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唐门之命运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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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须弥界

    无垠的黑暗,广袤的延伸,是神界之外的无尽虚空。

    瀚海尘埃在黑暗中漂浮,初生之灵漫无目的地游动,这里唯一的、幽暗深邃的光便是稀稀落落的丛丛云团或者点点粒子,偶尔粒子会爆炸并膨胀成新的云团。而随着时间的过去,演化命源,云团之内开始出现山川、河流、大地与天空,数不尽的、懵懂的渺小生命而后诞生,纪元,文明,诞生!

    但这些云团、粒子虚幻,不真切,不真实。而那些真实的、稳定的云团,则会被初生之灵中的强大存在所吞噬,化为一团幽暗的光连着云团内的纪元、文明都融入到强大存在的体内!数尽无尽虚空,有且仅有四个云团真实、稳定,深邃无匹的幽暗在黑暗中恒古长存,其内的意念庞大、至极,就连初生之灵中的强大存在也无法吞噬!

    恒古至今,无数纪元、文明在云团内演化,又湮灭,其中,有个别的纪元出现了足以超脱在无尽虚空的个体,他们是超脱者,而四个永存的浩瀚云团,则被超脱者冠以真界之名。

    罗相,极乐,永恒,苍茫,谓之四大真界。

    其中苍茫真界附近,数以万计的尘埃颗粒中,本该是死物的存在,却有一粒尘埃,其内同样是黑暗,中心却有一片更小的碎片,不断放大,碎片上有着山川河流、虫鱼鸟兽,生机盎然,美妙如幻,碎片顶上更有着一点微光提供碎片光明,另一点微光提供幽暗,组合起来,这竟是一个世界!

    而这个尘埃世界的中心是伏延数万里的山谷,山谷最北的地方有一黑白相绕的镂空亭台,亭台内有一正圆石桌,石桌一方盘坐着一个素衣男子,另一方则是一个白衣女子。

    男子背后一头黑墨长发飘飘,容颜绝伦,其气质儒雅,出尘,仿若云上仙神。女子则是同样有着令人惊艳的容颜,特殊的是,她的头发是淡金色的大波浪,长长的睫毛下,双眼合拢,清冷而空幽。而男子正看着她,伸手虚点在女子眉心处,喃喃道:“应是该到了。”

    随即,素衣男子放下手,静静看着女子,双眼中似在此时也有黑白双色同时渲染。紧接着,几乎同时,女子眉心处有浅浅的涟漪无形波动,而女子的双眼开阖,眼底是极盛的金色,盛极而褪,初醒的眸子中有恍惚和迷惑闪过。恍如迷茫的一对眸子在扫过素衣男子的时候方才明显的停顿了一下,然后一凝,她幽幽轻叹了口气,颔首,“龙神尊上,三世轮回,已结束……”

    素衣男子闻言,淡泊一笑,右手轻轻一挥,尘埃凝聚,两人身前的石桌顿时分别显现出一个小杯,同时,附近空中弥漫的水元素聚集成了一股细长的水流缓缓落入小杯中,杯满则尽,不多不少。他将小杯放到嘴前,抿了一口。

    “帝皇瑞兽,王秋儿,如何?”他淡淡问道。

    “……复杂,苦涩,难断,难尽……”

    女子清浅的笑了笑,眼中却有浓浓的苦涩之味,浓郁之极,化不开,但还有一丝甘甜的留恋,极为复杂难言。

    原来,王秋儿在那一战后消失在斗罗大陆,便是来到了这里,而牵引王秋儿的这素衣男子,竟是本该早已陨落的、永流传的龙族之祖,龙神!

    而王秋儿见到龙神之后,才知道,原来龙神曾将一个强大的敌人镇压并斩杀后,源于对龙神的怨恨,在吸收了天地能量后,恶鬼诞生。

    龙神虽又将这恶鬼斩断,但恶鬼极难磨灭,只要有邪念尤其是怨恨,恶鬼就能不断重生。所以龙神将恶鬼斩断成两缕怨念残魂后,分别对其施加了一道印记并封印在了自己的身体之内。后来神界大乱,初代修罗神将龙神一分为二之后,金龙王与银龙王诞生,两道印记便也分别转移到了金龙王和银龙王的身上,而附加印记的两根肋骨随着时间的推移,其中一根就成了王秋儿所掌握的黄金龙枪,这也是世人流传的关于黄金龙进化成龙神的奥义的由来。

