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格森解释说“巫塔巫术最高强的是大长老和掌灯人，然后是三到四个执剑人，执剑人的水平多半是极为高强的，位于当世一流的水平，假如请到的真是执剑人，我想是有很大的希望能解决我们的困境。”

    “是的，是的。”夏丹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我一个月前就给那个……执剑人送去了书信，他不能立刻赶来，但是给了大概的日期，算起来，差不多也就是这两天。”

    夏莫长泽没有说话，他安静的在床上卧着

    夏丹颓丧的从父亲的卧室离开，母亲正在抱着父亲擦眼泪。

    他已经成年，知道现在局面的复杂，如果搞不好，父亲会丢失爵位，再搞不好，他们全部都会因为亡灵幽魂惨死。

    这是一种诅咒吗？

    带着疑问，他来到仓库，亚尔弗恰好在里面写东西。

    “亚尔弗，这里有没有有关幽灵鬼怪的资料？”

    亚尔弗一愣，想了想“有的，夏炎公子小的时候买过一本《异怪大典》，后来就放在了我这里。”他在仓库堆里翻了半天，拿出本全是灰尘的砖头似的书籍，边向夏丹表示歉意“很多年都没人看，我也是最近整理仓库才发现的。”

    夏丹接过厚厚的《异怪大典》，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开始从头看，里面大部分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大部分是人想象捏造出来卖钱用的，比如三条腿的青蛙、九头的鸟、会喷毒物的海怪。不过他还是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亡灵幽魂，位于亡灵大军的条目下

    上面写着由死人怨气所化，在巫师的布置下有大概率形成超强的幽魂。黑色气状，人形，白天遁形，夜晚出现，行动迅速，会从人的背后突然出现，用尖锐倒刺袭击人的后颈，吸取灵魂。是亡灵大军中的刺客角色。

    下面还写得普通的亡灵幽魂依据生前的怨念寻找仇人复仇，顶级的亡灵幽魂能让城市产生大雾，在大雾中隐身攻击。

    最后说魂巫天生克制幽魂，“死者苏生”能复活部分死于幽魂之手的受害者，“吞灵焰火”能迅速的灼杀幽魂，幽魂几乎毫无抵抗之力。

    他往回翻了一页，亡灵大军的纸张却被人撕去了。

    他又按照目录寻找魂巫折页被人撕掉了一半，上面那部分是简介魂巫，人数稀少，擅长夺取、毁灭灵魂，制造幽灵，行事诡秘，鼎盛时期有族长一人，副族长一人，使者七人，管理从众信徒白余人……

    魂巫的后一页，记载的是“沉默者”传说进入沉默者的高层，都必须刺聋双耳，不知真假。以太阳和乌鸦为族辉，巫术博采众家之长，以南大沼泽为根据地。

    下一页不知道说的什么又被撕去了。

    他翻到“巫塔”的那页，介绍的十分详细，从巫塔的诞生，到历代传承、出色人物、经典传说，都有记录，不过到了第四王朝有关他们的纪录就戛然而止，也不知道是这本书出版在建国之前，还是因为其他的缘故。

    中间提到“执剑人”说执剑人由大长老直接管辖，用于制衡强大无比的掌灯人，但遇到任务时，掌灯人依然有权调动使用执剑人。执剑人同时设立三到四人，必须由高级巫师以上级别的人担任。但是如果从执剑人有选拔信任长老，其余三个执剑人需自尽，原因不详。

    他继续翻看其他的东西，在“翼手龙”那停留了一番，没有阅读上什么有价值的信息。

    他把书放在一边，双手抱着脑袋，似乎痛苦不堪。

    76、亡灵幽魂

    对鹦鹉宫来说，混乱，仿佛是突然降临的。

    或许夏丹能想到，这是因为他赖以为依仗的父亲身负战伤，而弗格森的看法，让接连死人、失踪人的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

    父亲在养伤，他又开始焦头烂额，他试图找到弗格森询问更多有关亡灵幽魂的事。

    弗格森说“我知道的也不多，我的孩子，不要以为我是无所不知，无所不能的，再说我已经老了。”

    夏丹最后的一线希望也破灭了‘就希望巫师能快点都，巫塔，只要不是盛名难副就好了，我看过资料，亡灵幽魂在没蜕变之前不会很强大，高级巫师应该能对付的了。’

