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可能是胡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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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出生地”与神秘人

    等胡亥再次睁开眼,已是次日上午时分了,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微微泛黄的小脸儿,以及一口卡了几片菜叶的小白牙。这牙白的差点晃瞎胡亥那双狗眼。

    “公子你醒了!”说话的是白仲的儿子白杨,胡亥也不知这货为何会在自己这里,记得昨夜和老族长坐在大槐树底下赏月,后来,好像自己特别困就睡过去了。

    胡亥疑惑的问道:“白杨,我为何在这里啊,我记得我不是和老族长在一起的吗?”

    白杨笑着说到:“公子,昨夜你外出散步在树下睡过去了,是老族长唤来阿爹将您背回来的。”

    原来是这样,胡亥恍然,前天在夏村就一夜未眠,昨晚也不知何时竟睡过去了。此时白杨递过来一只陶耳杯,杯里盛了些水,只听白杨开口道:“公子饮些水吧。”

    胡亥接过这只造型奇特的“水杯”,椭圆状的杯体摩挲起来手感异常细腻,两边一对杯耳方便手持,倒是挺新颖的。胡亥还真有些渴,凑到嘴边便张嘴一饮而尽,若是杯里盛的是酒,倒还真有那么几分气势。

    喝完水将耳杯递给白杨,胡亥问他:“白仲大叔与老族长呢?”

    “阿爹一早便入山狩猎了,说是要给公子炖野彘肉,叔公在准备其他饭食。哈哈沾公子的光又能吃到肉了。”白杨一脸欣喜,像是为又能吃到肉而高兴。

    胡亥一脸不解,白仲不是经常入山狩猎吗,为何白杨却还是表现得肉食多难得一般。“白杨,白叔不是经常狩猎吗,为何一提肉食就见你一脸欣喜呢?不是能经常吃到吗?”不懂就要问,胡亥像个问题宝宝。

    白杨并未表现出任何疑惑表情,仿佛胡亥如此问理所当然一般,他说:“公子有所不知,阿爹日常所狩猎物一般会出售购买其他日需物资,大多柴米油盐这些,盐块虽昂贵却是日常所必须,有时猎的肉食还会分食些给邻里叔伯婶婶们。因此阿爹虽时常狩猎,我们却也是不经常食肉的。”

    听白杨说完胡亥小脸不由一红,这个尴尬啊,合着这是问了个“何不食肉糜”,以后可能没晋惠帝啥事了,史书会记载:始皇帝二十年,帝幼子胡亥闻黔首食肉糜欣喜异常,遂问‘岂非日食肉糜耶’。

    白杨一点也没觉得奇怪,毕竟是王室子,深宫中长大的孩子,从来都是过着天上神仙般的日子,哪知人间疾苦。

    胡亥只是觉得自己没想到关键点而已,才不会承认自己四肢不勤五谷不分。

    中午时分,胡亥震撼的看到白仲肩扛一只至少二三百斤的野猪回来,野猪那尖锐的獠牙犹自闪着寒芒,让人不寒而栗,猪头眉心处没入一根箭羽,血水顺着箭杆尚自流淌着。

    “白大叔真狠,这是一箭毙命啊,这野猪可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被白叔偷袭了吧。”胡亥看着扛着二三百斤的野猪轻若无物的白仲,为野猪感到不幸也感到庆幸,不幸的是遇到白仲这种不讲武德的狠人,庆幸的是被一击毙命至少没遭罪。

    胡亥有生以来第一次吃到野猪肉,前世哪还有什么野猪啊,家猪都不够吃的。后来国家封山育林保护野生动物,就更没这口福了。但胡亥说实话,野猪肉就是比较筋道点,别的感觉也没什么。

