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是个bug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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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世背景

    “锅锅~”

    “锅锅~”

    小小的人类幼崽步履蹒跚的跑过来,张开双手似乎是想要抱抱,结果却被哥哥肩上扛的野狼吓楞在了当场,而后放开嗓门嚎啕大哭。

    “咋滴了?”

    帐篷的门帘被拉开,一个彪型大汉从中走出,在看到不远处肩扛野狼的孩童后,神色微变,也说不出是厌恶更多一些还是排斥更多一些,总之,在短暂的僵持后,彪型大汉还是用一声冷哼修饰了自己的退却,抱起地上连话都说不清的小女孩,一言不发的转身离去。

    告诫声与呵斥声夹杂在一起,随风飘到了面色惨白的牧童耳中。

    “告诉你了多少遍!”

    “不要去招惹那个霉种!”

    “万一把你也带夭折了怎么办?”

    “你想过你娘那时会哭成什么样吗?”

    “你想过你那几个哥哥会怎么想吗?”

    “夭折而复生。”

    “满身鲜血却一言不发。”

    “就算是打他,他都不会叫。”

    “你就不怕被这个霉种克死!”

    “赶紧和我回去!”

    “看看到时候你娘会怎么收拾你!”

    在小女孩的嚎啕大哭中,彪形大汉的呵斥声渐渐淡去,但牧童很清楚,并不是不说了,只是距离太远了。

    耳聪目明,不意味全知全能。

    微微上扬的心情,被这个刚刚出现的彪形大汉破坏的一干二净,牧童沉默的走到帐篷门前,轻轻的拍了拍门帘,里面顿时传出了一道虚弱的女声。

    “是鼎儿吗?”

    “是。”

    停顿了片刻,牧童掀开帘门,一位披头散发的女子正背对着他,女子后背上布满了大大小小青紫色的痕迹,有的是拳痕,有的是刀痕,还有的是指甲留下来的血痕。

    女子对牧童的到来显然有些惊慌,一边将自己躲在肮脏的被褥里,一边捂着脸低声呵斥道:

    “快出去!”

    “你进来做什么!”

    “我进来给你送吃的。”

    看见此景,牧童的眼中毫无波澜,只是平静的将手中的狼躯扔在地上,看着女子纹丝不动甘愿当缩头鸵鸟的样子,沉默着离开了帐篷。

    帐篷内的气氛有些压抑。

    也可能是他太过于自由。

    人心隔肚皮。

    他不知道对方究竟是怎么想的。

    毕竟两人的三观不同。

    而且两人之间的沟通,也少的可怜。

    一天说不上十句话。

    一月说不上两百句话。

    与其说是母子...

    倒不如说是关系不错的陌生人。

    而对于一位母亲来讲,显然也不可能注意到一位孩子的思想过于成熟,尤其是这个孩子才仅仅六岁,这个年龄段正是在地里撒尿活泥巴的时候,思想成熟与否,完全与这个年龄不搭边。

    而当一个人不去联想的时候...

    就永远无法让细节拼凑为真相。

    “生而知之...”

    “不哭不闹...”

    “这些反倒是成了错误。”

    牧童翻身上马,刚刚存留下来的几分用餐心思,也渐渐淡去,轻拍马臀,已是在心中自嘲道:

    “真是荒谬!”

    他的出身不怎么好。

    母亲是大周那边大户人家的二小姐,结果在这个部落一次打秋风的行动中,被直接俘获,然后被这个部落的首领霸占,最后才有了他。

    虽说从血脉上来讲,他也是这个部落的嫡系子弟之一,但和那些真正的嫡系子弟比起来,他却是个异类。

    高出奴隶的身份。

    且被排除在嫡系的行列之外。

    天大地大,虽有他容身之处,但在这个小小的部落中,他却只能接受自成一派的事实。

    他的体质也不怎么好。

    出生时,脐带缠脖七圈半。

    正常人早该被勒死了。

    事实也是如此。

    出生即夭折。

    幸好他过来了,也成功了。

    要不然...

    怕是要再搭上一条人命。

    当然。

    死而复生这种事,肯定是要遭受到闲言碎语的攻击;一方面,是因为这种事太过于耸人听闻,一方面,也是因为判断者想用这种舆论将自身的责任抹去。

    而在那个时候,想要抹去责任最好的方法之一,其实就是把误判变成真判,把活婴变成死婴。

    对于大人来讲,这是再轻松不过的一件事。

    但对于孩童来讲,什么都不懂的接受死亡,似乎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毕竟对于刚出生的孩子来讲,概念对其来讲,都是模糊的,就更不用谈生与死之间的区别了。

    可惜。

    陈鼎知道。

    但他知道显然没用。

    小手无法抗衡大手。

    婴儿无法抗衡大人。

    尤其是...

    他那时的躯体,才刚出生!

    而就在他迎来第二次死亡时,一柄生锈的斧头却突然给接生婆开了个脑洞,他这具身体的母亲鲜血淋漓的站在他面前,然后紧紧的把他抱在了怀里。

    时至今日,陈鼎仍不清楚,究竟是什么促使着一位刚刚生产完的女子下地,甚至还能拎起斧头给一个人开了个脑洞。

    当然。

    更不清楚,究竟是什么指引着让这位刚刚生产完的女子找到了他所在的地方,甚至连时间都掐的刚刚好。

    是直觉吗?

    躺在草地上,望着头顶的天空,陈鼎伸出手,按在了自己的胸膛上,感受着自己微微加快的心脏跳动频率,眉头紧蹙着摇了摇头。

    他不清楚是不是直觉。

    他也不想去分辨这件事。

    他只知道,自己欠那个女子一条命。

    所以,只要那个女子需要,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接过为对方养老送终的责任,也可以扫除任何障碍,履行自己为对方养老送终的承诺。

    可惜...

    人心,终是未知的!

    对方一日不开口,他就一日不能按照自己的意愿替对方做出选择,这并非是冷血的体现,而是应有的尊重。

    尊重对方的选择。

    即便这个选择是错误的。

    不过...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陈鼎轻言着,目光幽幽的盯着自己的胸膛,似乎可以透过皮肉,直视到自己的那颗心脏。

    他并非完全的生而知之。

    只是一位鸠占鹊巢的人类。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特殊之处。

    感知自己的身体,是他唯一一个特殊的能力。

    如果非要让这个特殊点表明究竟哪里不同,那么,只能说,是能完美的感知身体的每一寸每一毫!

    而他走到如今这步...

    归根结底,主要还是靠着想法罢了...

    不过,以他如今的身体素质,不应该出现心跳加速的情况,即便是应该出现,他也不应该直到现在才察觉到。

    幽幽的盯着自己的胸口瞅了半晌后,陈鼎收回了自己压在胸膛部位的手掌,闭目沉思间,意识已是沉入到了冥冥之中,准确无误的寻找到了那根频率反常的神经。

    分秒流逝。

    清风拂面。

    躺在草地上的牧童瞬间睁眼。

    锐利的目光,将身体周围的野草往四周压开,身躯直立而起,背部的肌肉疯狂颤抖着,一步迈出,土坑炸裂,一道模糊的身影在短短三秒内就已经抵达了百米之外的幼马身侧,翻身上马,轻拍马臀,幼马瞬间完成了由极静至极动的变化,以超越了寻常成年战马的速度,带着后背上的陈鼎撒开蹄子狂奔。

    “咩~”

    空旷的草地上,只余下了一群茫然的羔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