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字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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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苦难来

    风云大陆地域辽阔,以武为尊,芸芸众生在尘世之中起起伏伏,求仙问道。

    凡夫俗子且在天灾人祸之下难得苟且偷安,各自以村为落,村村养马牧牛,倘若有个天灾人祸,邪道妖修便举族迁徙但是长时间如此也不是办法。

    一个个小村庄组成的大部落,逐渐演化,经过时代的变迁形成了八大国家,以及避世不出的各个道门宗殿教派,在求仙问道这条路上走歪的人也形成了各个妖门邪修,加上这世界本身的妖邪。

    七大国家提供这些道宗教门的生活资源,种植灵药,圈养妖兽,以国家的有天赋之人拜如宗门,宗门反过来以个体强大的修士来给国家提供庇护,卖给国家各种灵丹宝药。

    在这样的时代上,风云大陆西部贫瘠的荒西大漠上,杨无锋看了看这只剩下五户人家的沙衡村也是感慨万千。

    原来这小村庄也有个百十来口子人,依靠着一片绿洲才得以扎根在这漫漫黄沙之中,绿洲有着土核果藤,产量惊人百十口人当口粮完全够用了。

    而且能苟活一天是一天,谁都不想渴死在这茫茫沙漠中,在几家人往出逃走后几百里外发现他们的尸体更是如此。

    老杨家人丁凋落,家里原有一个母亲两个哥哥,杨无锋最小是老幺,两个哥哥早年夭折。

    杨父在杨无锋还是个小孩子的时候便去世了,被暴虐的沙匪给折磨致死。

    当年从莫恒国送往炎天国的商队在沙衡村停留,商队带着莫恒国不少珍贵的货物去炎天国换取灵材宝药,沙衡村的村民自然也是以礼相待。

    莫恒国商队不仅财大气粗里面队伍里还有着雇佣的高手和镖局的镖师,他们把沙漠附近的一片荒漠中的十几只野狼杀死带回村子里野狼算不上什么大凶之兽,但是对于这沙衡村手无寸铁的村民还是没问题的,村民多半是被驱逐出境的老年人,小孩子在境外能活着的百不存一,一点风寒便能要了性命。

    野狼被村民剥皮割肉烤着吃,商队中的富贵人们自然瞧不上这酸涩的野狼肉,自然也就便宜了沙衡村的村民,村子里也是从被驱逐便基本上没吃过肉了,全靠那一小片野生土核果为生,大多数都营养不良,身体的肋骨一根根突出。

    当天载歌载舞,几个六十多岁的老人也拿出自己的单弦奏起孤寂的乐曲,呼啸的冷风仿佛也在配着乐曲伴奏。

    地上几块石头垒起的火堆几块长条的燃料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几根就能烧一个晚上,听商队中的镖师们说这是专门为了卖给在两国边境中旅行和商队的老爷们。

