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局盆地之我是庶子怎么逆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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替天行道

    当夜的大火,烧了半边天,本在帐中的玄晏听得下士来报硬是拖着伤躯起身去看,一直从火势喧天看到大火熄灭才回营休息,这脸上心里都乐得此仇得报。

    第二日吴国就带着人要回都,说是七日之期将近必须赶快回去,众人不知这话虚实,到底是是因没有粮草还是真要履约谁也不知道,倒是乾国连夜将要给出的五万兵马挑选了出来,由单声冠手底下的裨将魏幼延领队,整齐有序的接排在吴国军队的后方。

    司马问文在马车旁等了许久并未上车,打量了几眼站在前面容光焕发的玄晏说道,“公子晏,老夫与你近无亲缘远无亲友,仔细说来也是搭不上什么干系,今日一别可能就是永无再见,有些话老夫还是想提着辈分多念叨几句小辈。”

    玄晏上前拱手,色恭礼至,“司马公若是不弃,玄晏可以立马献上束脩,拜师听教。”

    “可别,你要拜老夫为师那玄国东宫的肃桃太傅得把自己的老槽牙都能咬掉,连血带唾沫的在背后咒死老夫。老夫对你并无教导之意,只是送你一句话而已。”

    “司马公但说无妨。”

    “天监厥德,用集大命,抚绥万方。”(出自《尚书》意思是“上天看到汤的善政,因此降下重大使命,使他扶安天下。”)

    玄晏听此一滞,“多谢司马公赏识。”

    “小子,若老夫晚生十年自然落不到对你说出此言的境地。这话虽短还望你切记切行。”

    “是。”

    吴王的脸色铁青,司马问文这话是谁说都比对玄宴说好,出声催促道:“司马爱卿天色不早,我们得及时出发了。”

    司马问文没见到那人也只是叹了口气,看来终归是没有缘分了,本欲登上马车垣时就见到了那人急匆匆的赶来,司马问文又折回了身子。

    杜佚驾马姗姗来迟,手里还握着一根木拐杖不好意思地走上前,“司马公,我来迟了。”

    “我还以为你不敢来送我。”

    “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没对不起任何人,前人之错前尘了,你本就无需背负什么。”

    杜佚的眼中情绪翻涌,司马问文似是不能接受这过分煽情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把你手里的那丑拐杖拿给我?”

    杜佚嚅嗫,“我……”

    “怎么,这不是送我的?”

    杜佚第一次觉得自己一个而立之年的人在面对这些事时还能燥的慌,不好意思的将拐杖递上。

    “行了,就此一别,无需相送。”

    司马问文这才同着吴王一起登上了马车,马车走动了一会,左右无人了吴王就着急的兴师问罪起来,“司马爱卿对公子宴说的那番话,是存的什么意思?”

    “老臣是何意难道王上听不出来吗?”

    “玄国从他出生起就说他命星泛紫为他造势,如今老臣就是往这火里填把柴而已,王上何必气恼。”

    “他一小儿狂妄无知,司马公怎就认为他能安定天下?”

    “王上,这么多年了,您还是没有一丝改变。”没有一丝一毫的容人之量。

    “你!”吴王听出了司马问文话里的讽刺之意。

    还没等吴王暴怒司马问文就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咳得一声大过一声,直到他双手向前接去,一滩鲜血就直接被咳吐了出来,吴王被这鲜红一幕惊到,立马传唤,“太医!给我传太医!”

    比起吴王的慌乱司马问文倒显得异常的平静,甚至随意地捡了捡自己身上的一块衣袍将手上的鲜血擦干净,他平静地挑起了马车上的帘子,往自己的身后望去,他们走得不远,甚至还能看得清身后送行的人影,那一张张人脸看过去,最后莫名的停留那张最稚嫩的脸上,那个十五岁的少年将军。

    司马问文似乎想起了自己的十五岁,青涩,朝气,其志在天下。

    为了这个志向他从青灯黄卷熬到金印如斗满身功名,光辉之背其实也不过是满面尘霜,看似活到人上人可哪里真有什么人上人,他也不过是洪流之中沉浮反转的介子,古今几人真得鹿,白云过隙便是几抔黄土,谁又能争得过天呢。

    马车身后踏起的滚滚尘烟里他似乎看到了无数个垂首吟书的学子,无数个拔剑风流的少年,他们从身后向他走来,在他血肉倒下之地走过,似乎泉下埋骨之日,他也依旧听得见滚滚车轮,铮铮马蹄。

    他苍老的眼睛已经看不清了身后的任何了,可他的内心仍有蔑青,沉沉的含糊不清的念了两个字后,他昏了过去。

    杜佚望着那黑白双蛟旗帜仪仗渐渐隐入天际,记忆沉重如铁链,不管走到何处总是牵着根压着身,故人重逢并非全是执手泪眼,也并未全是欢喜相拥,大多不过是物是人非,相见反倒装着糊涂不愿相认,那个抱着自己逗狗抓鸡,在枕头下藏压岁钱的司马叔叔,早就留在曾经,活在曾经,人总是一边告诉自己往前走,一边忍不住回头悲伤。

    自寻苦处,自讨苦吃。

    等杜佚回神时身侧就只有伯仁在侧了,杜佚看着伯仁尴尬地一笑,“主子。”

    “这五万人这么白给出去,总觉得心痛。”

    伯仁侧目,“只有现在把他们送了出去,这回京的粮草才是够的,放心吧他们会回来的。”

    “倒是这京都恐怕是暗潮汹涌。”

    “这暗潮之下恐怕还有内鬼。”杜佚回道。

    “察觉到了?”

