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光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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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换乘

    公元2262年1月5日,晚上22:16分,阿拉斯加。

    客房里,霍星火急火燎地检查着需要带走的东西。

    半个小时前,霍星还沉浸在电玩厅里无法自拔,但船长的通知让他的行程突然有了变化。原定的横跨公海直接到达墨西哥的路程,因为邮轮储备的食物不足和垃圾的增多,则需要进行补给,所以要去往阿拉斯加的港口停靠补给。

    这样一来,邮轮上包括霍星在内的一批特殊客人就会耽误了行程,且原定接头的人不改时间,所以这批客人得提前下船,在阿拉斯加搭乘临时航班,加急前往墨西哥海湾提前接头。

    霍星照常把灵能设备戴上:“阿叶,帮我看看我还漏了什么?我光顾玩,忘记我还有什么了。”

    “唐横刀、复合弓、24根箭羽、一袋钢钉、两把伯莱塔M9手枪以及四盒子弹,和黑色笔筒……根据这些天信息的更新,阿叶建议是,衣服并不需要多带,这样可以省下空间多带些食物和水,当然了,建议现在就能把军靴换上。”凌冽的机械女声通过骨传导隐身耳机传来,“画面内容显示,您的物件已全部带齐,但衣服过多。行程规划图显示,您的位置处于拉斯维加斯,处于寒冬时期,请注意保暖。”

    霍星吸了一口凉气,“你不是不能联网吗?”

    “我是只能够连接特定网络。网络只会每隔两天开启一次,时间是凌晨六点整,只会持续十分钟。届时,我会自动校对网络上的消息,尽量保持消息同步。”阿叶说。

    “啊?我以为说你不能联网,我都没想过跟他们打过一次电话。”

    “下次网络开启时间为2262年1月7日上午6时整,请注意时间。或者可以提前定时闹钟。”阿叶说。

    “帮我定时吧,我嗨了容易忘记。”

    “已成功为您定时闹钟,距离定时时间还剩下55时14分23秒。”

    霍星听了阿叶的意见,披上长款风衣,换了身保暖的衣服直接换上了军靴,之后手枪别在腰间,另把其他的放进了高尔夫球枪袋里,剩下的则打包,拜托服务生送往李文龙的套间。

    十分钟后他来到甲板上,排着队下船。

    “霍星!”那是安城的声音。

    霍星寻声看去,安城二人已经在港口下面等待了。他点了点头,在服务生的写字板上写上自己的房间号,就下了船。

    “车还有多久来?”霍星问。

    “前两批已经接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才轮到我们。”安城说。

    “你怎么样?好点没有?”霍星点头后,笑着问永井信。

    “死不了。”永井信拉低了棒球帽檐,遮住自己留有血痂的面部。

    霍星哭笑不得的阴阳:“可不是嘛,健康得要死。”他拿出三个口罩,将其中的两个递给二人。

    这几天里,永井信除去吃饭,全是待在房间。或许是想通了,也可能是妥协了,怨气也没有当初的那么大,至少别人问话知道回复。

    相反,安城似乎真把这趟路当成了旅游,完全沉浸其中。在李文龙“导游”的带领下,安城是玩到困了才去睡的觉,把霍星原本的生物钟都影响了。

    霍星不知道他俩有没有能好好说话。因为这几天安城和自己走得太近的缘故,这个醋瓶子和安城吵了好几次,听得霍星自己都觉得有些愧疚。

    一个半小时后,他们来到了机场。一架灵能717的民用客机缓缓开出跑道。

    “我们不是偷渡的嘛,怎么会这么光明正大?”飞机上,霍星疑惑地自言自语。

    “跟着安排没错的。这背后的老板信誉很高,不用担心。”安城给出肯定。

    五个小时后,他们到达了墨西哥的海港机场。同时,一架同型号717客机同步进入机道,刚睡醒的众人又一次进入梦乡。

    “哇!有没有搞错,还要在坐一趟,屁股都长出痔疮了!”霍星睡眼朦胧地下了飞机,又被告知要赶往下一趟飞机,起床气得抱怨。

    “还好啦,多休息几个小时,就当做是调整生物钟了。”安城笑着说,“待会还要坐趟大巴前往港口,再坐船才能到。”

    “不会吧?你听谁说的,我怎么不知道?”霍星觉得自己孤陋寡闻了。

    “其他人交谈的时候听到的。”

    九个小时后,飞机降落在了朗布兰奇的海港机场,同时,一批大巴已经在等候这批特殊的乘客了。道路大部分被封闭的情况下,他们行径小道去到海口,换乘了民用运输船前往纽约市。

