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夺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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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坟前砍人见故旧

    当阿通这些人,被苏玄宝带着手下押出来的时候,在场的涂氏族人都被惊动了。

    他们不知道肃王为什么要将这一这些人带到这里来,还是在祭拜祖宗这么重要的日子里。

    老族长赶紧走到涂承钰跟前,一脸担忧的问道:“王爷,您将他们押到此处,这是为何啊?”

    涂承钰看着老族长说道:“让老祖宗们看看,他的后辈儿孙,出了什么样的人物。”

    老族长听到这话差点气晕,同时也算见识到了肃王的胆大包天。

    可是这件事他又不能不阻止,只能说道:“王爷想要惩罚他们,随时都可以,您为什么非要在今天呢。”

    “王爷这样做,就不怕惊扰到祖先的英灵吗。”

    涂承钰说道:“祖先的英灵如果这么轻易就惊扰到了,他们的后辈儿孙也就不会如此的草菅人命。”

    老族长听到涂承钰的话,似乎连祖先都抱怨上了,心中惶恐又难安。

    他继续劝说道:“王爷,没有管束好族人,是我这个族长的过错,王爷万不可牵连祖先们。”

    听他这么说,涂承钰也没有丝毫动摇,说道:“当然是你没有管束好族人了,你看看龙兴县这些个人姓涂的,有一个算一个,哪一个不嚣张跋扈,哪一个不招摇过市。”

    “他们只是姓涂而已,真以为自己是皇亲国戚了。”

    “更何况,我这等皇子皇孙,尚且要夹着尾巴做人,他们哪来的胆子,敢将人命看做儿戏,想杀人就杀人。”

    老族长被涂承钰连骂带说,弄得心中慌乱不已。

    他说道:“王爷,一切都是我这个族长没做好,王爷想要如何惩罚,我都认了,可是老朽我请求王爷,千万不要在祖宗面前做出出格的事情来。”

    “不但会惊扰到祖宗,也会让我们涂氏,成为天下的笑话,让皇家蒙羞啊。”

    涂承钰听了他这些谬论,气愤的说道:“好一个不分轻重,不辨是非的族长。”

    “本王惩治几个不肖子孙就能让皇家蒙羞了?你可知道,天下所有姓涂的,能有今天的风光,不是伱们蝇营狗苟,欺上瞒下得来的。”

    “而是因为,那把椅子上坐的着的人姓涂而已。只要椅子上的人还姓涂,涂姓之人便能一直风光下去。”

    “可是现在,他们的所作所为,却是在这把椅子底下挖坑。”

    “一边享受着这把椅子带来的庇护,一边却又想毁掉它。”

    “你说,这样的人,本王不收拾他们,还要留着继续祸害吗?”

    老族长听到这话,头上已经冒汗,他挣扎着说道:“可是王爷也没必要在祖宗灵前发作,做事为何要如此酷烈?”

    涂承钰听了他的话,又抬头看向周围其他的人,提高声音说道:

    “本王用这样激烈的手段,就是要告诉你们这些人,不要以为你们姓涂,就可以为所欲为,就可以草菅人命。”

    “本王要让你们记住,这天下间,还有本王这样的人,在上面盯着你们呢。”

    “若是让本王知晓,你们以后还是现在这般行事,即使到时候本王在京城,也会专程过来收拾你们。”

    涂承钰一边说着,一边扫视他们,目光所过之处,这些人纷纷低下脑袋,没有一个人敢于对视。

    听到涂承钰的话,老族长已经知道,涂承钰决心已定,劝是劝不回来了。

    此时,老族长已经是心如死灰。

    与外人而言,他这个族长没有管好族中子弟,让他们肆意草菅人命,败坏家族名声。

    于龙兴县涂氏族人来说,他又没有保护好族人,让肃王来了之后随意揉捏。

    里里外外,他都将要命令巨大的舆论压力。

    即使他当了多年的族长,即使他在族中威望最高,这件事之后,他想要继续坐在族长的位子上,将是非常困难的事情。

    老族长拖着落寞的背影,慢慢退去。整个宗祠中,便再也没有人敢上前劝阻涂承钰。

    没有人阻拦,涂承钰便很顺利的做这件事。

    他让人将阿通这些人全部押到宗祠前面,让他们一字排开,面向宗祠跪着。

    等他们跪好之后,涂承钰从袖口之中,掏出一张全文纬昨晚写好的祭文。

    这篇祭文,不是要告慰先祖,而是这些人的罪状写出来,向先祖告状。

    祭文不长,也没有写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听下来,却让在场全部姓涂的人心中发颤。

