诠释灵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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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借术

    比远古时期更早的时代,有人的先祖发现一株大树,无比宽阔,犹如神的造物。人们心怀感恩,栖息在神树附近。

    神树赐予人们果实,人们播撒神树的种子。后来,神树枯死了。

    尽管绿盖如阴,树毕竟只是普通的树。失去庇护,人们四散分离,当然也有不死心的人坚守下来。

    期待神树的复活!

    在那遥远时代,连记录的文字都没有,这份坚守自然很快消亡。树成为象征之物,习惯之后,也没什么特殊之处。

    期间,有权高位重之人,将其雕琢成私人之物。树的躯干一直存在着,早已成为村落的一部分。

    大概两千年前,才有人发现曾经祭祀树的痕迹。原来,与山中灾厄签订契约之前,还存在过一位更古老的神明,是神树。

    可神树为何会离他们而去?

    漫长的时间,足以诞生各种流言。其中被认可的,就是那尊树神不向庇护者进行索取,祂高贵而强大,是不死者,是真正的圣者!

    完美到满足大家期盼的神,可这样的存在究竟去了哪儿?

    是死了?不可能,一定是超脱达到某个未知领域!

    慈爱的神在最后时刻留下躯干,作为信标。对此,也有支撑的理由,巨树枯死已久,始终没有腐朽,它的根系一定还存活着。

    人们挖掘出树的根系,惊喜发现其根系竟然覆盖了整座太山,他们用蜚神赐予的术进行蕴养。在数代人的滋养下,根系得到复活。

    此刻,在黑鹤催动中,巨参于四面八方窜动着,虬结在一起。

    黑弥负手而立,凝望之下,很快洞悉一切:“这些根须原先是树的根,死过一次,通过我的术又重新拥有生命。与其说是树的根,倒不如说是全新的生命。

    虽说是拙劣的模仿,勉强达到同质的程度,确实能给我造成一些伤害。”

    借助树骸诞生出的巨参,情况与灾厄类似,难怪这帮人有所图谋。黑鹤道:“仅是如此,自然入不了神的眼…”

    下一刻,被家奴射杀的长老们,他们的肉体溃散陷入深土,生长出诡异的枝桠,与巨参融为一体,从八面笼罩住黑弥。

    “以己身来蕴培种子,是这小家伙先前吃的那几种水果,令本尊不快!”黑弥感受到威胁,不过又笑了,“如果到明天,或许真能让你们成功……”

    黑鹤一声低喝,黑弥所在位置瞬间被巨大根系贯穿,扭转形成禁锢。早在确认树神之后,历代的掌管者便一直研究对灾厄的手段。

    最终集大成者,就是黑鹤,在众多先人的研究之上更进一步,完成对灾厄的术阵构造!

    “尽管有些仓促,还是完成了。此阵名为化煞阵,好好领略一下,蜚!”黑鹤朝一旁示意。

    其子黑龙划开手臂将血滴入土地,一同获得根系的控制权,调集剩余根系榨取整座太山的养分,不断强化封印之力。

    纵多铁柳从地面贯射而出,尽情夺取生灵的性命,借此野蛮生长,除去黑家村附近,整座太山笼罩出一层浓浓的血雾森影。

    在化煞阵的范围内,灾厄光是存在,就会不断消耗本源。何况,现在的蜚没有厄体,不可能从化煞阵中脱逃!

    这一情景,黑鹤在心中演练半生,可算能在眼前实现,他微微喘息:“要不了多久,蜚这头灾厄会成为树神的一部分。”

    “是啊,尽管有一些偏差,但总算是达成目标。一些必要的牺牲,在所难免。”黑龙看向四周,长老们死去之地以及高台上昏睡的小男孩。

    树神会再度降临大地!

