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夜战一触即发
全文纬看完之后,又将书信递给涂承钰。
涂承钰也仔细看了一遍,里面的内容倒也没有超出他的猜测。
无非就是赖尚荣在这件事上有些想当然了,他以为自己手中握着别人的证据,那些人就会帮他活命。
然而实际却是,他派人去试探了一下,派去的人从此就没了声息。
这也让他知道了那些人的,根本就没想着让他活。
那边没了活路,他思前想后决定跑回来投案自首。
所以才写了这份信,让人帮着送过来。
涂承钰看完这份信,对林希乔问道:“你能否确定,这份信是赖尚荣所写?”
面对这个问题,林希乔很谨慎的说道;“回王爷,草民只是凭自己的判断,也不敢十分确定这份书信就是赖尚荣亲自写的。“
涂承钰问道:“那么,你通过什么来判断的?”
林希乔回答:“回王爷,其一是赖尚荣派来送信的下人,草民知道他是赖尚荣的心腹。”
“其二,送信之人亲口所说,这封信就是赖尚荣写的。”
“其三,草民认出这信封上的笔迹,就是赖尚荣亲自所写,因此才认为书信是赖尚荣写的。”
看他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自己一些判断,涂承钰也认为这份信是赖尚荣亲自所写,可能性比较大。
不过,他还是秉承着不轻易相信的原则,想要和全文纬商量一下。
所以他就让这个林希乔暂时先下去,然后问全文纬:
“全先生,你觉得这份是真是假?”
全文纬看完信之后,也在思考这个问题,他说道:
“王爷,学生认为,这份信是真的。”
说着他拿起书信,放在涂承钰面前说道:“王爷请看,信中的笔迹和信封的笔迹是相同的,这就说明书信确实是赖尚荣所写。”
“再加上现在的情况,也如同书信中所写,对赖尚荣非常不利,他赖尚荣想要活命,只能投靠王爷才行。”
涂承钰点点头说道:“既然全先生也这样认为,那么本王要不要答应他信中的要求,保他一命。”
全文纬说道:“王爷,如何处置赖尚荣,乃是皇上的权力,王爷即使答应了他,也最终做不了主,想必赖尚荣也清楚这一点。”
“学生猜测,他写信给王爷,只是走投无路下的无奈之举,王爷可以先答应他,等将他抓到后,视情况再做决定。”
涂承钰想了一下说道:“既然如此,那就马上派人去他书信上所说的地方,看看他在不在那里。”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涂承钰没有耽搁,立刻和全文纬出去安排。
恰巧这时候,全旭带着人回来了。
随着他的回来,涂承钰手底下能用的人也都全部到齐了。
涂承钰正打算让全旭和苏玄宝两人在一个守家,一个去带赖尚荣回来。
还没等他安排,全旭一招手,跟他出去的士卒,就推出四个帮的严严实实的人。
涂承钰诧异的问道:“这些是什么人?”
全旭说道:“回王爷,有一个是我们撤退的时候,偷偷的跟在我们身后的,他很有可能发现了我们演戏的事情,所以就叫卑职给抓来了。”
“剩下的三个,是卑职带人回来的时候,在码头不远处看到的,当时他几人鬼鬼祟祟的一直盯着船,估计是盯梢呢,卑职便顺便将他们抓住了。”
原来是人家派来盯梢的,那么抓了就抓了吧。
涂承钰说道:“现在没时间理会他们,伱派人将他们关到船上的马厩里去吧。”
涂承钰话音一落,其余三个盯梢没有任何反应,最远的那个却死命的挣扎起来,堵住的嘴还呜呜的想要说什么。
涂承钰起先没有太注意这人,现在他一挣扎,涂承钰不由的看过去。
借着火把的光亮,涂承钰突然发现这人有点眼熟,略微一想,便想到是谁了。
所以,他指着这个人说道:“他暂时留下,其他人都押下去。”
等全旭派人将那三个押走,涂承钰这才让人将第四个人身上的绳子解开。
涂承钰之所以将他放开,是因为他刚才认出他了。
此人不是别人,乃是前不久被马颐真派来,游泳送信的那个下人。
等他身上的绳子一解开,涂承钰就问道:“可是马知府派你来的?”