    弗格森苦笑“巫塔？他们的加钱可不低啊。”

    “手艺人。”夏丹没有否认他对价格的心疼‘他们实际上和疏通下水道的、粉刷墙面的没什么不一样，平时想不起他们，真想起来用的时候，他们说多少钱，就得出多少钱，而且还不敢讲价。’

    “哈哈哈，你说的是啊。就拿疏通下水道来说，平时他们你是看都懒得看一眼，不过真是马桶堵了，哪怕半天你都等不及，多少钱都得咬着牙出。”弗格森一张苦脸难得被夏丹逗笑了。

    “哎，真不知道，东帝国这么大，亡灵幽魂为什么会出现在鹦鹉城。”

    弗格森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在笑容之后，他恢复了枯树面孔。只是在过了好一阵子才说“我老了，没几年活命的时间了，我想，等这件事过去后，我就退休吧。”

    这件事弗格森在前段时间跟他提过好几次，他并不意外，不过在这个节骨眼上弗格森的退意让他像吃了个苍蝇。

    “我跟父亲说好了，就在这鹦鹉城给您买一个宅子，一切生活的用度都由鹦鹉宫出，我隔三差五的去看看你。”夏丹强装笑脸

    弗格森慢慢说‘是啊，如果真到那个时候，你应该是鹦鹉城的城主了……我安安闲闲的吃、喝、养花，那真是好的日子啊……’弗格森陷入了遐想，良久后，突然道“你询问过领主有关东南的战局的事情吗？”

    夏丹一愣“有的，父亲昨天还跟我讨论这件事。”

    “他是什么意思？”

    “他就是说战役赢了，但是他的战斗输了……别的也没说什么……父亲还在催促妹妹和保宁的婚事”

    弗格森长叹了口气。

    “您以为父亲把妹妹嫁给保宁是错的？”

    弗格森摇头“我也不知是对是错，理论上来说，这是他现在最，我找个机会跟父亲建议。”

    “不不，你就不要跟领主说了，你知道为什么你父亲始终不愿意和我多交流吗？不是因为我曾经是罪犯，是没落的贵族里最不争气的人，而是因为我也不是万能，虽然老人的经验丰富，可是我毕竟是外来人，对鹦鹉城的情况远不如你们家族了解，怎么说呢……你父亲，还有你，你妹妹、弟弟，你们在血液里就有对这个城堡和家族情况的敏感，所以我只是知道的多，但是做的，未必全是对的，你懂吗？”

    夏丹“懂了……吧。”

    知道以夏丹的年纪理解这些事还是太过于不足，弗格森道“我只是觉得，他不该有这么着急催促和为阙皇族婚姻的意思和动作。”

    弗格森砸吧着所剩不多牙齿的嘴，看着天上的小鸟直冲白云飞去“你说，这小鸟，为什么要飞来飞去呢，它为什么要寻找云彩呢，走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儿呢？”

    和弗格森这个行将就木的老人相比，亚尔弗愈发的行踪诡秘，按理说，他的工作全在鹦鹉城内，理论上一年不出城堡都可以，但是夏丹却总是难以见到他，就算见到了，他试探着问起一些事，亚尔弗总是说一些简短而无用的废话，这让夏丹很快的放弃了沟通。

    这天，夏丹上午先去对账，到了午饭时间打算找橘沫儿谈谈要不要把她先送回老家，但是却找不到橘沫儿了，问起侍卫，都说没看见，最后还是夏熠说“我好想听她说过，上午要上街买点东西，过几天寄回家里。”

    “就她一个人去了？”

    “是啊。”

    “胡闹。”夏丹怒道“你明知道他一个侍卫都没带，你不早点告诉我？”

    夏熠自从夏丹拒绝为她的婚事说情后，就跟哥哥的关系产生了裂痕，她辩驳道“要不是我告诉你，你都不知道她去哪了，现在就我一个告诉你消息，你反而骂我，你这做老公的不看好老婆，倒怪起我，你什么时候不把责任推给别人，你才算是个男人！”

