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他是我曾经的……同事。”张开华忐忑回答。

    他想要说林式曾经是自己的属下，但鉴于自知之明，觉得还是说同事比较妥当。

    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桌对面的人，对方非常年轻，看起来不过二十左右，穿着淡青色夹克，留了一头空气刘海，看起来非常清爽。

    这个亲年赫然就是南海茶馆的幕后老板，也就是说几天前找他们设计会计系统的那个富家子弟。

    说是工作，其实就是找有能力的程序员，而通过当天的考察，可以确定林式是符合对方条件的人了，所以现在这位大老板才会过来，找他这位前领导了解情况。

    张开华顿了一顿，他也没想到会是老板亲自过来询问，思考好一阵后，斟酌着将林式的情况汇报出来。

    大体也和这个时代的普通程序员相差不多——没车没房，父母双亡，也没有其他营生手艺。

    年轻老板静静听着，没有打断张开华的说话。

    不过在听到对方可以调动警力，那些普通警员对林式非常恭敬的时候，年轻老板眼中露出一丝奇异之色。

    “老板，过几天我一定找林式去参加黄昏公司的招募考核，保证完成任务！”

    张开华说完后，咬咬牙，立刻下担保说道。

    其实他心里也有些发憷，因为当时找林式问有没兴趣的时候，对方说会考虑，但那个敷衍了事的样子，基本就是拒绝了。

    他本来还想要许诺好处的，但看到连警员都对林式那个态度，想着林式应该在离开旧公司后，找到了很不错的出路，对于自己的招揽自然提不起兴趣。

    想到林式展现出来的技术能力，张开华也觉得是理所当然，虽然这个时代程序员基本上没有出路，但也只是基本上而已。

    并不代表没有微乎其微的机会，总有一些人需要这些偏门技术的，否则的话这位年轻老板也不会找有技术的程序员了。

    抱年轻老板的大腿，是张开华难能可贵的希望，甚至可以说这辈子唯一的一条出路了。

    所以虽然林式拒绝了，但他还是打算厚着脸皮，再去求林式以此，请对方帮忙。

    “你觉得，我招程序员，是为了去参加黄昏公司招募，达成什么目的么？”

    听到这话，年轻老板笑了一声，随口问道。

    “……难道，不是么？”张开华愣住。

    当前的时间节点下，有需要到高技术程序员的，也就只有这个事情，张开华是自然而然的联系到这上面了。

    “没有，你猜的很对。”

    年轻老板微笑着，没有解释什么，赞赏的拍了拍张开华肩膀。

    又聊了几句，便叮嘱对方记得把该做的事情都做好后，就让张开华先走了。

    看着对方的背影，年轻老板摇头笑了笑，从兜里拿出一部手机。

    手机是这个时代的高级奢侈品，南海茶馆有专属的手机，上面有南海茶馆的图标，而这部手机上也有图标，但并不是南海茶馆的。

    嘟嘟嘟几声，拨通电话后，年轻老板便开口转述刚刚从张开华那里打听到的消息。

    说完后，又补充了几句：

    “……嗯，新闻我看了，那林式恐怕就是昨天大闹科技教会的人，虽然新闻科刻意隐瞒了名字，但能有官方背景的程序员，我实在找不出第二个了。”

    “……阿图姆社区大肆寻找的那个程序员？我觉得不是他，虽然展现有一定的技术能力，但完全不是在一个等级上面的。

    而且有机械天赋已经很惊人了，程序员能力也达到那个水准的话，我是想象不出来。”

    “……对了，我先前找的那个人，他误以为我是要找人去参加黄昏公司的考核，我顺着他的意思说下去了。”

    “也算是借黄昏公司的手，再考核他一次吧，再测试测试其能力也好。”

    “怕被黄昏公司挖角？我相信我们能出的，比区区一家企业，还要更多。”

    ……

    ……

    中城，C4区，天堂安保公司，地下基地。

    隔离室，林式趴到在电脑桌上面，像条咸鱼一样，无精打采。

    他用身体仅有的一点力气，去挪动鼠标，慢慢移动浏览器的上下栏，看着界面里的大体内容。

    他垂死挣扎最后一波，想要看看暗网里面不一样的评价，但对于网络上清一色的好评，全部是“漂亮”、“想嫁”、“求包养”……等没什么差别的好评后，林式心如死灰。

    新时代的暗网环境因为有限制，进入有足够高门槛的缘故，相对干净，很少能找到旧时代那种网络喷子。

    所以现在，林式想找句脏话求安慰都找不到。

    他不想承认，不想承认……

    他还特地找了一下搜索量，却发现“蓝衣女侠”居然是全网第一，比第二和第三的加起来还要高出两倍有多。

    这说明林式的女号形象非常成功，深入人心，受广大群众欢迎喜爱……也就是说有更多的人知道，他更加悲伤了。

    “干脆攻击网站，把东西全删了好了。”他趴在桌子上，这样嘀咕。

    他甚至想好了实际的行驶方案。

    但最后还是放弃了。

    并不是做不到，而是这么高的搜索量，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再删有什么意义？

    上传的那些人还有数据备份，而且真那么干了还容易给自己惹麻烦，弊大于利。

    越想，就越让人悲伤。

    在林式身边，虽然没有开风扇，但还是有温暖的微风吹动，脑海中，小一和小二通过联系，用蹩脚的中文不断安慰着主人。

    问累不累饿不饿，主动从冰箱里拿东西装盘递到林式面前，让他不要这么难过。

    林式叹气，过了好久才恢复一点体力过来。

    他按击键盘，不打算继续再看自己的黑历史，而是去搜新型机械技术的基础资料了。

    他打算转移注意力，让自己走出心理阴影。

    “对了，还有黄昏公司的项目招募，相关资料也要准备一下了。

    晋升方法需要从这个渠道拿到一份……如果能拿到两份就好了，九进八因为刘司祭的事情，再去有点不好拿了。”

    原定计划里一共需要拿到四份资料，科技教会能拿到两份，但现在却只能拿到一份，必须后面补上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