这个下人说道;“回王爷,正是府尊大人派小的前来。“
涂承钰问道;“马知府可是有事要告诉本王?“
听到涂承钰的问话,他没有立马回答,而是轻轻转头看了看周围的人,显然是不想在大家面前不想把事情说出来。
涂承钰明白他的意思,不过看到周围全是自己从京城带来的人,就说道:
“这里没有外人,有什么事情,你尽管说。”
听到涂承钰这样说了,这个下人也不再犹豫,说道:
“回王爷,府尊让小的前来告诉王爷,他们找到了赖尚荣的下落,正在调集人手,准备去抓赖尚荣。”
下人只说了是他们,却没有说他们是谁。不过涂承钰却已经听明白,这个他们指的就是济宁的士绅们了。
涂承钰又问;“除此之外,马知府还说了什么?“
下人说道;“府尊说,他们召集的人手,会有一些私盐贩子参和在其中,让王爷务必要小心。“
涂承钰问道:“马知府有没有说,赖尚荣的位置在哪里?”
下人回答:“回王爷,府尊说赖尚荣就在此处向南十余里,运河边上的小丘山上。”
听到他的话,涂承钰不由的看向全文纬,恰巧此时,全文纬也看向涂承钰。
两人眼睛里都露出惊讶的神色,因为这个下人口中所说的位置,正好是赖尚荣书信中所写的位置。
如此看来他们果然发现了赖尚荣的位置,那么就不能再耽搁了。
涂承钰立马对苏玄宝说道:“你赶快召集人手,只留下一少部分人保护船,其他的人都着集起来,准备前去抢人。”
苏玄宝听到有任务,兴奋的应了一声,就准备前去下达命令。
此时,全文纬却突然出言说道:“苏将军稍等。”
听到全文纬的话,苏玄宝停下迈出去的步伐,疑惑的看着全文纬。
同时,涂承钰也疑惑的看着全文纬。
全文纬不等涂承钰发问,就说道:“王爷,既然要派更多的人手前去,从路上赶过去,还不如直接坐船。”
涂承钰说道:“可是现在是晚上,行船不一定会有那么快啊。”
全文纬却说道:“王爷,若是距离远,晚上行船确实不会太快,可是现在只是十余里路。”
“有那些是熟悉的纤夫,再加上这一段水路比较直,而且还是顺水而行,速度比在地上绕着走,肯定会快不少。”
“最主要的是,船过去了,王爷便能进可攻,退可守。”
涂承钰一想,确实是这样,如果人多的话,水路确实比地面上要快。
那么为什么一开始,涂承钰没有考虑开船过去呢。
那是因为,前面涂承钰不知道敌人也知道了赖尚荣的位置,所以他打算派少量的人骑马过去。如果骑马的话,肯定比开船要快。现在人多,骑马就不行了,相对的开船更快一些。
想到此处,他对苏玄宝说道:“你赶紧派一个人去驿站,将那个石义找来。”
涂承钰之所以找石义,是因为他是本地人,等会去找这个小丘山,能用得上他。
还有一点就是,这个石义在刚才能这么轻易的鼓动起纤夫给他们呐喊助威,这就说明,他有办法使唤动这些纤夫。
涂承钰打算让他前去和这些纤夫们谈,要让这些纤夫心甘情愿的拉纤。
不然你让这些纤夫大半夜的起来拉船,这些人心中一不高兴,给你磨洋工,那可就耽搁事情了。
安排好这个事,涂承钰又接着说道:
“赶紧让所有人上船,所有的船都起锚,做好随时出发的准备。”
周围的人闻言赶紧分头忙碌起来。
接着涂承钰就问全文纬:“全先生,你还有没有要补充的。”
全文纬说道;“王爷,学生以为还是分兵两路为好。“
涂承钰说道:“怎么个分兵法?”