    夏丹懒得和他争吵，去找卓宁让他把橘沫儿带回来，没想到卓宁有事外出。他又想起从早晨开始就没见到杜鹃，杜鹃随身带的女仆也说早晨醒了就没见人影。夏丹有点慌了，鹦鹉宫里只剩下他、弗格森等一干老弱和十几个守卫，他赶紧挑了两个忠诚可靠的跟着自己，去街市上找人。

    鹦鹉城的街市并不大，骑马一盏茶的时间能从街入口开始跑个来回，橘沫儿既然说是买东西给家里，肯定不是这里卖的最多的果蔬面点，一定是在卖珠宝、装饰、药材补品的摊子上。可找了一圈，都没有见到她的影子

    夏丹没头没脑的带着几个人在街上乱走，最后来到离街市不远的小湖边，大树旁隐约有个白衣女子。夏丹急忙靠过去，发现那果然是橘沫儿。

    不过不是橘沫儿一个人，她正在和一个年轻男子说着什么，言语之间，亲密非常，橘沫儿时而被逗的呵呵直笑。

    77、机械师

    夏丹心想她和我在一起可没有这么开心过。越想越气，还在犹豫要不要直接过去，那个男子已经看到了他，橘沫儿也回过头来。

    喘了口粗气，夏丹让手下留在原地，自己走过去。

    “橘，你在这儿干什么，这是谁！”夏丹语气生硬的问

    “哦，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你叫——哎，你叫什么？”橘沫儿的笑意还没有从脸上消退，可能刚才从这个男子嘴里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

    “我叫吉恩，是一名工程师，可以建造所有你意想不到的东西。”这个人非常年轻，大概也只有十六七岁，个子不高，但是相貌非常秀美，他的头发略带卷曲，在阳光照射下闪闪发亮，他的皮肤是健康的淡棕色，富有年轻的活力。甚至他的衣裳，是一套价值不菲的西夏末伯爵套装，只不过让他穿的很随意，衣服已经洗了很多次，可是依然不掩他的风流俊秀。

    橘沫儿察觉到两人之间初次见面的一些微妙，想找个机会化解这份尴尬说“我是刚才买东西的时候认识的吉恩，他会变戏法，铁丝做的会动的小虫子，你看过吗？”她比划了半天，冲吉恩说“你再把那个小东西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哦，这是我的男朋友。”

    夏丹的表情很冷峻，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样子

    ‘吉恩？你是哪里的人。’

    吉恩说“西城人，你知道吗？知道，太好啦，我告诉你，我都是在那儿生活，那里的阳光适宜，只不过冬天的四五个月太残酷，所以我才离开到夏末其他温暖的地方。你知道吗，你去没去过？”吉恩是个自来熟的人，看得出来，夏丹不管说去还是没去，他都会热情洋溢的介绍他的家乡的风土人情。

    西城是夏末王族西北边境的城市，靠近，是中原北部的重要交通枢纽，因为地处两山的峡谷，所以相对夏末偏北的地区来说，冬天稍短，夏天偏长，夏丹也曾去过一次。只不过这个叫吉恩戏谑的表情和毫无尊敬的举止让夏丹有些厌恶。

    “原来你是外地来的，你到鹦鹉城做什么，这里可没有让你这个工程师建造东西的任务，哦，你是夏末王族的建造局的吗？”夏丹冷冰冰的问，看这人的行头，要是是建造局的人，他少不得畏惧三分，可是建造局怎么会有这么年轻的工程师呢？

    “夏末建造局？不不不，他们就是一帮泥鳅，大事不敢干，小事干不了，还赶不上为阙王族建造局的一根手指头，哦，虽然他们都很烂，跟他们的官僚一样的烂。”吉恩吸吸鼻子，把两个王族都骂了个遍。

    “阁下随口一句话，就骂了两个王族十几万的官员，胆气不小啊。”夏丹对吉恩自以为是的态度很不满意“不知道是谁给你的自信，难道就因为你多走了几步路，多看了几处风景？”