    父子两人恪守化煞阵前,地表上的人们早已酣睡。而在黑家村之外,屠杀还在持续。水泽枯竭,草木凋零,生灵涂炭,一切都会沦为巨参的养分。

    蜚的力量不断衰弱,通过化煞阵的禁锢可以感知得到,愈发渺小,直到与人类无异。

    黑鹤两人以为到了火候,加快化煞阵的熬炼,为让树神安全降临,蜚之灾厄是必须要除掉的。然而,直至蜚的气息消失,巨参也没有得到一丝同质的滋养。

    两人不敢大意,紧紧盯着化煞阵。轰的一声,撞击从内部传出,化煞阵被砸出裂口。一道人影探出,来到黑鹤父子面前。

    此人手持一杆铁棍,目光清明,正是黑弥。望见高台上的小小,少年径直冲过去,没走多远,黑龙便拦住他的去路。

    “灾厄,你如何逃脱?”黑龙大为警惕,更多的是感到恐惧。黑弥未答,迎上去提棒就打。

    黑龙调用巨参,根系聚结化作八条叶鳞蛇,张牙舞爪欲撕裂少年。少年棍扫叶落,拥有对灾厄之力的巨参,在其面前只是普通的树根。

    充其量会动而已,木与铁孰硬,自不用分辨。叶鳞蛇被轻易砸成碎屑,黑龙陷入慌乱,场中席卷起大风。

    黑弥推阻之间,见黑鹤挥一挥衣袖,腾挪至他面前道:“小弥是你吗?”

    “是,快放了我弟弟!”黑弥勾勾盯着对方。黑龙一怔,明白对面是谁,就要发难。

    黑鹤抬手往后阻止,笑道:“恕我难为,小小作为神树根系的枢纽是必要的。不过你放心,他会成为永恒的存在,一切都是规划好的。”

    “规划好的?”

    “不错,你的弟弟会陷入永眠,让新的神树降临。届时,我们不再需要向灾厄寻求庇护。你要将其理解为牺牲的话,这会是最后一次。”

    黑弥质问:“神树,凭什么要用小小作为牺牲?”

    黑龙不满道:“世奴,不要忘却自己的身份,你们的牺牲本来就是理所应当的。”

    “哎!”黑鹤再次拦住黑龙,笑着解释,“你们是被灾厄选中的一脉,灵性与根骨极佳,最适合成为躯壳。神树的话,也是同理。”

    黑龙耐着性子,接道:“放心,不同于灾厄无止尽的索求,神树的生长依靠山川灵气,躯壳无需进行更换,这是真正的一劳永逸!”

    “恐怕是对你们的一劳永逸!毕竟比起不稳定的灾厄,树神更方便掌控!”黑弥眼神忽然变去半截,是蜚的意志。

    黑鹤两人大为警惕。然而,黑弥很快又重新夺回身体的控制权。

    “放心,在化煞阵的影响下,这家伙暂时还不敢出来。”黑弥提起棍,“有树神的庇护,村落可以长久发展下去。”

    黑鹤点了点头道:“对,你们一脉是伟大的勇者……”

    “不要打断我的话,”黑弥接着道,“有一个前提条件,在那个村子,小小必须要健康活着。否则,你们所谓的永恒,我一定要亲手击碎!”

    黑龙冷笑道:“愚蠢,为私欲就要与整个村落为敌?”

    “只是让你们付出早该流的血!”黑弥掣棍冲上前,不能接近,一股强大的无形阻力截住他。

    黑鹤大叹可惜,“小弥啊!我以为你能理解,毕竟是你祖辈用代代生命换取的时间,令我等好不容易得到反击蜚的机遇,竟被你如此浪费!”

    风愈疾,黑鹤一挥衣袖,强袭的风形成围剿。见难以躲避,黑弥俯身按住地面,急声喝道:“灾厄!不想被化煞阵炼死的话,快助我!”

    蜚的气息出现在少年大脑内部,很尖锐,尽管不快,但还是出手。

    地上浮起细的砂砾,少年感受到连接,自己能够操控,与黑泽先前使用的灵刃类似,是蕴灵之术!

    黑弥低喝,由蜚亲手蕴养的砂砾,盘旋飞舞,云集成一柄阔大的剑!

    强风袭面,一接触风,剑顿时溃成大面积的散沙。砂砾本源并未受损,再积累成一层层风阻,重重削减,黑鹤的风剿被硬生生拦下。

    黑鹤轻咦,他的术竟被破解,实在意外。黑龙见此,口内吐出虚弹,迸发出强盛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