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金属漆面反射着光泽，再向上便是透明的玻璃面，可以看到里面那张年轻而帅气的脸庞，此时那张脸微微扭曲着双眼紧闭，似乎是在承受着痛苦。

    李福抽着烟，眼神淡漠的看着那张年轻脸庞，在淡漠中有一丝欣赏。

    意志装置并不是圣光骑士的必修科目，但对于圣光骑士的意志力提升却很大，有利于提升在黑暗森林那种极端环境中的应变反应，更能让当事人沉下心来，冷静面对周围的黑暗。

    当初自己进入意志装置的时候，可要比童开阳丢脸多了，除了无意识的叫喊，就没有其他表现，让自己的导师面上无光。

    李福觉得有些无聊，又有些尴尬，于是拿出一根烟来准备点燃。

    却不想被一只柔嫩的小柔抓住了烟头，用力往后一扯，就被夺走了。

    “你这是干什么？”李福看向一旁的小姑娘，有些生气，又有些无奈。

    “导师，抽烟有害身体，您以后还是别抽烟了。”

    李福没好气道：“田代珊，这里是梦空间，不是现实世界，我也就是习惯性动作，对我现实里的健康没有任何影响，你这么执着干什么。”

    “导师，你要知道，我这都是为了你好，只要你不去想着抽烟，那么在现实世界中你这个抽烟的坏习惯也会逐渐改掉的。”

    李福撇撇嘴，虽然他已经过了被教育的年纪，但他还是很厌烦“我这是为你好”这句话，你又不是当事人，你怎么知道你所做的到底是不是为了当事人好？

    但李福也没心情去跟一个小姑娘辩驳，只能听之任之。

    可田代珊觉得只说这一句并不够，任就喋喋不休，像极了一个居委会大妈。

    就在李福的耐心就要被田代珊逐渐耗尽时，机器发出厚重的气压声，舱门被打开。

    童开阳缓缓睁开眼睛，全身大汗，鼻中传来粗重的喘息声。

    童开阳想要迈步走出意志装置，却因为小腿发软而向前栽倒。

    李福早就有所准备，迈出一步扶住了童开阳。

    “谢谢……导师。”

    李福心中暗暗撇嘴，当初自己可是被别人抬出舱门的，没想到这家伙还能站起来，虽然站不稳吧，可这表现要比自己好上太多。

    见童开阳走出来，田代珊终于放弃了李福，开始对着童开阳叽叽喳喳。

    童开阳内心这个折磨啊，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个小师妹的话总能这么多，脸上还不太敢表现出不耐烦的神情，否则一定会被折磨死，所以只能打断道：“师妹，你要是想跟我一起进入黑暗森林，那就快点吧，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一听童开阳同意自己跟他一起进入黑暗森林试练，田代珊的眼眸一亮，“这可是童哥哥你亲口说的，不能反悔啊！”

    童开阳点点头。

    田代珊便进入舱门。

    李福对着童开阳竖起一个大拇指，总算是把这个小祖宗给送进去了。

    童开阳苦笑一声，“导师，到时候她会跟着我，可不会跟着您啊，您就不能让我的耳朵清静两天嘛。”

    李福一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架势，“你们是我带过最优秀的一届，我相信你们两个人肯定能成为东征路上最耀眼的两颗明星！”

    童开阳又翻了个白眼，他早就了解自己这个导师的语言艺术，没好气道：“多一颗少一颗都无所谓，是吧。”

    李福看着童开阳的目光愈加欣赏，“人嘛，贵在有自知之明，你知道就好。这次的黑暗森林试练准备好了吗？”

    提起正事，童开阳点点头，“嗯，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李福用下巴指了指舱门，“别忘了你刚答应这个小祖宗的事情。”

    童开阳看看舱门，摇头道：“还是算了吧，到时候我自己偷偷去就行了，导师你可别高密啊！”

    李福脸上忽然露出一个贱贱的表情，放佛在说，“看你会不会做人喽。”

    ……

    胡强跪在床上，仔细看着那副莫名油画。

    画面近处画着一群人，远处是一座高山，天空上昏黄的夕阳正在逐渐落下，一条小河从人群旁边蜿蜒向远处的高山。

    胡强在那副画上仔细的寻找着，并没有看见黑色羽翼，放佛之前他看到的根本就不存在。

    但他记得非常清楚，黑色羽翼就是来自这幅画，来自那个带头的男人。

    于是胡强静静的坐在床上，也没有准备去做其他事情，他要先确定天使印记的位置。

    皮肤上传来熟悉的感觉，死亡再一次逼近。

    胡强强迫自己睁大眼睛，目光一直落在莫名油画上。

    身体被吊起，痛苦在加剧。

    但也正是因为这种痛苦，让他的精神更加集中。

    就在死亡落幕的那一刻，胡强终于看清了油画上的变化。

    太阳变成了血红的颜色，远处的高山也从绿色变成了赤红色，河流变成了黑色，而那群人变成了一具具枯骨，只有那个带头人背后生出黑色羽翼。

    就是这个了，天使的印记！

    不管那翅膀是黑色还是白色，在人类的意想中这黑色羽翼就代表着天使，只不过黑色羽翼所代表的是背叛天堂的天使，是堕落天使。

    从黑暗中再次醒来，胡强走到画前，此时的画又恢复成了原有的模样，天使印记被隐藏了起来。

    胡强此刻很有一种将之扯下，然后痛快撕碎的冲动。

    就是因为这幅画让自己陷入了无尽的死亡循环当中，就是因为这幅画让自己承受旁人难以想象的痛苦。

    但也正是因为这幅画，让自己有了重来的机会。虽然不知道在里空间内死亡会发生什么事情，想来也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想起了陆仁给自己打气的话，胡强振作精神，带着一丝不舍向门外走去。

    抛开那些脚步声，抛开那些敲门声，胡强义无反顾的打开了大门。

    一把锋利的斧子带着寒芒，倒挂着呼啸而来，放佛在胡强还未打开门的那一刻，就已经发起了冲锋。

    痛苦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利刃劈开脑袋会直接死亡，所以这种死亡方式要比那诡异丝线杀死好上太多。

    唯一留下的就只是心理上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