    “你帮我跟这个船老大讲一下,我需要买下他这船上的皮划艇,在距离纽约市三公里外的地方下船。”船上,霍星拜托安城给船老大翻译。

    “为什么要这样?”安城不解地问,但还是跟船老大说明了事情。

    “进入纽约市后,钱最大的用处就是用来烧火,而且,我觉得这城市已经不太平了。”霍星让阿叶调试了望远镜模式,远远地看着那座城市。

    一口价下,霍星用八百美元买下了那张皮划艇,同时得到了两个医疗箱和一箱饮用水。

    三十分钟后,单凭肉眼已经可以看到纽约市建筑的时候,霍星登上皮划艇,而安城弥生提出想要一起,于是三人组成了队伍。

    小型运输船离去后是前往了伊丽莎白的海岸线,因为船老大也深知纽约市现在的危险程度,所以钱重要,也得有命花才重要。之后船上的人只能够沿途步行去往纽约市。

    “所以我们现在是要快点去么?”安城问。

    “不,我是要去康尼岛海滩,之后,你们要去哪里就不关我的事了。”霍星说。

    “那里离纽约市中心很远啊,你要步行过去吗?”安城说。

    “算是吧,我简单规划了一下路线,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去找一部车,”霍星耸了耸肩说,“听说那里是没有人了,我的行为应该不算是偷或者抢。”

    安城犹豫了一会儿,看向永井信习惯性地用日语问:“あなたはどうしたらいいと思いますか。”大致意思是问永井信要怎么选择。

    “あなたはちゃんとルートを計画していますか。”永井信沉默了一会儿,把选择权交给安城。

    安城叹了一口气,对霍星说:“我们和你一起吧,人多好有个照应。”

    “真的假的?我可没有那么多精力充当你们的保镖啊。”霍星扶额说,“看来你们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不需要你,我能保护弥生小姐,不需要你。”永井信难得抬起头。

    安城听到后愣了一下,随即看了霍星一眼,显得有些别扭,没有说话。

    霍星看了一眼永井信,囧着脸,抿着嘴唇,心想:搞什么,你自己都半死不活的,还保护别人,现在你一百米能不能跑进15秒啊!妈的!17秒都高看你了!

    “啊,行啊,那就表现一下呗!”霍星把一根船桨丢给了永井信,“别让妹子失望啊!”

    “阿叶,校对一下坐标位置,给一个具体时间。”霍星说。

    “正在形成环境地图……校对成功,地点:康尼岛海滩,已为您标记地点位置,请遵循道标位置及时矫正方向……准备出发,全程大约1.5海里,此时风向为西北风,三级轻风,风速4.1m/s,请及时更正前行方位,预计时间37分钟,下午5点04分到达,灵能地图持续为您导航。”

    “谢谢。”霍星说。

    “不客气,系统即将进入静默模式。”

    “你在和谁说话?”安城疑惑地看着霍星。

    “嗯?”霍星疑惑地看了一眼安城,明白她不知道自己是在和人工智能说话,也听不见。于是敲了敲自己耳朵里的隐形耳机。

    “阿叶,放一首《斯卡罗布集市》吧,有没有版权,没有我充个会员要不要。”霍星笑着摘了一边耳机,擦了擦后递给安城。

    安城看了看霍星手里的耳机,疑惑地戴上。

    “已为您自动播放《斯卡罗布集市》。”

    划船的同时霍星又冒出一些奇怪的担心:这个人会不会在危急关头的时候,嘴里冒出些,村子啊,伙伴啊,大家啊什么的,突然就反转了情况呢?这个得防一下,有备无患。

    凌冽的风渐渐大了起来,海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地撞向霍星所在的皮划艇,两边划桨的力不够均匀,导致船身频频侧向滑行,距离目的越来越远,霍星只好抢过永井信的船桨,把两根船桨固定到船身上,自己来操作。

    AreyougoingtoScarboroughFair?/您是要去斯卡布罗集市吗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Remembermetoonewholivesthere/记得代我问候住在那里的一个人

    Sheoncewasatrueloveofmine/她曾是我真心深爱的姑娘

    Tellhertomakemeacambricshirt/告诉她为我做件粗麻布衣裳

    Parsley,sage,rosemaryandthyme/欧芹,鼠尾草,迷迭香和百里香

    Withoutnoseamsnorneedlework/不要有任何缝合的痕迹或是刺绣

    也许是听歌的缘故,这让霍星因为只有自己出力划船的怨念得到了些许平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