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口气差点上不来。

    蒋母无比嫌弃的看着她们俩：

    “怪不得你们是好姐妹，一路货色，一点教养都没有，听听你们说的这些话，哪里有半点受过高等教育的影子。”

    说到教养。

    可就说到了关棠的话匣子上了。

    关棠点点头：

    “对对对，教养，这两个字阿姨说得很好，相当的好，我父母一辈子老实巴交，我家欢的父母也是勤勤恳恳，从来只知道教自己的女儿实心眼子的去对待人，不像阿姨您，您教出来的儿子就优秀多了，始乱终弃他是一把好手，做第三者插足人家婚姻的事，想必也是阿姨教得好。”

    蒋南汌跟陆九洲的事，蒋母并不知情。

    事实上，这件事知道的人很少。

    蒋母一听就火了：

    “关小姐，请你不要满口胡言的构陷人，我儿子行的端做得正，是绝对不会做出那种道德败坏的事情来的。”

    这个时候，顾北欢悄悄的拉了拉关棠的衣袖。

    关棠凑耳过去：

    “一时间说秃噜嘴了，忘了这茬她还被蒙在鼓里。”

    也罢！

    那就只说她知道的事。

    关棠得理不饶人：“阿姨，恕我愚昧，始乱终弃这件事，应该也算道德败坏吧？”

    即便算，蒋母也不会认。

    她很轻蔑的扫视了顾北欢一眼，最后把视线落在顾北欢的肚子上：

    “一个跟了我儿子九年都下不出蛋来的老母鸡，不扔了难道还留着过年？”

    听听，这就是教养。

    关棠哈哈大笑：

    “阿姨，我是真的很羡慕您，您这么乐观，到底是天生的，还是后天培养出来的？九年，九年啊，九年您儿子都干不好那档子事，您就别管人家闺女能不能下蛋了，赶紧为了你们蒋家的香火延续，麻溜的给您儿子挂个号好好检查一下身体吧，毕竟像阿姨您这么讲究教养的人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好一张伶牙俐齿的巧嘴！

    顾北欢悄悄给她竖了个大拇指。

    蒋母则气的浑身颤抖：“你你你，你嘴巴子这么毒，小心以后生孩子没屁眼。”

    大人吵架，拿小孩子撒什么气。

    关棠冷哼：

    “那也总好过断后啊！”

    这个人太厉害了，蒋母自知说不过。

    她把矛头对准顾北欢：

    “我想跟你单独聊一聊，能不能请闲杂人等暂时离开？”

    天真！

    关棠毫不犹豫的点头：“那我再去跟您儿子唠嗑两句，他都过了而立之年了，再不赶紧检查身体，只怕真的要给你们蒋家断后了，不过阿姨您别急，我这就去帮您劝劝他。”

    还没等蒋母反应过来，关棠已经开溜了。

    她对顾北欢绝对有信心。

    起初她还有点担忧，怕顾北欢念及过往的情分，不忍心怼这个是非不分的老太婆。

    现在看来，她的担心是多余的。

    像蒋母这种逮谁咬谁的人，人人得而批之骂之讨伐之！

    没有了关棠的搅和，病房里的气氛稍稍有些凝重，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顾北欢一直保持着微微笑意，坐等蒋母出招。

    原以为蒋母会一如既往的毒舌，没料到她居然叹了口气，语调突然就变得轻柔了起来：

    “你第一次来我家的时候，有二十岁吗？”

    这是要...叙旧？

    为什么要叙旧？

    打感情牌？

    还是想侮辱人？

    顾北欢的脑海里闪过很多的疑问，但她还是沉住气，笑答：

    “十九岁。”

    当时她都不知道为什么蒋南汌会这么急着把她带回家去见父母，而且不是那种很正式的见父母，是很仓促的被他带过去的。

    以至于蒋家人对她的印象很不好。

    因为那天是蒋母的生日。

    参加的是蒋家的家宴。

    即便蒋南汌提前买了礼物做好了准备，但对顾北欢来说，那一天她的脑子里是乱的，说话做事都磕磕绊绊，完全没有平时那么放得开。

    尤其是蒋家的人都没有给她什么好脸色看，以至于后来每一次去蒋家，顾北欢心里都是有阴影的。

    不过现在她突然明白了，当时自己的确是蒋南汌的挡箭牌，被临时带过去当垫背的。

    那天的生日宴，还坐着蒋母最好的姐妹一家。

    好姐妹的女儿从国外回来，估计是奔着蒋南汌来的。

    所以蒋南汌才会把她带去。

    毕竟找一个父母喜欢的女孩子当挡箭牌的话，是会被催婚的。

    但找一个父母不喜欢的女孩子做女朋友，事情就简单多了。

    顾北欢甚至有理由认为，如果不是蒋家父母考虑到儿子年纪大了，他们也坚持了九年，所以才想着既然儿子这么喜欢，不如就成全了他吧，这样一来，蒋南汌又开始着急了，因为他不想娶任何女人！

    “十九岁，花一样的年纪，你想不想知道，我对你的第一印象是什么？”

    按理说，她这么问，就是有表达欲。

    顾北欢一句话把她给噎了回去：

    “阿姨，不好意思，我并不想知道。”

    蒋母的表情，瞬间尬住了。

    这个女人，一如既往的不知好歹。

    蒋母突然很生气，顾北欢却不疾不徐的解释道：“阿姨，我跟您儿子已经结束了，现在我已经结婚，成了家，是别人的妻子，别人家的儿媳妇，相比起前男友的妈妈对我是什么样的印象，我更想知道我现在的婆婆对我是什么样的看法。”

    顾北欢嫁的很好。

    这件事也是蒋母的一大心病。

    她这样的女孩子，竟然能嫁人陆家这样的豪门，多少显得他们蒋家这九年有点不知好歹。

    不过，蒋母并不看好这种门不当户不对的婚姻，她笑话道：

    “天底下没有哪个父母会忍心看着自己的儿子娶一个哪哪都不是的女人为妻的，即便暂时同意，也不过是想着成全了自家儿子的一时兴起，等玩玩过后，一切就都会步入正轨了。”

    她这分明就是在坐等着看顾北欢的笑话。

    顾北欢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哦，我懂了，原来阿姨的家教，就是教自己的儿子玩玩而已，不必当真，难怪九年时间付诸东流，原来都是阿姨教导的好。”

    这锅背的，多多少少有点冤。

    蒋母并不恼，而是很从容的说：

    “即便你听了心里不悦，我还是要说，你配不上我家儿子。”

    呵呵哒。

    顾北欢调整了坐姿，想怼人的心，已经开始蠢蠢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