    吉恩似乎不因为夏丹不友好的指责而生半点气，他的脸上坏坏的笑容是常态“是啊，不止是西城，西城那个小地方算的了什么……加哈家族你知道吗，为阙王族的东南部，他们一个男人可以娶一百个老婆，导致最后穷人没有老婆可娶，所以最后全族都是和一个老祖宗沾亲带故，你叫他叔叔，他叫我舅舅……夏末王族虽然腐败的要死，可是工人有趣的要紧，他们吃的东西是买来的肉剁成肉酱，然后和黑米饭搭配，我见过好多人，一天吃一碗米饭和半盘臭肉……”吉恩开始健谈的谈起他在其他地方见过的奇闻异事，而夏丹面对他华丽砌造的言辞，脸上丝毫不带一丝友善，他在察觉是这个小白脸是靠什么吸引了她女朋友毫无矜持的笑容。

    “我是夏丹，本地鹦鹉宫的人。我听说你是一个工程师？你的职责应该是去建造房子吧。”

    吉恩夸张的耸肩一笑“以前设计过，但是太没有难度，世界上越小的东西越难，越精妙，现在我更愿意说自己是一个机械师。不管你让我做什么，只要说出大概的样子，我都能用废品给你做出来，而且栩栩如生，保证能动，是鸟儿会飞，是小猪会跑，是小鱼会游。”说道自己擅长的东西，吉恩有些骄傲，年轻的脸庞有些得意洋洋

    “是嘛，你会做会飞的小鸟……”橘沫儿说了半句，突然意识到夏丹在旁边，自己不好这么热情。

    “橘沫儿姐姐，你在这儿啊。丹哥哥你也在！”杜鹃跑步的样子轻飘飘的，好似蝴蝶，飞到两人面前眨着凤挑尾的眼睛。

    “哦，你们说一起出来的啊。”看到两个女人都没有危险，夏丹松了口气。

    吉恩见到橘沫儿，眼前一亮“灵虓王族惠普氏的人？”

    杜鹃一惊“我不认识你啊，你怎么知道我是惠普氏的？”她的模样是尖下巴，晴朗面容、耳朵稍尖，是最典型的灵虓血统，但是灵虓内部分出十几个不同的大家族，一般人绝不能一眼分辨出来。

    吉恩神秘的说“我告诉你，你就得告诉我你的小名。当然了，前提是我知道你的名字、你的父亲叫什么、哥哥妹妹叫什么都能说出来。”

    杜鹃叫道“你少骗人，一定是橘沫儿姐姐告诉你的，我看到你们说了好一会儿话。”

    橘沫儿掩朱唇笑道“我就只知道你叫杜鹃，其他的一概不知。”

    吉恩重复“那说好了，我说出你的名字，你的父母的名字，你就告诉我你的小名儿。”

    “真的？”杜鹃笑嘻嘻的“那你说啊。”

    吉恩从脚开始打量着这个少女，最后定格在她修美的脸庞上“你的脚步明显是从小学习舞蹈，而且是最高贵的舞蹈，以舞蹈闻名的，灵虓王族有四个，其他的灵中、拿额及两个家族对子女要求十分严格，绝不可能容许女孩子有纹身。”他修长的眼眸和杜鹃有几分相似，打量着她白皙光洁的脖子和手腕“就剩下惠普和翎家族，后者家族里有女儿三个，可是都已经出嫁，绝不会像你这样大老远的跑到夏末王族里来。”

    吉恩察言观色，知道自己说的是对的，信心更足了“这样就只剩下惠普一个家族，惠普家族的家长是惠普风，今年六十岁，你应该是她的孙女辈，惠普家族有孙子孙女辈大概二十多人，按照年龄算，你排名在十六到二十之间。所以你的名字应该是媛、娟、花、谨中的一个。”

    杜鹃的眼眸里终于透出惊诧。

    吉恩沉默了很久，似乎在思考四选一的选项，一盏茶的时间，他抬起头来，斩钉截铁的下了结论“你是杜鹃”

    “哇——”杜鹃发出诧异之声

    “好了，你告诉我你的小名吧。”

    “等等等等，”杜鹃跳起来制止他‘你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四选一的！你得告诉我你是怎么猜的！’

