了对无鳞的培养,才让他不仅一事无成,还如此懦弱无能。”
徐山水安慰道:“不必悲观,二十五年都等过来了,再等等又有何防?而且流光现在也独挡一面,这些年为你出谋划策,才使得扶桑有如今壮举,现在的天朝,你才是主人。”
“唉,流光是个好孩子,可惜……”花旗梛没有继续说下去,但是徐山水明白,他想说的是什么,伸出手握住他的手。
这一刻,千言万语不必相说,两人也懂得对方的情义。
良久,徐山水道:“如今你将扶桑发扬光大,掌控皇城,义兄若知道了也会高兴。”
花旗梛收了手,开始转移话题:“最近又有不少天朝旧臣暗中反抗,尤其是那个谢平,这一年来暗中救下不少叛军,实在可恨。”
“教主不用担忧,没有岳文锦,这些人不过是盘散沙,他们蹦跶不了多久。”
说完,两人又开始寂静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