全文纬说道:“分水陆两队,陆上让苏将军带着骑兵先赶过去,若是敌人还未到,就可以直接去找赖尚荣。”
“若是敌人早到了,苏将军就可以监视他们,等着王爷带人赶到。”
涂承钰听了说道;“分兵两路倒是挺好,不过咱们骑兵毕竟人数太少,万一和敌人碰上了,岂不是让他们陷入危险,本王以为还是稳妥些为好。“
涂承钰说完,全文纬还没说什么,旁边的苏玄宝却不愿意了,他说道:
“王爷,卑职不怕危险,区区一些毛贼,能奈我何。”
涂承钰说道:“这不是逞能的时候。”
苏玄宝还是倔强的说道:“王爷,卑职不是逞能,卑职有把握带着兄弟们安全的回来。”
涂承钰见苏玄宝态度坚决,再加上没时间和他扯这些,就说道:
“既然你有把握,本王就让你带着骑兵先去。不过,你要记住你说过的话,不要冲动行事。”
苏玄宝闻言,高兴的说道:“王爷放心,卑职一定稳妥行时。”
说完,他那就急匆匆的跑去召集骑兵去了。
正好此时,石义这群人赶过来了。
涂承钰二话不说,就打发石义去苏玄宝那里,让他给苏玄宝带路。
然后,再安排石义的手下,去说服正在休息的纤夫。
随着涂承钰一道道命令下去,整个码头周围,顿时喧嚣起来。
在大家的通力合作下,事情顺利开展。
先是苏玄宝带着所有的骑兵,从河提上绕道先行。
接着是所有的纤夫,在银钱的保证下,一个个起身拉起了纤绳、
最后则是涂承钰这边,几条船也相继开动起来。
天色依然是漆黑的,不过岸上有那些老纤夫领头,船上也有老船工掌舵,倒是行走的很平稳。
十多里路,也就差不多一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到了地方,根本不用辨别哪里是小丘山。
因为此时的小丘山上,早已经是人声鼎沸,到处有点燃的火把。
从声音还有火把的数来看,显然要比苏玄宝带过来的骑兵人数多。
由此可知,现在在山上的,必然是敌人派来的人手。
不过从他们现在还在满山遍野的找寻来看,估计他们还没有找到赖尚荣的下落。
鉴于此,涂承钰赶紧对旁边船上的全旭说道:
“你们这艘船,赶紧靠岸。”
全旭他们这艘船,上面全是枕戈待旦的士卒,所以现在只要需要这一艘船靠岸就行,其余的几艘船抛下船锚停在运河中间就可以了。
全旭一边指挥着船靠岸,一边问道:
“王爷,卑职上岸之后,要如何去做?”
涂承钰喊道:“我们这么大的动静,相比山上的人也已经发现了。”
“所以,你带着人上岸之后,立马打出本王的旗帜。”
“告诉那些人,就说本王要在这里捉拿案犯,让他们在山上的所有人都撤下来,全部集中在一起,等候本王的命令。”
涂承钰说完,全旭大声的问道:“王爷,若是他们不听从命令呢?”
涂承钰想都没想说道:“若是不听命令,也无需跟他们多讲,杀过去就是了。”
全旭高声喝道:“卑职明白。”
话音一落,船已靠岸。
全旭二话不说,率先跳下船头。
然后其他士卒也争先恐后的追随跳下。
二百原京营节度使的亲兵精锐,再加上几十个御营调出来的王府护卫。
这二百多人,全部着甲。在加上已经在船上美美休息了一个时辰。
此时下船,就如猛虎入林。
若不是涂承钰有言在先,要先礼后兵,他们估计已经冲过去了。
山上的人,好似早就知道运河上会有人来。
所以,没等涂承钰这边船上的士卒全部下去,就有一队穿着戍卫营衣服的人马,跑出来拦在全旭等人面前。
这一队人马中,领头之人,走前两步喊道:
“来着何人,快快止步。”
全旭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反而问道:“你们是干什么的?”
那人回答道:“我等乃是山东节度使麾下,济宁戍卫营的,奉命在此抓拿要犯。”
“你们又是哪里的人马,到这里有何公干?”
全旭听到这里,让旁边士卒,将早就准备好的肃王旗帜举起来。
举着火把照亮旗帜之后,说道:“睁开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我们乃是肃王麾下护卫,奉王命,来此抓捕犯人。”
“你等若是知趣,就赶紧给我让开。”
全旭都打出肃王的旗帜了,对面的那队人,却似乎一点害怕的神色都没有。
不但不害怕,反而将道路堵得越发严实。
全旭见此,就知道一场恶仗,在所难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