    因为这篇祭文,出现在今天这样一个场合,过后必然会传遍天下。

    到时候,涂氏一族的恶名,也将随着这篇祭文,弄得天下皆知。

    在场的很多人,实在想不明白。大家都是涂姓之人,肃王为何要将事情做的这样绝,难道涂氏的名声臭了,他们京城涂家会有多光彩不成。

    多数人想不通,少数聪明人,却猜出来一些原因。

    这些少数的人,很清楚的知道一个点,京城皇家的涂和龙兴县的涂,虽然同出一族,实际上却是两家人。

    只是以前太祖和太宗照顾族人,没有将这件事说出来,这导致天下人都以为两家是一家。

    也让这里的涂氏族人,真的以为自己要比天下诸姓高一等,从而眼高于顶,嚣张跋扈。

    而肃王这一次,不顾情面,执意要将事情闹大。

    就是要用这件事,在天下人面前,将京城皇家涂氏和龙兴县涂氏做一个分割。

    这样以后无论龙兴县涂氏之人,再做出何等出格的事情,天下人都不会将这个事情按到皇家头上。从而避免因为别人干了蠢事,却让皇家名誉受损的事出现。

    除了这个猜测,有些人还想到了另一个缘由。

    那就是,肃王对同宗的人下这般狠手,是不是想要敲山震虎,震慑天下宵小之辈。

    因为这件事一旦传出去,天下之人会想,肃王对同宗同姓都这样不留情面,那么对于其他人,只会更加严酷。

    这些人心中的猜测,也许猜到了涂承钰心中的想法,但是他们绝对想不到,涂承钰接下来会做什么。

    要是想到了,这里面的绝大多数人,绝对会在涂承钰念完祭文之前跑了。

    可惜,他们没有掉,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涂承钰在将祭文念完后,将阿通这些人推出祠堂外面,全部斩首。

    二十多个脑袋齐刷刷落地,对于这些人来说,视觉的冲击,简直能将他们的魂吓掉。

    大部分人在看到这一幕之后,要么当场吓的瘫软在地,要么直接趴在地上呕吐。

    甚至有像老族长这样的,直接昏死过去。

    对于他们的种种反应,涂承钰根本不加理会。他对着领头杀人的全旭说道:

    “将这些人的首级,挂在宗祠外面,警示他人。至于他们的尸体,你派人直接丢到乱葬岗,去喂野狗。”