    原本即使王秋儿身负黄金龙血脉,也无法激活黄金龙枪上的印记,但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必然,王秋儿是帝皇瑞兽,拥有可恩泽万物的命运之力。当王秋儿在身负黄金龙血脉的情况下,吟唱出龙神赞歌的时候,两相作用,竟就成功唤醒了印记处于沉睡中的龙神意识。

    而龙神将王秋儿牵引来的这个世界,乃是龙神生前所亲自开拓、创造的小世界,独立于神界以及苍茫之外,世人谓之:须弥界,传承之地。

    在这段时间里,王秋儿的意识一直在进行轮回,以感悟人世冷暖、海田经变。因为按照龙神的评价,王秋儿虽已经历万年岁月,但却一直无波无变,心智没有得到与之相应的成长,如此以往,未来修行必然会因此而寸步难进,甚至遭受死劫。

    所以,外界短短十年春秋替换、冬夏交接,但对王秋儿而言,却已经是三世轮回,百年感悟。

    第一世,她是疤脸乞丐,生来无父无母,无依无靠,遭受路人唾骂,同行嫌弃。从六岁开始,收养她的老乞丐因病逝去,徒留下她一人和一碗。乞讨、挣扎、寒冷、酷热、饥渴,余生只剩下这些不堪。

    讥笑,殴打,也要咬着牙笑。

    痛苦,无奈,无从倾诉。

    第一世,享乞丐之身,经百般不堪痛苦,于二十岁那年在寒风中冻死。

    第二世,她是皇族之后,但生来不受父母待见,依然是孤苦之身,甚至唯一可交心的一个女孩因为和她关系太近而被父母亲手在眼前打死。手足的明争暗斗,勾心相残,太黑暗,太无助。她曾不平,亦曾抗争,但懦弱,愤怒的她依然弱小。

    无用,无补。

    孤立无援,心冷如灰。

    后来,家族联姻,她理所当然的成了那个牺牲品。十八岁联姻的路上,她的脑海里始终回荡着父母脸上洋溢着的笑容,那是她的亲生父母!生她养她之人!但那是唯一一次父母对着她笑……

    她坐在载满嫁妆的婚车上,咬碎了牙齿,用头上的发簪割断了手腕处的血管,就那样等着血液流干,生命消竭。

    第二世,享皇族之身,富贵之家,却依然是孤苦命理,经人心冷漠,感世态炎凉,于十八岁那年割腕自杀。

    第三世,这是最后最后一世,也是最复杂、最平常、最不平常的一世。她出生平凡,被一个孤独的老婆婆收养,在小地方长大。虽然如此,她和阿婆相依为命,享受到了亲情,周围的人因为她的性格原因而不能交好,但却也和善,待她真诚。她有一知心姐妹,后又经历了许多事,也得到过荣华富贵,痛、恨、苦、悲、忧、爱、喜,个中体悟,在她看来,比之前两世加起来都要丰富!

    有前两世的铺垫,这第三世,她轮回圆满,极尽感悟。只是令她遗憾与不舍的是,第三世中的温暖太美好,记忆太珍贵,她终究是放不下。

    而且,还有他……

    王秋儿的瞳仁中朦朦胧胧,一个黑衣黑发的清秀青年如烟般在波澜中幻化,清风明月,朗朗自卓。他的出现,属于意料之外,不在计划之中,但不可否认,他却是她第三世感悟圆满的不可缺因素。

    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会是他?

    一念及此,王秋儿抬眼凝神望着对面的龙神,眼底有着一抹不解,更有着气恨,“龙神尊上,请问,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我的第三世?”她认为,这是龙神有意引导的,不然,怎么会那样巧合?

    “不,你想错了。”龙神自然知晓王秋儿心中的气恨,因为这本来就是王秋儿所想向他表达的,但他只是又抿了一口水,“不如,你先喝口水?”

    王秋儿眼神一闪,立即举杯,仰头,一饮而尽。甘甜的水入了喉咙,微清凉的感觉顿时蔓延整个心扉,她略微焦躁的心境竟然随之而平静下来。龙神见王秋儿心绪不再烦躁,方才不紧不慢地放下小杯,“须知道,虽然是我令你梦入轮回,命理也是由我引导,但其中具体的人物,往后的发展,实际上都是你心中的潜意识所自己演化的。”

    这意思便是,他的出现,是她自己的原因?

    可是,怎会如此?

    她的心中应该是在尽力避免让生命中真实出现过的人物出现在轮回中的啊!王秋儿心中不解,更加疑惑,为什么她内心中的潜意识会选择让他出现在第三世轮回中呢?

    摩哲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