    吉恩为了这个小把戏吓唬住美女而哈哈大笑，眼睛毫无顾忌的在杜鹃、橘沫儿两个美女的脸蛋、胸脯、纤腰上来回晃，毫不在意旁边夏丹已经铁青的脸。

    “好了，时间不早了，橘、杜鹃，咱们该回家了。”夏丹下了命令。

    “哥哥，再玩会吧，橘姐姐刚才说这个人会做能飞的小鸟，我想看！”杜鹃连撒娇都略过了，和吉恩你逗逗我，我逗逗你。

    夏丹忍住怒火，握着橘沫儿的手腕做出要走的动作“今天我约了夏末王族聘用的巫师，咱们回去看，你们两个女人在外面我不放心，跟我一起走。”

    “是铲除幽灵的巫师吗？”吉恩显得十分兴奋，几乎要原地跳起来“我早就听说鹦鹉宫被幽灵袭击了，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带我去带我去！”

    “带你去？”橘沫儿说“你要是为了凑热闹，还是算了吧，被搭上你自己的一条性命。”

    吉恩努力模仿降魔师的风范，字正腔圆的说“你们是不信我？告诉你们我既然要去，就有除掉幽灵的把握！”

    “就凭你？”夏丹看这个小自己差不多一轮的人，骨头加起来都没二两重，他已经失去耐心了，拉住橘沫儿和杜鹃的手就要离开，忽然，半空中响了个霹雳，然后无数的火星就从脑袋顶落如雨下。

    吉恩手里抱着一个茶杯大小的烟花筒，显然，刚才的霹雳火光就是他弄出来的。

    “你这小崽子！”不远处的鹦鹉宫守卫扑上来，想把吉恩按住。

    吉恩将烟花筒对准这几个彪形大汉虚晃装腔作势，逼的他们不敢靠近，一边喋喋不休的说道“你看，我有这么多厉害的东西，你们还不相信我能抓住幽灵。”

    这些人正在争执不下时，后头有人叫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东西，都给我让开！”紧接着过来一个僧侣，和一个三十来岁的女人。

    僧侣到夏丹跟前，打量这个高贵的公子哥儿两眼，问道“你是领头儿的？我告诉你，不管我们家公子想去哪，他要什么，你都必须听从，。”

    夏丹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这个僧侣打扮，但是眉目间颐气指使的男子，然而当他看到那个女人从腰里拿出来的龙形徽章的时候，快到嘴边的“他妈的”还是憋了回去。

    “爵士勋章？”夏丹知道这是各个王族通用的代表身份和功劳的奖章，代表主人为东帝国立下了功劳，得到了王族的认可。不过也算不上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仅仅是他家就有两个，他祖父和父亲分别拥有一个，而夏末王族里，有这种勋章的人少说也有三四百人。

    “你们是哪个家族的？西城的卡塔尔家族？”夏丹还不想被这个来历不明、狐假虎威的顽童吓到，拥有爵士勋章，只不过对底层小官吏、平民百姓有点特权罢了。

    “算了吧，何必惹这么多麻烦，他想去就带他去，就算抓不到幽灵，能多个帮手也好。”橘沫儿怕两拨人打起来，低声劝夏丹“反正也是他自愿的。”

    夏丹无奈，只好同意了，对他来说，这个孩子不过是哪家拥有爵士勋章借着爹妈的名头出来胡混的顽皮孩子罢了，僧侣和女人都是伺候他的下人，看他们的态度，出门在外狗仗人势的事情没少干。

    “万岁，万岁！我终于能看到幽灵啦！”吉恩相当高兴，为即将能看到传说中的幽灵而开心，不过他的两个伴当却心怀忧虑，因为但凡智商说在成年人水平的，都知道幽灵的可怕，至于这个年轻人真见到了那些恶心的东西是还会鼓掌欢呼，还是吓得屎尿直流，也是他们困惑的问题。

