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三娘就业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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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1章 问安

    卯时不到徐氏便已早早坐在静尘苑堂内,等着给自家婆婆晨起问安。

    徐氏手中握着张嬷嬷递上的茶盏,边品茗边伸长脖子瞅着室内的动静。按里说盛溶月若是死了,是如了老太太的愿,可若要病死在盛家,她怕老太太会恨她不会办事。

    整个盛家声誉就是老太太的执念,任何殃及盛家名声的,是绝对不会被应允!

    她徐氏在不机警,可和这老太太打交道也有十多年了,怎会不知道,何事只要污了盛家的名声,那就是触及了那老太太的底线!

    那就是第二个庞雅云,绝不姑息。

    想到这里徐氏对着王嬷嬷招了招手,王嬷嬷上前侧身附耳连声应下后,匆匆出了静尘苑向着西院春泽斋方向走去。

    徐氏目送嬷嬷出门,这才稍做安心,她要再瞧瞧那贱丫头怎么样,若还能再拖些时日,那今日她就暂且将此事瞒下一瞒。

    反正那丫头早晚都得死。

    待明日她寻个借口,将那丫头带出门去,把她扔远点,在沿路散播她身上带着百两银子。她不信没有贼人听到一女子独自走散,身有金银不动心思的,再有那丫头还有那样的相貌,怎会有人看了她还能把持的住的。

    之后她在再回府找人去寻她,这个样子,怕接了回来也只是一具尸首,老太太多半也怪不到她徐婉傅什么事,这样那丫头既没死在盛家,也算不上死在她手上,即便是盛江远也只能怪她心大无脑将人走丢而已。

    徐氏还在考量着,张嬷嬷这边已经匆匆赶了过来,她走到徐氏案前伏案向着徐氏耳语。

    而听到消息的徐氏一面诧异的盯着张嬷嬷,眼中满是质疑和不可思议。

    “此事当真?”徐氏嘴皮微微一抖终是问了出来。

    虽是王嬷嬷亲自回话,可她还是不信,昨儿个啊囡还与她说那丫头已是强弩之末,怕连后半夜都过不了。

    怎个,今儿个那丫头怎就又有起色,还能起床喝药,难不成这宅子里还有人想要害她,拿此事诓她不成?

    虽是那丫头转好对她来说是件好事,但若是真死了……徐氏的心激动的‘砰砰’跳了两下,又侃侃压下了那样的心思。

    “回太太,当真!”

    “你可亲自去看过?”徐氏略加思所的问道。

    “是夏月刚刚来了院子,说是四娘派她来知会您一声,怕您不知情况给老太太回话出了差池,大抵是错不了了,她说这回儿四娘已经在那处看顾着三娘呢!”

    张嬷嬷转了转眼睛,看在一旁沉思的徐氏,心下也不敢多打搅,于是默默站在原地。

    徐氏摆了摆手,示意张嬷嬷退下,素手执起案几上的茶盏,心道若是这样……那就……在等几日远之回来与他商议早早把那丫头送走。

    坊间传闻那金小少爷擒着这些屋里的姨娘,玩的东西很是‘新鲜’,听说前两个姨娘一个失心疯,一个则自缢,这才起了取三房的心里。

    徐氏这里静坐脑补那丫头被送去金家的惨样,室内渐起脚步声由着内室向着前厅步子声越来越近。

    不消片刻多,刘嬷嬷已经扶着老太太来到堂内,老太太端坐在交椅之上,一旁的刘嬷嬷上前沏了一壶松萝茶,双手捧着送到老太太手中。

    刘嬷嬷是老太太陪嫁的老嬷嬷,这主仆之间的默契可不只是一日两日得来的,所见这刘嬷嬷对老太太的想法,不说摸个十成十的准,也能将老太太的心里揣摩个透亮亮的。

    可这刘嬷嬷却是个难肯的硬骨头,自打她嫁进盛家,软的硬的对着嬷嬷皆是用尽了,可这嬷嬷就是个油盐不进的。

    不说是没将她拉做自己的人,还险些有几次被这嬷嬷反咬了她。

    徐氏恭敬的看着老太太手持茶盏,一口茶水送口中咽入腹中后。擒着一脸谄笑才向着老太太道“母亲昨日睡的可是安好?媳妇昨个回来没来的急给母亲问安,当下见天色已晚,也就索性不打搅母亲歇息,今儿个才来与母亲问安,还望母亲莫要怪罪儿媳”

    老太太捧着茶盏轻啄一口,微闭双眼慢慢品着茶盏中的茶,茶是三月下旬茶园刚下的新茶,色重,香重,味重,入口满是芳香甘甜,老太太嘴角微翘甚是满意。

    “听刘嬷嬷说这茶是咱园子里刚下来的新茶,婉馨可有喝过?你看这茶汤,汤色绿明,香气高爽,滋味浓厚,叶底绿嫩品相着实不错啊。”

    老太太将茶盏放置案几上,刘嬷嬷见状又上前添了些许茶水。

    “今年的竞渡赛怎样了?我人老了没那心思去凑那岂子热闹了,之前听嬷嬷说远长为了今年的比赛也是下了不少功夫。”老太太看着门外的美人蕉,枝干微斜,如风中沧桑老者,她老了,只希望她有生之年,盛家能一直在这微州有一席之地方就可。

    更进一步,不是她不想,她是知道自己儿子的,有鸿鹄之志却为人平庸,平日里行事激进,老太太微微叹了口气。

    “其实我早看开了,能不能去那茶商大会都于咱们没甚大碍。只是远长是个长进的听不进去我这老太婆子的话。”

    徐氏听见忙答“母亲,这就是您的不对了,这也是夫君对您一片孝心,夫君也是想让您的日子再过的舒心些,入了那大会对我们金盛和也是一大助力。且夫君的努力没有白下,母亲,明年开春咱们就能去那大会争上一争。”

    老太太一听这话,眸子里闪着期寄眉目微带喜色“这么说我儿远长可是把事办成了?金家那一家子可是不见兔子不飒音的主,平日不是只和王梁两家多有交情,远长是怎么从那金家龟嘴里拗开了口,应下咱家的?”

    他盛家一直想与那金家搭上线的,只是这徽州城内能称的上商贾的也只有金,王,梁这三家,而盛家一直不被这三家承认,只因那个庞雅云。

    老太太一想到庞雅云也是对她攒足了恨意,不错他盛家换在十五年前就只是这徽州名不见经传的小商小户,是得了这庞雅云的青睐得来的现下的一切。

    即便如此,老太太对她的恨也是半点不减,就是这个女人让她觉得这是她一生的羞耻。哪怕是将来她下九泉都已无脸站与列祖列宗面前,即便她已经死了,可老太太也没有觉得惋惜。她死的好,死的好啊!她的儿远长,苦苦受了这些年,她愧对她的远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