    “那封金羽令的时间不对,要和玄军行军时间对上,就只能说明,朝中有人勾结上了玄国。”

    “况且边境的守军连连溃败没有直接传给我们消息,反而是京都王廷传来了命令后我们才知徊洲失守,那边境守军也必然有问题。”

    “别忘了韩丕白的刺杀,他身负重伤还能摸准我的营帐,恐怕这内鬼不止勾结了玄国。”

    “属下会好好查的。”

    “京城,起浪了。”

    伯仁望向了乾国濛城的方向,那庙堂之上的黑手已经准备出刃了吗?伯仁摸了摸手中的玉佩,不管是冲着谁来的,她都留不得这个人了。

    离和谈结束早就已经过去九日,可韩重山却依旧没有班师回朝的意思,荆水城外的乾军早已拔营撤离。

    天气回暖,荆水江岸的嫩草似有复生的趋势,殷树华几次轮值时都有看到岸边多添的新绿,可这新绿也让他瞧得烦,他心里沉甸甸的,总想韩重山不回朝他到底是在干什么?

    直到第十日殷树华在帐中批阅公文的时候他才知道了答案,殷树华营下的百夫长满脸血腥的冲至了他的面前汇报道:“将军!全死了!普陀寺的百姓全死了!”

    殷树华惊得手中竹简掉落砸在他的腿上也没有知觉,猛的引身直起,“什么!?那里可有两万三千多百姓!”

    百夫长还没有从刚刚的千里流血,万里伏尸的恐怖场景中回神,“整个……寺院已成尸山……血海。”

    殷树华提剑就往外冲去,百夫长也快速跟上。

    “谁干的!看清了吗?”

    “看不清,都遮着面,动手的时候没有一个人说话。”

    百夫长吞了口血沫犹豫地说道:“可同他们过招时,他们的招式出自……”

    殷树华转头瞋视,“出自哪里!?”

    “他们的招式和我们一般无二,出自冀军军伍。”

    “真是疯了!”

    “将军!你去哪?”

    “普陀寺。”

    “没用的,已经结束了,全死了……我们尽力了。”

    “真的全死了?”

    “还有一队火字营的人马护着一批人出去了,此前我们同他们分开了,但是现在荆水城城门紧闭,要是真下杀手他们没一个能活。”

    殷树华猝然回神,能下这令紧闭城门的人只能是现在郡守府中坐着的那位,“想我殷树华一生肝胆行事,竟不能护其一二,天地不仁,韩重山该死!”

    这话喊出旁边的百夫长浑身发抖,什么话都冲到了脑门一个字也说不出。

    刚来进木字营来传信小的兵听得后也吓了一跳,畏缩地传话道:“殷将军,有王令传来。大帅召集所有将军过去听令。”

    殷树华毛发上耸,满腔怒气的赶到郡守府时就看见全部将军都跪了一地,中间的太监握着金丝帛书骄狂不屑地站在正中间,“跪下听令吧。”

    殷树华这才屈怒跪下。

    太监尖细的嗓音捏着念道:“四国议和,普天大幸,此乃韩重山爱卿镇国之功,朕心感怀涕零,特赐国姓,封镇国候,食邑青洲。其京畿殷氏嫡系子弟殷树华殉国有功,追封“忠威”二字。其余建功者回师听封。然朕又闻荆州一战镇国候其子韩忍驱百姓入战,致两万三千百姓身死,民为邦本,此事动摇邦宁,牵扯天运,众怒难熄,恐是有人指使行事遂着令槛送京师朕亲审讯,以究其……”

    这道王令还没念完殷树华就蹭的站了起来,“一派胡言,我殷树华活得好好的站在这里!什么以身殉国。什么狗屁的镇国候那两万三千百姓明明……”

    那个太监嗓音瞬间拔高,“住嘴!竟敢冲撞王令是不想活了,来人将这罪徒拿下!”

    堂中瞬间冲出五百刀斧手,殷树华拔剑向斗,堂内乱做一团,韩重山揭了伪装从地上站了起来,直言道:“来人!杀了此顶撞王上圣令的恶贼!”

    殷树华砍下一刀斧手攻来的一臂,夺下那人的手中刀斧朝韩重山扔去,“韩贼,今日我殷树华就效一次荆轲刺秦,替天行道,取你命来!”