    78、调研者

    街市离鹦鹉宫只有十五分钟的路程，夏丹带着橘沫儿、杜鹃到了宴会厅，即使他再不喜欢吉恩，毕竟他是拥有爵士勋章的贵族，请他吃一顿饭并不过分。

    按照夏末王族的潜规则，对于专门招待普通朋友未来有可能合作暂时不会交流并不太看重的人给的宴会标准如下

    陪客五人以下，除去宾客，人数五人以下，而且没有长辈，没有位高权重的人

    餐具是镀银的普通餐具

    菜品烤乳猪一头

    花鸡两只

    其他肉菜例如水产鸭羊三道

    其余素菜、汤水三四道

    夏丹严格的按照这个标准来，让厨房的三个厨师把所有的快要过期的原料都用上了，他预计过一会他请的巫师也要来，想起弗格森还没有吃饭，就把他也拉上了。

    不过吉恩没有表示对这种规格的不满意

    反而像三天没吃饭了一样，整个的烤乳猪被他一个人吃了一多半，狼吞虎咽啊，夏丹摇了摇头，实在不相信这是一个贵族该有的样子。

    无论多饿，用筷子捡起小块肉细嚼慢咽的其他人，实在不能理解吉恩是饿到了什么程度。

    那个只吃素材的僧侣和美貌妇人都不太好意思“嗯……这个，我们家公子好多天没有吃好吃的了……他喜欢四处游历……”

    在宴席上的稻草人是唯一有不同观点的人，他发现，不论这个叫吉恩的孩子怎么大吃特吃，不顾形象，吃菜的动作是无比的娴熟和优雅，如果把这些动作放慢了，简直就是最高贵的绅士在和王族饮宴一般的流畅自如。这是必须经过从小的严格的培训才能铸就的高贵和你从西城而来，你从小就生活在西城吗？”

    吉恩嘴里嚼着一大块羊肉——整盘羊肉都被他一个人独吞了“是啊，西城……西城最出名的就是鹌鹑肉，味道实在太……太鲜美，太……他妈的鲜美。”吉恩在宴会上口吐脏话，这是各个王族里最忌讳和厌恶的。

    弗格森丝毫不责怪这个晚辈的触怒，淡淡的说道鹌鹑肉，虽然鲜嫩柔滑，但是在夏末王族被认为是卑贱的东西，贵族不得食用。阁下有祖传的爵士勋章，怎么会贪图美味。吃这种下等的食物。七·八·中·文

    吉恩把大块羊肉吞进嘴里‘我吃的鹌鹑肉都是放作料烧烤的，那是西城的传统做法。’

    “这就不对了。”见多识广的弗格森纠正他“鹌鹑肉千万不能烧烤，只有以北习惯烧烤食物，为的是速成作为迁徙的粮食，其他的地方都不是。”

    吉恩‘是用温火炖煮，要用上好的但是轻味的菜高汤？’

    “这就对了，”弗格森微笑点点头

    “咦？”吉恩睁大了眼睛“你对鹌鹑肉的滋味这么了解，你在鹦鹉宫身居高位，还吃过鹦鹉肉，我怎么不能吃过？你是贵族，我也是贵族，你能吃，我怎么不能吃。”

    被摆了一道，弗格森竟然无话可说。

    夏丹这时问道“你家的家规是让你在大庭广众之下这么不顾礼节的吃东西的吗？”

    吉恩钳了一块鸡肉搁在嘴里“东帝国第一圣贤曾经说过和好友到来，不必拘束礼节，可以襟怀畅饮，是先贤说的对还是你说的对？”

    杜鹃是饱读诗书的凌霄王族的人，反问“圣贤说，没有规矩，不成方圆，你没有规矩，还呢个是贵族吗”

    吉恩嘴里混着肉和熟菜反驳“私下开怀大醉，不需要规矩。”

    夏丹问‘这是谁说的。’

    吉恩“我说的！”

    夏丹等人顿时无言，橘沫儿说“你怎么能和圣贤相比？”

    吉恩来了精神‘圣贤没有自称是圣贤，请问你怎么知道，书本里的那些话是两千年前圣贤说的，假如圣贤喝多了酒去嫖娼没写到书里呢？’

    这一席话话说的众人哑口无言。

    弗格森发觉了什么，正要询问，门外有个侍卫探入半个脑袋，又迅速缩了回去。

    “进来吧，有什么事。说”夏丹下命令，他想找个由头脱离开大家和吉恩的毫无意义的争论。

    进门的是卓宁，他说“刚发现一个奸细，想让您看看怎么处置。”

    “奸细！哎呀呀，”吉恩高兴的要命“带上来带上来，我这辈子还不知道奸细长什么样子呢。”

    夏丹不耐烦的说“你怎么知道他是奸细，他是谁的奸细？”

    卓宁答道‘已经严刑拷打这人，但是他只是说，他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农民，想来调查各地的工农兵商的生活情况，属下已经没收了他的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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