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可能是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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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刺秦(下)

    平生爱赋多愁事。感情当初,雁字今书,昔日桃花依旧满王都。

    晚来寒月起西风。梧桐树影,懊恼分明,谁听栖鸦啼尽短长亭。

    我们的秦国公子,胡亥小兄弟,此时的状态可算不上很好,他今日一大早便被章台宫内外忙碌的声音吵醒,平时不曾有的起床气这几日可是发作的不少。

    胡亥唤过黑狗儿就是一顿训斥,训斥黑狗儿的理由那是千奇百怪的,什么一大早的怎么没给本公子端水,不知道晨起一杯水到老不后悔吗,也不知道给我找点儿点心过来,你是想饿死你家公子不成。

    身边的黑狗儿这几天也老跟着挨骂,不是这没干好就是那没说明白。黑狗儿这几天也老是觉得自己罪该万死,总是渴了饿了自家公子,废不废粮食怎么不饿死你。

    黑狗儿也合该倒霉,前几日胡亥摆弄他的那些个宝贝古董艺术品什么的,不小心手抖给摔碎了一盏琉璃杯,把胡亥给气的啊,朝自己的爪子就来了好几巴掌。这心情好几天都阴郁着呢。

    胡亥坐在榻上,小脚丫儿踩着地上的脚踏。他也纳闷呢,这两天老是发生喝凉水塞牙的事儿,打碎了一盏从便宜老爹那儿顺来的琉璃杯,还有商代的青铜釜被小团子当了粑粑盆,正趴在桌案上练着毛笔字呢,胳膊肘将旁边竹简杵掉地上砸了脚。

    胡亥这几天右眼皮跳起来就没歇息过。

    突然殿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没多一会,便听见门外有小宦官气喘吁吁的喊道:“公子,王上朝会,遇刺了!燕国使臣荆轲以献图为幌子,出其不意刺杀我王。”

    不待胡亥发问,只听门外一声暴喝响想起:“王上可无恙?!!”却是白仲,自从秦王有令,白仲便没离开过胡亥寝殿半步。“无恙无恙,大王洪福,避过了荆轲刺杀,只是受了些惊吓。”

    其实胡亥当听到小宦官说荆轲献图就愣住了,后边白仲和小宦官的对话一句没听进去,胡亥突然间一拍大腿,“我真是大黄狗脑子啊,这么重要的事,我怎么就给忘了呢!”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把黑狗儿吓了一跳,心中腹诽,什么大黄狗脑子,公子要跟咱做兄弟?公子啊你就别作贱咱了,这不是把我的三族往死里整嘛,大王要是知道了我这大黑狗脑子可保不住啊。

    黑狗儿在心中无力哀嚎着,这祖宗,是真真难伺候。

    与此同时白家村,在白杨悉心照料下的大黄,突然又是一个喷嚏,这把白杨给吓的,大黄不会是要死了吧。后来胡亥才知道,为了这个喷嚏,白杨坑都给大黄挖好了,你说这孩子,多会体贴狗。

    胡亥回咸阳那天在食肆外遇到的那帮人,其实胡亥好好想想不难猜出他们身份,之前刚认识白仲的时候,就从他口中得知过荆轲使秦的事,只是那时不知道他便是胡亥,这两件事就没联想到一起。

    胡亥心想,幸好历史轨迹没有因为他的到来而改变,若是来个蝴蝶效应导致便宜老爹被刺杀,那事情可就大条了。胡亥暗自庆幸,只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刺杀,确实没有成功,但却提前引出了前世与他恩怨纠葛了一生的人物。

    话说,当日朝会,众臣见礼之后,礼仪官便迎荆轲等人入殿。

    荆轲当先步入大殿,锐利的眼神一一扫过大秦的各位高级官员,被众人注视,气势丝毫没受影响,但身后的秦舞阳可就差的多了。

    秦舞阳此刻感觉前所未有的紧张,甚至是,害怕。他此时感觉自己就像一叶扁舟,在惊涛骇浪中摇摇欲坠,下一秒就会倾覆。但是在别人眼中,他不过是一只受了惊吓的鹌鹑,胆小瑟瑟发抖而已。