    月明风清之下,小小的村子里难得的祥和,无论身份高低,无论老少仿佛都沉浸在这难得的夜晚,可惜这也是最后一个夜晚了。

    十天前村里人在村子外不远外救下的一个快渴死的十多岁的小孩,没成想这孩子是沙匪的眼线,通风报信之下让沙匪的大片人马赶来。

    沙衡村村民百十口人死了一半,也多亏了商队有背景,不多时就赶来一支莫恒国的边境军,虽驱逐了沙匪但也死了差不多一半人口。

    小小的沙衡村夹在天朝国与炎天国的国界处,也就是一道广阔无垠的大沙漠上,村里人能活着就已是殊为不易了只得为死去的村民草草掩埋。

    像沙衡村这样的小村子在这片沙漠当中也不是独此一家,一般都是在国家中犯了错但是不至于死刑便被流放至关外边境。

    在两国中有不少的大小商会在边境出倒卖粮食出口货物,多年走动之下这也衍生出了不少的沙匪,多半是两国被流放的叛军,手段残忍对和自己一样的流放之人更加残暴。

    现在沙衡村依靠着的绿洲逐渐被风沙吞噬,感觉这个小小的村子里的村民们也在岁月之下逐渐消融,一转眼只剩下几个老人家。

    这一天黄沙漫漫遮天蔽日,杨无锋看着自家用黄泥砌成土窑也成了一个小土包,如同黄沙中的荒坟一般,自家也没什么财物,唯一的家具可能就是地上那缺了一角的小木凳了。

    用黄泥砌成的土炕上躺着一个四十多岁的老妇人,年纪才中年却在这黄沙中生活了整整十年,在这黄沙中但凡不幸染上病便只有等死这一条路。

    原本杨无锋一家在一个边境小城中生活虽然不算大富大贵,但是起码吃饱穿暖却不成问题,后来却因小城当年在战乱的时候,城主眼看大敌来临开仓分粮让城中百姓全逃命去了。

    边陲小城在敌军的铁骑上根本掀不起一丝水花,但对于在城中生活的人们绝对是灭顶之灾,大战持续三年之久,战后莫恒国论功行赏之时国主对于敌军来袭边境城池人走楼空的情况大为震怒,存活者皆驱逐边境永不录用。

    杨家也是其中之一,多年跌宕下只剩老母亲和杨无锋二人,今天村里分下的土核果也在土炕上孤零零的散着,村里人多半死走逃亡伤,食物倒也还算富裕虽然土核果本身没什么味道,果腹还是可以的。

    杨母面苍白发,脸上也有道道沟壑浑浊的双眼看着那几颗土核果,两个大的三个小的,像极了最开始那一大家子。

    眼看着自己的身体也是一天不如一天了不禁老泪纵,自己十六岁嫁给杨父仅仅有四年的安宁日子。

    十六岁新婚,虽然丈夫没什么钱财但好歹对自己是真情实意,虽生活苦了点却也不缺乐趣,丈夫也是每日逗自己开心,夫妻相濡以沫回想起自己这一生也就这段时间还算如意。

    自己十七岁产下一子,这是自己的第一个儿子,取名杨无忧,希望着儿能无忧无虑的生活,不被生活中的苦难压低了自己脊梁。

    转眼之间度过了忙碌的三年,家境虽然不算太富裕,但也殷实了不少,一家子其乐融融。

    二十岁,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自己从无忧无虑的少女成为了成熟妇人,每天碌碌无为,却也悠然自得。

    二十一岁又喜得一子,名为无求,无欲无求,不求大富大贵只愿平凡一生。

    二十四岁,突遭大难兵临城下,本该在家中待产时却过起了逃荒的日子,从小康之家变成了流民乞丐,带着家中的几吊银钱逃命,突然间的转变让本平凡的生活陡然破裂,逃荒时在一处山洞中产下了杨无锋。

    为娘不求你能想利剑一样用锋利的剑刃撑开这个家,只希望你能够在这乱战之时撑过余生,如若我们这一家还能够活着走过这段日子,我们就找个小山村隐居,我、你爹,你大哥二哥,还有你。

    三十三岁,两国结束了战乱,本以为从此便能平静的了却余生,在一处依山伴水的竹林里准备隐居山林。一道御令之下,刚建好的小竹屋便被一群官兵给砸碎了,只好抱着三个孩子瑟瑟发抖,“不要杀我的孩子……”。

    上边的大人们给判了刑,念其只是城中一普通百姓,只是将杨家五口驱逐出境,永世不得回国,在边境背井离乡,三个儿子渐渐消失消失,好像离我越来越远,无忧,无求,无锋……,现在只剩下无锋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了,为娘没用,我知道时日无多了我唯一不放心的就是你了,也只有你了。

    杨母已经说不出话了只得在心中这样想着,但是杨无锋只看眼神也知道自己的老娘放心不下自己一个人在这世上受苦受难,“娘你安心的去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等到来年绿洲说不准就恢复生机了,不会饿着的……。”虽然心中已经是难过万分,大哥二哥,父亲母亲,杨无锋的心好像被人用力攥紧一样。

    用手在这小屋子中挖出了一个大坑,点点血迹渗进黄沙的土包中成为了一个个暗红色的斑点,边上摆上了几颗带着黄土的土核果,俩个大的三个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