    全旭闻言,赶紧带着人去安排。

    而在场的涂氏之人,听到涂承钰在阿通他们死了也不留下全尸,却没有一个人敢出来劝说。

    涂承钰看了这些人此刻的丑态,便没有心情再理会他们。

    独自带着自己的手下,率先离开。

    涂承钰离开宗祠,却没有返回县城,而是绕着祖坟的小山头转个弯,来到山后面的一座不大的院子里。

    这个院子不大,也一进院子,三间大瓦房。外边看去平平无奇,甚至就连乡下土财主的院子都比不了。

    这样一个普通的小院子,涂承钰为什么要来了呢。

    这是因为,这座院子中住了一个不普通的人。

    这人是谁呢,说出来大家都知道。

    他就是太上皇的嫡三子,当今皇上的亲三哥,涂承钰的亲三伯,和前太子夺嫡失败的平王。

    他在太子叛乱的那夜之后,就被太上皇贬为庶民,然后圈禁在了这里。

    这样一个谕旨亲封的罪人,按道理涂承钰是不能随意探视的。

    可是出京之前,无论是太上皇还是皇上,都让他抽空过来看看,看一看他现在的状况。

    有了这一层隐藏的任务,涂承钰在来到龙兴县的时候,就派人打听三伯圈禁的地方。

    当涂承钰知道他被关押在祖坟的后山下,他就决定在拜祭完之后,就去看他。

    所以,就有了现在涂承钰出现在这个院子门前。

    因为是圈禁看押的缘故,院子门前还站着看守的士卒。

    不过涂承钰早就派人打过招呼,所以他到来后,这些士卒没有阻拦,便让涂承钰进了院子。

    推开院子的大门,刚进去两步,还没来的及观察院里的情况,就看到正面的屋子,涌出一堆人来。

    为首的便是涂承钰认识的平王妃,现在的三伯母。

    她身后半步,左右还有两个年纪不大的妇人,涂承钰虽然没有见过,不过猜测可能就是原来的侧妃了。

    在她们三人身后,跟着出来的是五个年龄有大有小的孩子,三男两女,都是三伯家的孩子。

    他们这些人,全部穿着粗麻布衣,身上的那股皇家人特有的气质,也消磨的没剩多少。

    他们估计是在涂承钰派人通知之后,一直就等着涂承钰上门,所以他一进来,他们就立刻跑出来相见。

    可是,他们跑到涂承钰跟前,却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脖子一样,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

    涂承钰见此,主动开口:“侄儿承钰见过三伯母和两位姨娘。”

    虽然他们现在是庶民,但是毕竟还是长辈,涂承钰便就主动问礼。

    三伯母听到涂承钰的问礼,脸上不自觉的带上笑意。

    不过她们也不敢托大,在涂承钰行礼的时候,赶紧侧身避开同时也屈身还礼。

    跟长辈问完礼,涂承钰又跟几位堂兄弟姐妹见了礼。

    由于早些年,涂承钰不爱到外面和人交际,他跟三伯一家都不是太熟,现在这种情况,更是说不上几句话。

    所以在见完礼,将带来的礼品交给三伯母之后。

    涂承钰就问起今天的主角:“三伯母,三叔现在何处?”

    听到涂承钰的问题,三伯母脸上出现一丝慌乱,她轻声说道:“你三叔这几天得了病,不良于行,就没有出来迎接王爷,望王爷恕罪。”

    涂承钰听完,还没说什么,就听到屋内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我没有生病,我只是不想出去迎接他而已,这天底下,哪有长辈迎接晚辈的道理。”

    听声音,涂承钰就知道这是三伯无疑。而且对于迎接涂承钰,三伯表现的不是很愿意。

    听到三伯这样的态度,涂承钰倒是没有在意。

    三伯母她们却被吓的不轻,一个个都变了脸色,三伯母甚至想开口给涂承钰解释。

    可是三伯刚才这样清晰明了的话语,她无论如何都挽救不会来,也不知道怎么去开口。

    涂承钰面上带了笑意说道;“三伯说的不错,哪有长辈迎接晚辈的。“

    “刚才三伯母出迎,已经是侄儿的不对了。那能让三伯再出迎呢,侄儿这就去屋里,给三伯问安。”

    对于涂承钰的通情达理,三伯母她们顿时松了口气。

    然后,三伯母就亲自带着涂承钰,去往屋内见三伯。

    涂承钰跟着一进屋,就看到堂屋左侧,一个躺椅上,躺着一个披头散发,胡子拉碴,粗衣烂衫的中年男人。

    从他的侧脸,涂承钰依稀还能看出当年平王的样子。

    见到正主,涂承钰便抱拳行礼:“侄儿承钰,见过三伯。”

    听到涂承钰如此乖巧的见礼,三伯也就从躺椅上坐了起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头发。

    这才看着涂承钰说道:“怎么,太上皇和老四派你来看我的笑话来了。”

    三伯摆出一副滚刀肉的样子,这人涂承钰很是无语。

    不过对这样一位斗争的失败者,况且还是自己老爹能够上位的大功臣,涂承钰表现出了最大的宽容。

    他说道;“三伯说笑了,皇爷爷和父皇一直挂念着三伯,这次是专程派侄儿来看望三伯的。“

    三伯听完涂承钰的话,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完之后,他指着涂承钰说道:

    “不愧是老四的儿子,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样子,可真像他。”

    涂承钰眨巴眼,对此竟然无言以对。他实在没有想到,现在的三伯,竟然比自己还还要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