    秦舞阳是悲情的,说到底他只是个孩子,刚十三岁而已。燕太子丹以其十二能杀人,堪大用,于是便派他为副使,协助荆轲刺杀秦王。

    秦舞阳是燕国大将秦开的孙子,理应为燕国捐躯,为燕王室赴死。这是那个时代的人所认可的价值观,今人无可非议。

    只是为这个十三岁的少年觉得不值,为了一个自私自利的君上,他就要背负两千多年的怯懦与不堪。

    此时大殿之上有臣子质问秦舞阳,试想,一个敌国使者在大殿之上,面对着这个国家的王,异常恐慌心虚,多么可疑,于是,大秦臣子发挥出该有的作用,提醒他们的王,这人有问题。

    “荆轲,你身后是何人,为何惊慌。”嬴政也觉得不太对劲,就问荆轲。

    荆轲镇定自若,转头看了一眼秦舞阳,笑道:“大王恕罪,北方蛮夷小国之人,未见识大秦天威,所以害怕,请大王见谅。”猪队友指望不上不说,还将他往沟里带。

    嬴政让荆轲取过秦舞阳手中锦盒,让他一人上前,进献给自己。这正中荆轲下怀,史书中记载的图穷匕见顺势上演。于是,秦王开始不断地走a,然后miss掉荆轲的攻击,再走a,再miss……

    其实荆轲起初是想挟持嬴政的,为了让嬴政退还所占六国的领土。就在匕首出现的一刹那,他就扯住了嬴政那宽大的袖子,可谁能想到秦王的朝服那么不经扯,嬴政用力一躲,那袖子竟然就断了,你们老嬴家的织室就是这么给你织衣服的吗!!!不甘啊,这可恶的断袖之恨。

    两人往来追逐也不知累,走了数回合,嬴政技术饶是了得,没给荆轲一次机会。跑了一会嬴政反应了过来,对啊,寡人还有大宝剑。于是便想拔剑还击,奈何秦王剑太长,一时间嬴政拔不出来。

    殿中大臣可不是看着他们的王挨揍不帮忙,他们手中兵器入殿前就交给门外侍卫了,而且事发突然,说实话他们表示多少都有点懵。殿外侍卫无诏令不得入殿,于是,秦王的外助便被秦律给断绝了。

    此刻众臣才从这出大戏中回过神来,秦王的随从医官夏无且用药箱中的药袋投掷荆轲,打乱荆轲的走位,此时离秦王最近的宦官大声提醒嬴政:“王负剑。”嬴政一听,趁荆轲被阻的档口将剑推到背后拔出,照着荆轲大腿就是一剑。

    秦王可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小鸡崽儿,势大力沉的一剑瞬间就让荆轲失去行动能力摔倒在地,眼见自己追赶不得,荆轲倚靠着殿中的柱子,瞅准嬴政,将手中淬了毒的匕首投掷向嬴政。

    见荆轲誓死一击,嬴政大宝剑都不要了,扔掉就往柱子后边躲,灵活的避开了这波攻击,匕首扑空刺进柱子。

    没有了危险嬴政一下子就瘫在了地上,朝服冠冕歪斜不整俨然一副惊吓过度的表现。

    荆轲见事不可为,索性伸直腿靠着柱子坐下,在秦汉公共场合这种坐法是一种极其侮辱傲慢的动作,荆轲这摆明了是要摆烂啊。

    之前提醒秦王的宦官捡起秦王剑上去就是好几剑,殿下的秦舞阳也被冲进来的侍卫郎中乱剑砍死。

    嬴政在地上瘫了好一会,才缓过劲儿,他看向刚才的宦官,开口问道:“你叫什么?”那宦官当下便拜倒,恭敬的答道:“禀王上,小人赵高。”嬴政听他说完,不由点头:“你很不错,今后随侍寡人身侧吧。”赵高激动叩首:“谢王上。”

    本来今天随侍嬴政身边的应该是黑狗儿,但秦王临时将他指派给胡亥,机缘巧合地,让赵高提前登上了历史的舞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