    胡亥突然想起前世家里的一位老人,说他年轻的时候闯关东吃过野猪肉,特别筋道。现在想想看,是不是也只有筋道了。

    团子是万万不能让它吃肉的,食物依旧是鲜嫩的竹笋与竹叶,可不能让团子吃肉,胡亥不想哪天团子饿了对着他肉厚的地方来上一口,这个世界可没有狂犬疫苗什么的。

    吃饭的时候胡亥发现老族长捧出一尊不大的铜壶,三足,壶身覆有古朴的兽面纹,胡亥只能看出那是兽面纹,具体什么兽就不知道了,面前还放着一个看起来就很豪的玉石材质杯子。

    本着不懂就问的好习惯,胡亥从老族长嘴里得知这是先王赐下的玉卮(zhi音只)杯,通体用上等美玉雕琢而成,色泽温润,杯身刻有兽面纹,底部三足支撑,秦汉卮杯尤以玉卮杯为稀少,可见当时昭襄王对白氏一族也是恩宠有加。

    老族长整顿饭下来也没见喝一口酒,铜酒壶的盖子都没见他打开过,合着老头就是想显摆显摆?也是,先王赐下,那都是供奉在祠堂里的,若是随意使用,还不得治他个大不敬之罪。

    饭后收拾完案几,胡亥对白仲说到:“白叔,我们去我昏迷的地方看一下吧,我想仔细搜索一番,看看会不会发现我为何会昏迷的线索。”

    白仲听完点头,开口说道:“公子,你可还记得你昏迷的大概位置?”

    胡亥略微思索,脑海中瞬间浮现出大黄狗,还有粪坑……

    “我只记得醒来时身下有一处草堆,旁边是一个,嗯,粪坑。”胡亥说到粪坑的时候小脸一绿,刚吃完饭就联想这个,胡亥表示他还这么小不想承受这么多。

    胡亥这边才说出粪坑,外边的大黄狗像是成了精是的,狗腿儿麻利的溜进屋,冲着胡亥的裙摆就去了。那天的味道,狗生难忘啊。

    胡亥见大黄狗过来凑热闹,给他气乐了,心里边默念着,大叔,要不还是炖了吧,成精了,不能留着祸害你们家啊。

    突然胡亥灵机一动:“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旺财,是它把我舔醒的,后来一直走到一条小溪边,遇到了白杨。”

    白杨听胡亥提到他,连忙对白仲说:“是的阿爹,我是在村东小溪边发现公子的。”边说边摸着狗子的狗头,“当时旺财也在,还将公子吓到了。”

    白仲当即决断,让白杨带路先去小溪边,然后,寻找粪坑。团子吃完竹子就睡了,反正胡亥也没打算带它。

    也不知是胡亥狗屎运爆棚,还是狗子对于粪坑的执念,总之,这一路上很顺利,胡亥再一次来到了自己在这个世界的“出生地”,草料堆、粪坑依然在那,只是好像草料堆薄了些,粪坑厚实了些。

    胡亥扫视着周边,突然发现白仲蹲在一处用手摩挲着什么,便走过去询问:“白叔可是发现了什么?”

    白仲面前散乱的分布着零星的马蹄印,前后左右都有一些较浅的马蹄印痕分布着,只见白仲说:“公子请看此处马蹄印。如此印记必是马掌硕大有力,马腿修长才能踩踏呈现,定是良马所留。而且马蹄印散乱,着力点不一,许是发生过打斗。”

    又见白仲指了指一旁的粪便,用手中树枝挑了挑,白仲继续道:“此处马粪内里尚且湿润,应是近两日遗留。”说罢丢掉手中树枝,目光逐渐凝重,他盯着马蹄印,对胡亥说:“公子,白家村深处大秦腹地,毗邻都城,自然无山贼活动,而公子无故出现此地,仲怀疑是六国细作所为。如今我秦国鏖战燕楚两国,难保两国不行卑鄙手段。”

    胡亥心下烦闷,他实不知这前身到底经历了什么,这种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很难受,而白仲分析的也有道理,毕竟胡亥作为嬴政最宠爱的幼子,确实有被两国用以要挟秦王的份量。

    而此时,大秦都城咸阳某处别院,却上演着另一处好戏。

    咸阳城布局星罗棋布,房舍屋宇错落有致,古代有很严格的等级制度,城市规划亦是如此,平民区也称里居,位于咸阳城北阙,纵横交错划分许多里,里的名称各不相同。

    就在平民区某处院落,两名挽着秦人发髻的中年男子,正自交流着。

    “老大,胡亥目前在白家村,被白起之子白仲所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